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趙小天低著頭,有點為難的說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看’出來的。”


    這句話在周圍的六個人耳朵裏跟沒有說一樣,他要告訴老頭他是通過‘看’而看出來的,這不是廢話嗎?


    老頭剛開始有點不高興,但是站起身剛想要一拳踢死趙小天的時候,手在空中猶豫了一下,嘿嘿笑著坐下身,說道:“我以為你是看出來的,沒想到是‘看’出來的。”


    雖然桌子邊的幾個人已經快要習慣老頭的說話方式,可是依舊沒抵擋的住這句話的挑逗,又都嗬嗬笑起來。


    杜康對老頭說道:“這位大爺,您是說相聲的吧?”


    老頭搖頭。


    “好了,問你也問了,答我也答了,你是不是應該從哪來迴哪去,讓我們好好吃個飯?”趙小天顯得有些不耐煩。


    老頭聽趙小天的話,似乎覺得這句從哪來迴哪去對他是一種羞辱。


    他哼了一聲,說道:“我剛來明珠,不知道多少人想請我吃飯,我都不給麵子,你占了這麽大的便宜還不樂意?”


    趙小天搖頭說道:“我沒覺得是占便宜,我看你是有點想要死皮賴臉蹭吃蹭喝的嫌疑,為了不讓我這麽懷疑你,你還是趕緊走吧。”


    老頭更不高興了,罵道:“胡說九道,我這把年紀了,什麽東西沒見過,什麽東西沒吃過,還能蹭你們不成。”


    老頭掃視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指著盤子問身旁的梅豔:“這東西叫啥?”


    趙小天覺得老頭真是個特別不要臉的人物,說的話跟表情根本就不符,他一邊指著菜一邊說著大義凜然的話,居然還露出了貪婪的表情。


    “這叫四喜丸子。”梅豔有禮貌的說道。


    陳冉有些不高興,說道:“這麽髒,我說您能不能找個桌子吃自己的,我們這可不歡迎陌生人。”


    老頭也不生氣,看著四喜丸子,“噗”的噴了一口口水,一臉得意的看著陳冉。


    “哎呀,真惡心!”陳冉大叫。


    說著往後靠了靠,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被噴到。


    於靜臉上也有些難看,顯然不歡迎老頭。


    老頭看了看眾人,問道:“還有人吃嗎?”


    “這還怎麽吃啊!”杜康謔的站起身,罵道:“你這老不死的是不是找茬,故意搗亂是吧。”


    老頭沒理杜康,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戳了戳,夾起一塊丸子,香噴噴的吃起來。


    趙小天覺得有些奇怪,不僅是因為老頭的行為舉止很像耳大爺提起的一個人,而且他的左手小指帶著一枚戒指。


    說是一枚戒指,但是戒指細的像一根金線,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注意。老頭的手很髒,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不過趙小天眼力驚人,還是發現了端倪。


    趙小天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古時候的抱拳禮,說道:“前輩,敢問大名?”


    老頭嘴裏正嚼著丸子,沒抬頭的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自己都忘了名字了,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畜生啊,王八蛋啊都行,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叫老神仙,我不介意。”


    “臭不要臉!”杜康嘟囔的說道:“就這德行還老神仙呢,誰家的神仙能髒成這樣。”


    他倒是不嫌棄老頭身上髒,而是他往飯菜上噴口水實在有點忍不了。


    趙小天想了想,問道:“前輩可是姓慕容?”


    老頭吃著四喜丸子,覺得筷子有些障礙,直接上手抓著往嘴裏送,嘟嘟囔囔的說道:“小夥子有點眼光,不過我不姓慕容,我好像姓霍元甲。”


    霍元甲?


    趙小天反應過來,原來是姓霍。


    “霍炎是前輩的……”趙小天試探的問道。


    “霍炎?沒聽說過,什麽東西?”


    趙小天啞然失笑,看來這個人隻是明珠的路人甲,跟玄社沒有什麽關係。


    老頭吃掉了兩個丸子,終於滿意的吧嗒吧嗒嘴,抬頭對趙小天說道:“你好像知道我是誰。”


    趙小天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老頭盯著趙小天的左手,驚訝的問道:“你這手指頭怎麽少一根?”


    趙小天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說道:“自己剁了。”


    老頭臉色一變,隨後哈哈大笑,說道:“好樣的,有骨氣!你跟我出來。”


    他說完把一個丸子放進自己口袋,手裏又拿了一個,一邊咬著一邊朝門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等趙小天追出去的時候,老頭已經在飯店門口的馬路牙子上坐穩,正在香噴噴的吃著四喜丸子,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周圍有路人經過,看見一個老人家坐在飯店門口,用髒兮兮的手拿著油膩的丸子吃著,有的說可憐,有的覺得惡心。


    趙小天也坐在老人身旁,靜靜的等著他把手裏的丸子吃完。


    老頭吃完一顆之後,舔著手上的油漬,滿意的笑了笑。


    “你好像很懂醫術。”老頭說道。


    趙小天覺得既然老頭能看出自己的手段,應該也很精通醫術才對,禮貌的說道:“懂一點,畢竟我是學醫的。”


    老人搖搖頭,說道:“別扯淡了,在我麵前還藏著掖著。”老頭搓了搓腋下,說道:“你是不是方劑的?”


