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尋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麽。之前沈驚蟄那麽輕易放孟哲走的時候,還補了一句,類似現在把碎片交出來是最佳選擇,以後可就不止交一個了。“千株集血草,四塊兒龍騰鎮的碎片,換能緩解孟言孤身上血寒的解藥,這是沈驚蟄開出來的條件。”“這孟家也不傻罷?”“嘴上說著沒答應,但這不是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麽。”“不過要碎片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這個書中世界,這樣聖器應當就是權利的象征罷?但沈驚蟄要這靈草做什麽。”說來話長大哥沉默了一會兒,“花尋先生……怎麽當時摔了兩下腦子都不靈光了?”自作多情的毛病花尋一向沒有,“為了我?可省省罷,他那個水性楊花的性子……”說來話長大哥沒接話,隻是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就讓我出來看這個?”花尋說到這兒倏地笑了出來,“我說你該不是有給人做媒的喜好罷?”“話說迴來原著裏花尋和他什麽糾葛?這個問題問過你千百遍,但次次你都迴避。我知道原著裏麵兩個人先前肯定有肉/體上的糾葛,我問的是心靈上的。”花尋知道原著裏那個調子,身體上的糾葛淪為尋常,為了博眼球,跟誰都能有一段。這種事兒作者寫出來可能是博眼球,但花尋並不是書中之人,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那般輕浮。“……”花尋見他裝死,就知道肯定有什麽。“前任關係?”“不是。”“那是什麽?你在忙的時候我問過沈驚蟄,他說不過是利用關係,加上他自己性子本就如此,風流無度喜歡沾花惹草,所以才會對我多加照顧,畢竟體內玄機可以助他拿到他所求之物。但很明顯,這套說辭是假的。”“……”“如若是正經伴侶之間,並不需要如此遮掩。如若真的隻是利用或隻是性子風流,也不用做到這一步。”“……”“大哥,迴句話罷。”“的確多有糾葛,但說來話長也解釋不清。”裝死裝了半晌,說來話長大哥才不鹹不淡的開口道,“作者文筆不太好,我也是看了十幾遍才看懂兩個人以前那些往昔恩怨。的確不是什麽喜不喜歡就說的的。”花尋:“……”“不過還是委屈花尋先生暫時這麽吊著他,別說重話就行。”“人生在世這麽多年,雖然我被帶過不少帽子,但吊著別人這種事……”花尋覺得這種渣男才會做的事兒,應該跟自己這個五好青年搭不上關係。而且良心和道德上多少過不去,一直接受著別人的好無以迴報還是有負罪感的。“知道為什麽最後沈驚蟄把所有人殺光了嗎?”“為什麽?”“其中有一個因素就是花尋之前直截了當的把話說絕了。”花尋心裏咯噔一聲,“好的我吊著他。”迴答完之後花尋才覺得不對。最後還是被牽著鼻子走了,什麽都沒問出來。糾葛頗深……花尋實在不理解沈驚蟄這種看上去就十分薄涼的性子怎麽跟人糾葛頗深。但是這千株集血草……想必沈驚蟄拿來自己也用不上。花尋想了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個妥當的理由說服自己:既然整件事情因他而起,現在尋找解藥也不過是善後工作。理所應當。花尋最終還是在外麵轉悠了大半晌,瞧著天色黯淡了好些才迴到了客棧。方才出去的時候天色大亮,沈驚蟄就是睡著的,現在依舊是沒有半分清醒的跡象,甚至連睡覺的姿勢都不曾變過。然而花尋剛一接近,就瞧著他跟條剛下鍋的鯉魚似得,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臉警惕的望向花尋。“怎麽了?”花尋被他這麽一瞪也不敢動彈,“是夢見什麽駭人的東西了嗎?”沈驚蟄抿了抿唇。花尋頓時覺得自己問錯話了。沈驚蟄依舊是沒說話,隻是突然向著花尋身上撲了過去,牢牢的環過腰,一副誓死不塞手的樣子。這一次花尋明顯感覺出來沒什麽旖旎的意味。就像是頭受驚的小鹿,本能去尋求庇護一樣。“怎麽了?”花尋又想起來了方才說來話長大哥的那番話,也沒敢推開。“抱一會兒,”沈驚蟄低聲說道,“抱一會兒就好。”說完之後又將雙臂抱緊了一些,頭也死死的埋在溫熱的腹部,生怕稍稍一鬆手對方就不見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