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沈爻不一定記得,但花尋還是覺得有些尷尬。一路疾走到門外,花尋發現他還真跟上來了,估計是甩不掉的,也沒走遠,直接坐在了假山的石頭上。橫豎比躺在一張床上好太多了。果不其然,剛沒坐穩,花尋便覺得身邊多了個人影。兩個人幹坐了半晌,連草叢裏蟋蟀的叫聲都聽得見。花尋覺得這麽幹挺著,兩個人直接坐到明天下午會和的時間都有可能。“師父冷嗎?”沈爻方才瞧著花尋穿的比往常單薄,便帶出來了件鬥篷。“不冷。”沈爻伸到一半兒的手隻得悻悻的縮了迴來。兩個人又沉默了半晌,花尋決定還是問問,萬一真是誤會,在院子裏吃風也的的確確是難受。“倒是你……酒醒了嗎?”“嗯。以後不會再沾了,這一次是個意外,抱歉麻煩師父了。”沈爻迴答的十分平靜。“那就好。”花尋說完之後又沉默了良久,才想到了一個相對妥當的開口方法,“昨天晚上的事情……沈爻記得……嗎?”說完之後花尋久久沒有得到迴應。正當準備鬆口氣的時候,不料沈爻卻是在此時倏地開了口。“沈爻知道,師父希望沈爻說不記得,對嗎?”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甚至比往常還低了幾分,“可惜了。”作者有話要說:花花:傻子才會擔心你們兩個人之間有沒有什麽風月上的特殊關係!我很直!xx:……嗯。說來話長大哥:……嗯。眾人:……嗯。第37章 雖然外頭黑燈瞎火的,睜著眼和閉著眼沒差,但沈爻偏偏就是看見花尋臉上那點兒微妙的變化。雖然看不清,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怒不可遏。沈爻其實說完之後已經伸著臉,做好挨打的準備。然而卻是久久沒有反應。花尋沒說話,隻是定定的坐在原地。畢竟活了這麽多年,該見過的花尋也都見過,此時倒也不會跟個大姑娘似得哭哭啼啼求著對方負責。隻是一時間得到的信息有點兒多,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自然是消化不下去。“沈爻,此話當真?”花尋大抵還是不信邪,又將方才的話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沈爻聽聞之後一洗一往的沉默,倏地笑了出來,且越笑越大聲,恨不得把欠打兩個字給寫到臉上,“哈哈哈哈,師父居然還真信了!這種事兒,誰還記得住,也怪那酒太誤事兒。”花尋雖然深諳他這個滿嘴跑火車的性子,但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說來唬他玩的。不過怎麽看,後麵那句欲蓋彌彰的意味都已經昭然若揭。畢竟花尋和他相識的也算有些時日了。這些日子來,沈爻一直是保持著能用一個詞表達清楚絕對不會說完整的一句話的原則去和每個人交談,至於笑……興許興致好了,會稍微揚一揚那雙薄唇。但絕對不會像今日這般笑的如此不羈,連著麵容都扭曲了幾分。“不是,師父您說句話。是不是沈爻做了什麽失禮的事兒?惹您不高興了?”沈爻瞧著花尋沒反應,又笑道,“沈爻給您認錯。”不過這一次的笑聲明顯沒有方才那般爽朗,仔細聽來甚至還有幾分酸澀。跟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花尋還是沒說話,但也沒轉身離開。畢竟他也不傻,哪怕沈爻死皮賴臉不承認,心裏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這會兒酒醒了,有些理由可就糊弄不過去了。“您說句話啊。”沈爻有些慌了。其實如若真是迎來打罵,沈爻也認了,橫豎從小到大挨的打快和吃的飯一樣多了,也不差這麽一下兩下。越是這般沉默,沈爻就會想起來先前……還在遠寒觀的時候,也是這麽個月朗風清的夜晚,坦明之後迎來的無盡沉寂。沈爻害怕。畢竟上一次鬧到最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之後,一劑暫忘憂半哄半騙的下去,現在好不容易又迴到了原點。可是這種搬不上台麵的方法能用幾次?“沒什麽。沈爻挺乖的,喝多了就自己安靜睡覺,也不鬧人,而且怎麽喊都不起來。”過了良久,花尋才重新開口道,聲音還是和原來一樣,仿佛能包容萬物似得,不疾不徐,“看把你給嚇得臉都白了,迴去繼續睡罷。”說完之後花尋便從假山上跳了下去,朝著屋內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