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有些訝異:“公子找著他了?”葉雲寒點點頭,想起那座山間的小屋,想起抖開包袱時見著這封信。平叔:“他在哪兒,要是他親自出山……”葉雲寒:“過世了,以後不要再提起他了,那邊的事情怎樣了?”平叔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曹皇後和時貴人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但奇怪的是,燕傾城似乎並不醉心於什麽皇位,這兩天,想是被時貴人逼急了,帶著一窩子人出了城,往清月扉這兒來了。”清月扉是皇子們的休閑之地,就在這藥山之上。“往燕傾城藥妝裏下毒的人已經處理了,沒有什麽人查得到了。”葉雲寒點點頭。平叔又說:“宮裏內鬥開始,外麵有餘家軍助陣,再加上這些年我們散布在各處的行商坐賈、宮裏宮外的老臣們,恐怕要不了多久,咱們的願望就能成真了,老爺昨日飛鴿傳書,讓老奴與公子早迴南疆,這裏有人看著,礙不了事的。”葉雲寒搖了搖頭:“準備幾本策論,備考恩科。”平叔苦口婆心:“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麽呀,公子金枝玉葉,豈能去考他們的什麽恩科,公子莫不是有什麽苦衷?公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這社稷江山,就算不為這社稷江山,也得為死去的……”葉雲寒朝他看了一眼,一臉的寒霜,平叔馬上掩住了口:“老奴這嘴多得,老奴知道了,老奴這就飛鴿傳書去南疆。”他又嚐試著問了一句:“方才那位是老爺的誰呀?”葉雲寒:“……滾!”盛翼在路上就被盛夕顏逮住了,她一眼就看到盛翼手裏的書。“嗬嗬,難得呀,”盛夕顏一把搶了過去:“是什麽,我就知道,肯定是什麽美人呀……《葉氏外經》。”後頭話沒說出來,一把拉著盛翼一路疾奔至院裏,把院門砰地一關,滿眼小星星:“哇噻,你偷的?這下發了。”盛翼白了她一眼:“我就這麽像小偷?呸!這麽珍貴?騙人的吧!”“你知道什麽呀,咱們鬱離國不是素有南葉北盛麽,咱們北盛憑的內科,什麽腸胃肝腎虛虧之類,南葉憑的是什麽,是外科呀,清理傷口,治傷,這個可是他家傳男傳媳婦不傳女的家傳絕學呀,怪不得我說葉雲寒怎麽這麽不怕痛,好得這麽快來著,藥好呀,你沒偷,唔,快說,你是怎麽騙過來的。”不是偷就是騙,自己這個形象喲!盛翼驀地想起葉雲寒的醫藥包。“姐,你是說葉氏精通外科?”既然如此,為什麽葉雲寒的醫藥包裏什麽藥都有,但外科必備的一些藥,連同刀鉗針線都沒有呢,太奇怪了。“當然,父親想這本書都想瘋了,你記不記得我們吃牛羊肉的時候經常吃到線頭,那是父親偷偷縫的,咱們也會,但都不精呀,有這本葉氏外經就好了。”牛羊肉,線頭,盛翼腦子裏出現那種黑點點:“可是,父親說那是血和筋來著。”“你還不感謝老爹,不是吃了這麽多線頭,你能縫得這麽好,”盛夕顏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把那書往包裏一塞。這是人話嗎。“……”盛翼一把搶過來:“屁用沒有,葉雲寒自己都沒看,管他是不是家傳絕學,不要。”“你怎麽知道人家沒看,人家會的你根本想不到!”那倒是。盛翼突然想起昨日被他一提,耳邊的風唿唿吹過的樣子,這位小哥,還是深藏不露的。“你既然認為他會,你為什麽還要替他療傷。”盛夕顏手指一伸就過來了:“你見過誰自己縫自己的,下得了手,嘴硬,你想死不!”盛翼:“不想,也不要。”為人,這點底限還是要有,何況,還是人家自己塞過來的。盛翼三步兩步跑迴去,進了門,平叔已經不在了,葉雲寒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盛翼把書往他手裏一塞:“拿迴去,這麽重要的東西哪有亂送人的。”葉雲寒臉一點點變冷,就在盛翼以為他要發飆的時候,他突地一轉身,將書往床上一扔,轉過臉去,一副你愛要不要的樣子。哎,看著表麵酷眩拽,骨子裏就是個不知油鹽柴米貴的小朋友嘛,家傳秘學知道不,隨隨便便像扔垃圾一樣就把它扔了,不怕半夜列祖列宗會排隊來找你呀。盛翼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好好收著,南葉北盛,你們南邊葉家以外科聞名,若是秘術外傳,你葉家在鬱離哪裏還有立足之地。”葉雲寒像賭氣似的:“你不要就不要,說那麽多廢話作什麽。”“……”你很拽也很叛逆呀。盛翼瞟了他一眼,見他嘴角似乎往下微微拉了下,一副委屈的樣子。怕了他了,平時看起來二五八萬的人一旦軟起來,真要人命。盛翼:“……我其實就是不太愛看書,要是有時間,我再尋你借來,你就當我寄存在你這兒的唄!”葉雲寒神色似乎緩和些了,轉過了頭,悶聲說:“也行。”盛翼看著他流暢烏黑的後腦,一個疑問在頭上盤旋著。堂堂葉家醫學傳人,連書都帶在身邊,卻連外科物事都不備齊,哪怕是個行路人,也會受個傷什麽的,也會備個藥什麽的,何況,他是練武之人,再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吧。盛翼:“你包裏的藥好像不全!”“什麽?”“你負傷的時候,包裏的藥根本就沒多少用處,你是不是!”對葉家的醫學不感興趣,還是沒學,還是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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