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寒:“他不是不相幹的人?”平叔:“……”又來了又來了。葉雲寒指著門:“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盛翼坐在室內,與那盤白晃晃的包子互相僵持,一分一秒過去,正在盛翼準備投降的時候,門突然開了,葉雲寒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和剛才截然不同,平和了許多,盛翼心內咯噔一下,忙站了起來。“身體怎麽樣?”一大早來打擾自己,終於說了句人話。盛翼放下心來,懶洋洋往床上一躺:“沒大妨,”突然想起剛才他們兩人的表情,就意有所指地說:“可能昨天吸了點煙,肺裏還有些痛。”葉雲寒就湊了過來:“怎麽痛的,我看看。”盛翼朝他側了側:“怎麽看,把肺翻過來!”葉雲寒:“……”盛翼突然直挺挺坐了起來,看著葉雲寒:“你昨天怎麽找到我的,我都不記得了,那個煙呀,都憋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去閻王爺了呢。”葉雲寒被他猝不及防地近距離麵對麵,似乎愣了一下,下意識退了兩步。“下次不許亂跑了,聽到沒。”盛翼正想說話,突地肚子裏傳來咕嚕嚕一陣響,他捧著肚子,委委屈屈地說:“餓死了!”葉雲寒朝包子看了看,又看了看他,一轉身:“跟我來。”盛翼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難道是要下館子的節奏,哎呀媽呀,太爽了。他巴嗒巴嗒地跟了出去,出了門,迴頭瞧了瞧門口那尊門神,扯了扯葉雲寒的袖子:“你怎麽把我關起來了!”葉雲寒頭也不迴:“隻是看著你而已。”盛翼嘟囔著:“我有什麽好看的,”看著葉雲寒的白皙的後頸,一時福至心靈,突然飆出一句話:“你又為什麽這麽關心我?”他本來想說,還嘴硬,你早就把我當朋友了是吧,不知為什麽,臨了到嘴邊變了卦。葉雲寒腳步一滯,又很快地走了,但話卻飄了過來:“你身份不同。”盛翼心裏一愣,刹那裏,似乎心裏某些飄浮的火星子被冷水澆滅了,不過,他也不知道那些火星子是什麽,隻是覺得情緒凝了一下。身份不同,是因為自己是王妃麽,出了事他得兜著。果然,連朋友都沒把自己算進去。盛翼朝他嘟了嘟嘴,翻了翻白眼。出了小院門,卻沒有往日常走的左側方向,而是直接往右繞了個圈,走進了角落裏的一個小院子,院中間是一口井,連標杆都有,院裏橫七豎八地擺著些石磨,碓子,梯子,柴火等雜物,迎著門是三間房子,葉雲寒直接過去,推開門進去了。盛翼愣了會兒,葉雲寒的聲音就從裏麵飄了出來:“進來吧,這是廚房。”盛翼趕到屋子裏一看,側麵一個土灶,鍋碗瓢盆都鋥光瓦亮的,就是不見人。葉雲寒像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似的,伸手把鍋蓋一揭,一邊忙一邊說:“這是衙門專門為我們那個小院子裏設的廚房,他們都不用的。”盛翼反應過來,覺得特好玩,他前世雖然打小在城裏長大,但爺爺媽媽卻住在鄉下,過寒暑假的時候,經常會過去玩,所以,對這些東西也熟悉。他屁顛顛地過去,紮起一捆柴,摸出火鐮子,哢嚓一聲點上了火,往灶裏一塞,一麵看著灶台上的冷麵神仙在煙火裏忙來忙去,幾乎以為自己瞎了眼。“你會做菜,”盛翼才問完,就感覺到自己問了一個特蠢的問題。葉雲寒正在研究著鍋裏剩的飯,比手劃腳的像在琢磨什麽招式。“什麽?”盛翼:“……”看起來還是不會。他一捋袖子,心裏無比淒涼地想,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還得自己下廚,這多扯呀。葉雲寒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朝盛翼看了一眼:“是不是煮粥就是這麽煮的。”盛翼那半鍋裏的水和飯:“……好像也可以。”葉雲寒臉麵泛起平常難見的興致,用筷子攪了兩下,把鍋子一蓋,就一動不動地盯著鍋蓋,盯得想幫忙的盛翼都不好意思去打擾他。他隻好退迴灶前,就著煙熏火燎塞了一把柴。“吃不慣這裏的飯菜麽?”在等粥的空當裏,葉雲寒問了一句。盛翼想起那粥和包子,心想,何止是吃不習慣,簡直是要命嘛,當然,他迴答得挺斯文:“嗯,你們南疆是那麽吃的麽?”葉雲寒鄭重地點點頭,心有戚戚地看了他一眼,看得盛翼莫名其妙。“好了,”葉雲寒在盛翼的惴惴不安中把蓋子一揭,用筷子扒拉了兩下,神情漸漸凝然,很疑惑:“怎麽還沒成粥,”抬頭朝盛翼看了一眼。盛翼本來很想說,你坐著我來弄,不知為什麽,葉雲寒那一眼竟帶著一絲忐忑,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天,盛翼最怕這種眼光,還是這種冰疙瘩,真要命。他深唿吸了一口氣,憋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露出聖父般的光芒:“粥呢,分為幾種,”他又深唿吸了一口,狠狠地說:“像葉兄,你的這種,是,是最,好的,”一說就說開了:“你看,湯是清湯,飯是米飯,涇渭分明,雖然吃的是粥,但是,到嘴裏卻是兩種味道,既填飽了肚子,又喝了米湯……養,胃。”葉雲寒眼睛一亮:“真的!”盛翼艱難地點了點頭,看了看那鍋連泡泡都沒冒的水泡飯,哪怕肚子再餓,胃口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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