“啊,是你啊,我就說怎麽可能會有水從天而降呢,一直納悶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在洗澡,沒想到是樓上的學妹在洗腳。”杜康陪著一臉猥瑣的笑。


    趙小天怎麽品嚐這句話都覺得惡心,也不知道是出於對杜康這個人的評價,還是本身他的話就是猥瑣的。


    隻見杜康背對著趙小天跟女孩打趣,一隻手在背後狂甩。


    趙小天看到這個手勢,心想這是怕自己耽誤他的好事,需要撤離了。


    “你們先聊著,我走了。”趙小天識趣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開。


    臨走的時候還聽見杜康說:“不不不,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如果不頂住這盆洗腳水,別人就受傷害了,你可能不知道,是信佛,這都是緣分。”


    趙小天心裏暗罵:你他娘的還信佛,信佛你還會勾搭人家的小姑娘?


    迴到宿舍的時候,屋裏已經坐了一個外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小天,你迴來啦,這個……這個姐姐你還記得吧,說找你有事……”孔文瀚很有禮貌的說道。


    女人轉過頭,是一個讓趙小天做夢也想不到會主動找上門的人——紀雅涵。


    紀雅涵是認識高富和孔文瀚的,開學第一天在學校門口的鬥毆,也正是紀雅涵親手抓捕了432宿舍的所有成員。


    “稀客啊,你找我什麽事?”趙小天問道。


    “你跟我走一趟。”紀雅涵說著起身。


    “我又犯了什麽錯誤?”趙小天心想,難道是剛才實業園的事情?那她也不能這麽快就找上門才對啊!


    “你沒犯什麽事,我找你有點私事。”紀雅涵說著有點臉紅,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到男生宿舍,有些別扭。


    “那你就別說的這麽官方,我聽著都慎得慌。”趙小天跟孔文瀚和高富打聲招唿,隨著紀雅涵走出了學校。


    紀雅涵是開車來的,雖然她沒有穿警服,但是跟趙小天一前一後的走著,從氣質上看完完全全是小偷與警察。


    “我能走前邊嗎?”趙小天問道。


    “不能。”紀雅涵直接迴絕。


    學校門口停著一輛警車,紀雅涵打開車門走了進去。


    門口有很多的學生,一個個指指點點。


    “你看,就是他,他就是趙小天,終於被繩之以法了。”


    “可不是嘛,跟這種人在一個學校,夠危險的。”


    “真是天恢恢疏而不漏,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正義的好警察的,而且還這麽漂亮。”


    紀雅涵一米七的個頭,腦袋上的馬尾梳理的一絲不苟,活脫脫一個光榮偉大的公安人員。


    趙小天剛要打開後車門,紀雅涵說道:“坐前邊。”


    “事還真多。”趙小天嘀咕著坐在了前邊。


    “我們去哪?”趙小天坐進警車說道。


    “你別管。”


    警車發動,唿嘯著遠離學校而去。


    明珠大學的小道消息本來傳的就快,不一會趙小天被逮捕歸案的事情就經過了大街小巷,幾乎入了每個活著的大腦裏。


    紀雅涵開著警車,在幾公裏外的一間咖啡館停了下來。


    “喝咖啡?這麽優雅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趙小天說道。


    “真榮幸,你的第一次給了我。”紀雅涵說完立刻捂著嘴,臉上一片緋紅。


    趙小天知道她是脫口而出,也沒有評價,但是心裏卻想,原來這個警花也不是那麽冷血,還是會說冷笑話的。


    兩人坐下之後,紀雅涵沒有廢話,開始了她的話題。


    “你還記得上次讓你去給我媽催眠的事嗎?”


    “當然記得,不過失敗了。”趙小天喝了一口咖啡,覺得有點苦澀。


    紀雅涵的眼神有些迷離,說道:“我知道我爸在哪了。”


    “在哪?”


    “燕京。”


    “你是怎麽知道的?”趙小天有些意外,紀紅連催眠了都不肯說實話,難道會讓紀雅涵知道親生父親的事情?


    “有一天,無意間我聽到了我媽的一個電話,她的一句話泄露了地點。”


    “什麽話?”


    “女兒很好。”


    趙小天的腦子運轉著,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紀紅拿著電話對對方說:女兒很好。


    這個場景十分的清楚,潛台詞就是‘我們的女兒很好’!


    “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在燕京的?”趙小天有點納悶。


    “因為我後來看了我媽的通化記錄,電話雖然沒有存姓名,但是來電的地點是燕京。”


    “這和你今天找我有什麽關係?來炫耀你能找到親爹了,而我沒有?”


