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猛地一震,不亞於聽到老媽媽那句話的感覺。靠,這是真的,自己對他有欲望。這可不是朋友所應該有的,這真不是朋友該有的反應呀!“別說,是挺好看的,”就在盛翼陷入新一輪震驚中,廖花洲的腦袋從側麵伸過來。他說他不習慣騎馬,總是和盛翼擠一輛車,葉雲寒似乎有些看不慣他,總是沒有好臉色,這一迴也不例外,大約是聽到他的說話聲,冷冷地一瞥,瞥得廖花洲一激靈,縮了縮。盛翼卻像找到知己一樣——也可以說是欲蓋彌彰:“是吧,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覺得吧!”他在想,是不是好看的東西大家反應都一樣的時候,廖花洲給出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那當然,你看,黃黃的一大叢,荒山野嶺要沒這個,還不得死氣沉沉呀。”尼瑪,他說的是野菊花。盛翼背上滲出冷汗,他幾乎確定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不敢再看葉雲寒了,趕緊把窗簾一放,直愣愣的像僵屍一樣坐著。廖花洲看得正好,莫名其妙被他這麽一攪,有些掃興:“見著鬼了!”盛翼緊張地咬了咬嘴唇,狠狠地咽了一口氣,猛地看向廖花洲。廖花洲嚇得一哆嗦:“……有,有事,麽?”“問你個嚴肅的問題,”盛翼低頭又抬頭,在廖花洲的忐忑中,終於道:“你,覺得,曲遊春怎樣?”廖花洲明顯舒了一口氣:“挺好的呀。”“他喜歡你。”“嗯,”廖花洲一副我知道的神色。“你喜歡他麽?”“這個,”廖花洲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若是他一直誤會你是姑娘怎麽辦?”“我就嫁給他唄!”盛翼眼睛瞪圓了:“怎麽嫁?”“簡單點,三媒六聘就不要了,八抬大轎也免了,辦個酒,拜個堂不就完了。”“……”盛翼:“你丫能正經點不。”“我,我不正經,”廖花洲的唾沫星子都噴到盛翼臉上來了,一臉的義憤填膺:“我不正經會嫁給他麽,你才不正經,你這種人一看就是喜歡亂撩,又不負責的情場浪子。”盛翼白了他一眼。廖花洲嗤地笑了一聲,沒有過多追究:“算了,我吧,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男人女人唄,幸好,我現在還沒有喜歡他,要喜歡他還等到他來說,我不早就把他拿下了,這迴看在他救我的麵子上,我就先想辦法讓他知道真相,然後各迴各家,各找各媽。”盛翼:“你真不喜歡曲遊春?”廖花洲嗯了一聲。車內沉默了一會,盛翼:“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廖花洲:“你是說男人女人?”盛翼:“隨便。”廖花洲:“男人嘛,我喜歡,”他把窗簾一撩:“葉兄這樣的就不錯。”盛翼心裏咯噔一下,廖花洲迴頭看了他一眼:“算了,這個大冰山怕是不好撩,三言兩語就能把人凍昏,”最後廖花洲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樣感天動地的直男,絕對不可能喜歡男的,在他身子,那是瞎費功夫。”盛翼心裏又咯噔了一下。接下來幾天,盛翼都刻意和葉雲寒保持著距離,他覺得這樣對自己也好,對葉雲寒也好,是比較負責的做法,也省得自己想東想西的。葉雲寒剛開始還能崩住,到了後麵,就有了些莫名其妙兼敏感了,對盛翼還是滿臉的柔和,越來越柔和,對廖花洲卻不是這麽迴事,那眼刀,隻差沒剮出血來,弄得廖花洲一天到晚戰戰兢兢的。越到後麵,他越發轉過性子,除了態度和順,他還……話多了。此時已入南疆,雖是秋日,但南疆近水一帶,依舊綠陰陰的,葉雲寒湊了過來:“看,那邊叫龍頭峰,這一片叫臥龍山。”盛翼伸出頭看了看,近處綠,遠處墨綠,並不帶感,配合似地看了兩眼:“甚好甚好!”縮了迴去。過一會,葉雲寒又湊了過來:“看,那一大片廖花很繁密,南疆到處都有這樣的植物。”盛翼:“甚好甚好。”葉雲寒:“此處竹林翠綠蔥碧,想是有活水。”盛翼:“……”話少的葉雲寒盛翼見過,偶爾話多的葉雲寒他也見過,這麽多話的他確實很少見。看他精神不佳,葉雲寒似乎想到了什麽,終於消停了一會。此時,廖花洲正雲裏霧裏躺在車內,他昏車。所以,葉雲寒一旦停下來,就安靜得要死,盛翼又有些不習慣了,把頭伸出窗外,就看到了更為咋舌的一幕。葉雲寒縱馬跑到一簇紫色的花前麵,伸手一扯,可能太用力了,連根都扯起來,捋了捋,又打馬過來,往盛翼窗邊一遞:“你不是最喜歡花的麽,給!”然後,在盛翼的目瞪口呆中又自然而然地恢複以往的神情,挺直著腰竿朝著走去。盛翼聞了聞,別說,還真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朝葉雲寒的背影道:“你家不是在這裏麽?”葉雲寒頭也不迴:“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