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扭了扭酸痛的腰背,嘎嘣一聲響,他一激靈,這是把背扭斷了。正在他惶恐自己哪根脊柱斷了的時候,突聽到身後太後寢宮傳來幾聲大唿小叫。“不得了,太後娘娘又犯病了,按不住了。”“太後娘娘咬了奴才一口,都出血了,嗚嗚嗚。”“你還在這兒,快去請太醫……”“狂犬病,”還在台階上發呆的盛翼差點摔下來。這小老太,名堂怎麽這麽多,有多遠自己就離她多遠。他抬腿就跑。接著嗵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個銅牆鐵壁,撞得他生痛,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娘娘,您在這兒呀,我們正找您呢,可巧就找著了。”這是自投羅網。接著手臂一緊,被抓住了。盛翼哎喲了一聲,宮裏的大力士真多,他抬頭一望,一個胖宮女正對著他純樸地笑。盛翼:“……”“太後娘娘舊病又犯了,娘娘快去看看吧!”“什麽舊病?”“娘娘剛進宮,不知道也是對的,太後娘娘打從前些年開始,時不時就會骨頭痛,而且越來越重,到了今年,就是用藥有時也不管用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娘娘是太醫來著,娘娘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嘴上說得輕緩,手上卻連推帶搡地把盛翼搡進門去了。一進門,一副殺豬的即視感撲麵而來:太後娘娘左掙右紮,扭來扭去,力大無比,一邊兩個宮女壓著,下麵還有兩個嬤嬤拉站腿,孫白石站在床前一頭大汗。“娘娘,現在怎麽辦?”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像小孩一樣驚慌失措。盛翼很冷靜,不是因為他本來就冷靜,而是因為麵前這個小老太得病,他不但沒感覺,還有些爽歪歪。不過,他立馬覺得做為醫生,這樣的想法太邪惡,馬上就屏蔽了,但也生不出感同身受來。“什麽情況?”盛翼還是很有醫生的自覺,一看到病人,立馬進入狀態,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脈,又觀察她的麵相。“昨日蒸後,太後娘娘原也是好些了的,可怎麽也沒想到一會兒就骨疼了,這倒不是因為中風引起的,這是個舊病,這些年下官一直以補腎為主,前些年也能見些效,現下是越來越不行了,娘娘妙手神醫,不知道能想出什麽好的法子。”在說話的瞬間,太後娘娘又尖叫了數迴。盛翼果斷地一揮手,朝她脖子砍去,太後娘娘眼一翻,昏了過去。宮女:“……”孫白石:“……”這就是他的好法子!脈大,臉黑,盛翼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說什麽病,隻道:“痛倒是能治好,這病嘛!”孫白石摸了摸額頭:“能治好痛就行,病……這病不就是痛麽,痛治好的病不就治好了麽?”這兩樣可不能等同,盛翼想,現代醫學到底比古代醫學要先進些,這明顯就是個骨癌,到了這一步,隻能先止痛,活是活不了了。看向病床上的小老太,盛翼沒來由地起了憐憫心,人哪,再怎樣榮華富貴,在死神麵前,都是平等的。“太後的病怎樣了?”皇上匆匆而來,沒聽到這兩人前頭的話。皇後如影隨形,也問了同樣的話。盛翼皺了皺眉頭:“沒怎樣,先止痛,不知道太醫院有這種藥沒?”他之所這樣問,實在是因為這藥特殊。“哼哼,太醫院的藥……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哪樣沒有,若是太醫院沒有,也不消去找了,因為,找不到了。”孫白石胡子一翹,那看不見的尾巴豎成了一杆旗。盛翼:“棺底血芝,年紀要上一百歲,打小到大沒經過坎坷,一世富貴無憂的老人棺底。”孫白石啪地一聲,從雲端掉到地上。“這算哪門子藥,這也是人吃的?”皇上:“……”他看了看床上那位,似乎想確實到底是不是人。孫白石:“這個,確實沒有。”不但是沒有,連聽都沒聽說過。孫白石:“血芝倒是有,但絕不是什麽棺底的,光那一世富貴無憂與百歲之人也不好找呀!”皇後突然道:“倒有個地方可以去看看。”眾人都看著她。皇後道:“南疆有一座蠻山,蠻山中有七個部落,據說那裏的人個個都長壽,又與外界沒什麽接觸,或許有也未知。”皇上皺了皺眉頭:“王叔不是在南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