    趙小天覺得自己猜對了,醫字訣和相字訣遍布整個華夏,遇到一兩個同道中人並不稀奇,尤其是守著明大這麽個地方。


    他隱隱覺得明大應該是聚集地,隻要在明大周圍,這些相字訣和醫字訣的人士就會在附近隱藏起來。


    “我不是方劑門的,我是靈療門下弟子。”趙小天說道。


    老頭有點驚訝,笑道:“靈療都消失兩百多年了,你一個小娃娃會靈療?”


    趙小天覺得不對勁,就算是靈療失傳,也不應該是兩百年前的事,畢竟耳大爺二十幾年前也是明珠叱吒風雲的人物,誰不知道他的醫術通天?


    “我師父二十年前在明珠有點名氣。”趙小天沒有明說,隻是提了一下耳大爺。


    “慕容耳也叫有名氣?他那些手法也叫靈療?”老頭哈哈一笑,鄙視的說道。


    趙小天冷哼了一聲,即便是現在,如果自己能學到耳大爺一半的醫術,也能在明珠掀起軒然###,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老頭子也敢對耳大爺評頭論足。


    “我看沒必要談下去了,我朋友還在等我吃飯。”趙小天拍拍屁股,準備迴雅間。


    老頭沒有攔下他,隻是對著他的背影說道:“我雖然忘了我叫什麽,但是別人都叫我霍金篆。”


    趙小天一怔,想起了耳大爺讓自己找的三個人,其中一個叫慕容金篆。


    難道跟這個叫霍金篆的老頭有關係?


    霍金篆見趙小天停下腳步,說道:“我就說你不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嘛,我看你剛才說的有兩下子,而且還跟我這麽有緣,不如你收我當徒弟怎麽樣?”


    趙小天迴過頭,哼道:“我收你做徒弟?”


    “不是,你當我徒弟。”霍金篆糾正說道。


    “為啥?”


    “因為不想浪費你這個好苗子啊。”老頭站起身,說道:“否則以後你求我收你當徒弟的時候,我多沒麵子。”


    “我這輩子就一個師父,就是耳大爺,他是個神醫,我想你沒那個本事。”


    趙小天一直都對霍金篆很客氣,知道這個瘋癲的老頭嘲笑耳大爺之後,趙小天感到很厭惡眼前這個老頭,恨不得像他說的,“一拳踢死”他。


    老頭聽到後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孩子一般的手舞足蹈。


    他興奮的搓著腋下,笑的彎了腰,說道:“你這個小娃娃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會不如慕容耳?”


    趙小天再次聽到老頭詆毀耳大爺,罵道:“別他娘的給臉不要,我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再逼我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霍金篆更興奮了,急急忙忙跑到趙小天麵前,說道:“快點快點,我活這麽大歲數了還沒見有人敢對我不客氣,你千萬別留情。”


    趙小天可沒心思跟這個老不死的糾纏,向著飯店走去。


    霍金篆不甘心,想了想,大聲朝著趙小天背影喊道:“慕容耳是個大###,學什麽不會什麽,腦袋裏全是大糞,長的跟狗一樣難看,踩碎了的臘腸都比他好看,真是可惜,居然還沒死!”


    他想激怒趙小天,他想看看趙小天是怎麽對自己不客氣的。


    可是霍金篆失敗了,趙小天沒有生氣,轉過頭來很淡定的看著他。


    霍金篆微微皺眉,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這小子不是因為慕容耳才生氣?


    “喂,小子,難道你不生氣?”霍金篆問道。


    趙小天沒說話。


    “小子,你說慕容耳是不是###?”


    趙小天沒有表情。


    “那就是你###?”


    趙小天身子一動不動。


    “再就是你爹媽是###?你爹是太監,你媽是小姐。”


    霍金篆基本上已經把能說出口的惡心話都說了,可是趙小天依舊無動於衷。


    這小子還真是淡定,霍金篆想,不會是個傻子吧?不過看他剛才言行舉止不像啊。


    趙小天動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不生氣,因為我想殺人的時候不能讓憤怒影響了判斷。”


    一個人憤怒到極點是會有不尋常的舉動。


    就像趙小天當初在佛爺村的廟裏,親眼看到黑子為了自己而死的時候,他什麽都沒有做。他在思考,怎麽樣才能一擊必殺,不給對方還手的餘地。


    “有意思,那這麽說我猜對了。”霍金篆哈哈一笑,說道:“你長的好像一坨大便,可能是你爹媽的遺傳,也可能是因為你師父是慕容耳,而且……”


    還沒等他說完,趙小天閃電出手!


    他詆毀了耳大爺,詆毀了自己的父母,這是永遠無法原諒的!


    趙小天右手一探,抽出腿間的匕首,三根銀針直奔霍金篆麵門,兩根分刺雙眼,剩下一根銀針目標是人中穴。


    銀針出手的一刹那,趙小天反握匕首,一個箭步衝向霍金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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