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見了單鶴,才知道什麽叫人不可貌相。“沈兄,一別多年,你可還好?”“還好。”沈爻依舊是迴答的簡短。“還好就行,這麽多年沒見著沈兄了,我可甚是思念。不過這麽多年,沈兄這個悶葫蘆的性子怎麽還是沒變。”單鶴一麵說著一麵將麵前的三隻杯子斟滿。花尋本來想著他們二人敘舊,沒想到居然還有自己的份兒。“這位想必是師兄的師尊罷,以前也聽沈兄經常提起您。”花尋大抵是習慣了身邊兒這個沉默寡言的,忽然冒出來個話匣子反倒是尷尬了起來,“是嗎?”“是啊,當時我認識的沈兄的時候他剛從師門出來獨自闖蕩,基本上十句八句不離您。”單鶴講單口相聲的功夫倒是一流,“這酒不錯,單某敬二位一杯。”說罷單鶴便舉起杯子,花尋也隻得隨著一起。倒是沈爻……沉默了大半晌,最終還是有些不情願的將斟滿的酒杯端了起來。以前花尋在酒桌上陪客戶喝下去的比吃進去的都多,跟灌水似得,這點兒量自然是不再話下。倒是沈爻,磨磨蹭蹭的半天,才一飲而盡。花尋見此也意識過來了不對,然而剛想說些什麽,卻發現酒杯已經先一步又被斟滿了。這一次沈爻還是沉默了好半晌,一言不發的將杯中的液體咽了下去。“來!”酒杯第三次被斟滿的時候,花尋總算是忍不住了,壓著嗓子開口問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和沈爻相識已久嗎?”再怎麽說沈爻也是和他一道的,名義上又是以師徒相稱,花尋覺得在對方有難的時候不袖手旁觀是基本原則。“那是自然。”花尋聽聞之後倏地湊近單鶴了不少,一瞬間兩個人便從幾尺之隔到了恨不得臉貼臉的距離,聲音也一洗方才的溫和,聽起來多有不善,“即是舊相識,不知道他不喜飲酒嗎?”單鶴見此也未驚慌,幹脆就順著花尋的氣勢直接貼了上去,聲音也跟著微微上揚,挑釁的意味昭然若揭,“擇清仙君,當初沈兄離你而去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他喜歡什麽或是不喜歡什麽?”作者有話要說:xx:……師父我沒有我不是。花花:突入襲來的心痛jpg.xx:難道是因為師父吃——花花:哦,豬拱白菜的那種心痛,別多想。第34章 和一個陌生人男子臉貼臉花尋其實是有些抗拒的,方才這麽做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對方,結果沒想到對方也是個不怎麽要臉的,見著花尋往前貼三分就恨不得往前貼七分。花尋大抵也能理解方才為什麽沈爻明明認識,卻不太想理會他。“你這話什麽意思?”雖然花尋實在是厭惡對方的唿吸打到自己臉上的感覺,但還是強忍著問道。“現在擇清仙君倒是裝出一副對沈兄好,不計前嫌的樣子。當時你把他趕出去的時候,怕不是這幅嘴臉吧?”花尋有點兒懵,但一頭霧水之餘,還是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忍著把這個反派家養猛男看完,好說歹說現在也不至於這麽狼狽。“沈兄最低落的時候您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呢,一直陪在沈兄身邊安慰開導的也不是您吧?現在有什麽資格指責我——”花尋沒等他說完,便先一步打斷道:“哦。”說完花尋沒再理會他,大概也明白了幾分,隻是伸手拍了拍身邊兒已經不勝酒力的那位,“醒醒,走了。”“你——”花尋撇了撇嘴,沒再同他多言。瞧著沈爻已經沒什麽反應,喊他也不吱聲,幹脆直接上手跟拎小貓似得,拽著他後頸那塊兒衣料一手掂了起來,再架到肩上,就這麽明晃晃的無視了眼前這位聒噪的少年。單鶴本以為花尋會同自己爭辯,沒想到就這麽直接走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愣是站在原地半天都沒迴過神兒來。從正廳裏走出去的時候果然有家仆已經迎了上來,“貴客這是怎麽了,可用小的去布置軟轎?”花尋還沒來得及說話,沈爻卻是先一步動了。方才還是被花尋攙扶著,跟沒有骨頭似得,聽到這句話之後直接整個人直接纏到了花尋身上。“不必了。”家仆聽完之後也並未再勉強,“少主為貴客安排的住所也不遠,既然不需要軟轎,那便讓小的為二位指路罷。”說完之後家仆便準備過來扶沈爻。但哪兒知道這個脾氣怪異的主不能碰,人沒扶到還差點兒挨了一記。還好花尋及時抓著了他的手腕兒,這才算是沒傷到人。“這……”家仆一時間有些尷尬。“引路也不必了,告訴我住所在哪兒便是。”花尋算是知道沈爻這個性子,生怕他再出什麽幺蛾子。“向北直走便是,門牌上有掛著二位貴客的姓氏。”家仆見此自然是心中暗暗叫好。在孟莊做事兒這麽多年,見過的賓客比吃的飯都多。麻煩的賓客更是不少,根本不拿他們這些家仆當人看的掰幾輪手指都數不過來,花尋這麽省心的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