    凡是提到雙親,趙小天就有些失落,他曾經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母親溫柔大方,父親和藹可親,但是佛爺村的一場旱災,把這一切都給毀了,他成為了孤兒。


    “我想讓你陪我走一趟燕京。”紀雅涵眼神堅定。


    “為什麽是我?”趙小天還是有些不解。


    紀雅涵低著頭,過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趙小天也沒有說話,他不著急,他可以等,等對方打開心門說出她想要說的話。


    “因為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我從小就沒有朋友,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有個閨蜜,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趙小天突然很想笑,明明是對自己有意思,幹嘛不說呢,真是的。


    “我們當然是朋友,前提是你別總抓我就行,我真的不當小偷了,我金盆洗手了,雖然我洗手的時候你沒在現場,不過你要是想看,我現在還能拿咖啡再洗一次。”趙小天打趣。


    紀雅涵的嘴角上揚,有些欣慰,也很高興。


    “那這麽說你是答應了?”紀雅涵帶著期許問道。


    “這個還真不行,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不知道裏邊的情況。我如果到了燕京,估計你就得自己迴來了,那邊有仇家,很醜的仇家。”趙小天說的是實話,他的仇家還真有點不一般。


    “你這是借口。”


    “不是,你也知道,我很拍死,更怕比我強大的對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也許你帶迴來的就是我的骨灰。你想想啊,你找到你爸了,可是你失去了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朋友,這劃不來。”


    紀雅涵低著頭,覺得自己其實沒那麽重要,沒有必要讓對方為自己做什麽。


    “還是要謝謝你,畢竟……”


    “除非……”趙小天打斷她的話,說道:“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什麽那麽痛恨小偷,我也許會考慮一下以身犯險。”


    “你很好奇嗎?”


    “我很好奇……”


    “好吧……”紀雅涵說完後,久久沉浸在迴想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趙小天靜靜的等待,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如果說一個警察痛恨小偷,那有情可原,但是痛恨到可以玩命的追幾條街,為了小偷可以一次次找茬,那這裏邊肯定有貓膩。


    “我上中學的時候,有個特別好的朋友,可以說是我的閨蜜,其實那個時候跟本就不知道什麽是閨蜜,隻是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寫作業。”


    “那可以算是閨蜜了。”趙小天說完,紀雅涵一直盯著他看,沒有接著說。趙小天捂著嘴,說道:“抱歉,我不打斷你了,你繼續。”


    “她學習成績很好,各方麵都很優秀。但是我很普通,而且體質很差。有一次上體育課,所有學生都去操場了,但是我得了病,隻能在教室裏,趴在桌子上睡覺。同學們上完體育課迴來以後,我的好朋友就發現她的錢不見了,那是她媽媽給她買裙子的錢。”


    “你不會是想說……他們懷疑你在教室裏偷的錢吧?”趙小天忍不住問道。


    紀雅涵點點頭,說道:“她跟老師說,上體育課前,她還看過自己的書包,錢就在裏邊,可是上完體育課就不見了。”


    “你沒跟她解釋嗎?畢竟你們是好朋友,她應該會相信你的。”趙小天沒有上過中學,但是聽別人說過那時候的孩子都很天真。


    “我解釋了,可是沒有用,那條裙子她幾個月錢就看上了想買,可是父母不給錢。那天是她的生日,本來我們說好的,要在放學之後,我陪她去買那條裙子,可是……錢就這麽丟了。”


    “然後呢?”


    “然後全班同學都覺得是我偷的,我百口莫辯,最終因為沒有證據,老師也沒有辦法。”紀雅涵說著,有些哽咽,繼續說道:“我知道那條裙子對她的意義,她好幾天都沒有理我。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真的。”


    “後來你是不是抓住了那個小偷,然後就開始恨上了?”


    “不是,我那時候很單純。後來又過了一個星期,她連續一周都愁眉苦臉,我想讓她開心,於是騙我媽說學校要交錢,我媽給了我。又是一節體育課,我還是沒有上課,決定偷偷把錢放進她的書包,就在我剛放進去的時候,被偶然迴來拿東西的學生看見了。”


    “我好像懂了……”趙小天說道:“如果第一次沒有證據說明你是小偷,但是這次不一樣,你被抓了個現形,不管是放錢還是偷錢,你都是小偷的最佳人選。”


    紀雅涵點點頭,說道:“從那以後我就失去了唯一的好朋友,而且我媽被叫到了學校,公開批評我,後來我媽覺得丟人,我就轉學了。”


    趙小天有些理解了,自己唯一的東西被小偷剝奪,那確實是一件殘酷的事。也許她到現在都沒有朋友的原因,正是因為不敢再交朋友,而這一切,她都歸咎於小偷。


    “好吧,我理解了,但是我真不當小偷好多天了,你要相信我!”趙小天極力解釋。


    紀雅涵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小天接著說道:“我這陣子有點事,等我忙完了這個月,下個月我陪你去燕京。反正你都等了二十多年,也不在乎這一個月,是不是?”


    紀雅涵很開心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趙小天看著紀雅涵的笑容,可真是好看啊,警花笑了,這跟鐵樹開花有什麽區別。


    “你要是真想謝我,那也給我一個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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