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戧躬身施禮,誠摯道:“萬望神醫不吝賜教!”


    樊坷忙伸手攙扶衛戧:“校尉大人莫要折煞小人。”待衛戧直起身後, 方又接續, “依小人之見, 夫人此狀,恐是被鎖了魂。”


    衛戧心下一驚, 但很快冷靜下來, 隻要找到症結所在, 問題就解決了一半,拱手誠摯道:“還請先生施以援手,救內子一命,他日戧歌定將結草銜環, 以報先生大恩。”行大禮拜托堂, 從今往後,虞骶褪撬衛戧的結發妻子。


    改“神醫”為“先生”, 讓樊坷稍感放鬆, 可衛戧隨即慎重其事地的懇求,又讓樊坷局促起來:“請大人恕罪, 雖有‘自古巫醫不分家’的說法,然幼兒驚嚇之類的小毛病, 小人尚可一試,但夫人此劫, 小人實在無能為力。”


    衛戧追問:“先生方才說過‘還有一個辦法’。


    ”她是真急了。


    善於觀色的樊坷也不與衛戧兜圈子, 直言:“確有一法, 想必大人也聽聞過魁母尊者的名號。”


    在他們這些士族子弟之間, 不知道魁母的少,何況還有王家那對定期去魁母前輩仙山報道的問題少年,如今沒事就在衛戧眼前晃。


    “我家郎君總角時,險被鬼怪奪舍,最後便是為魁母尊者所救,比之郎君當年境況,夫人的現狀,並不十分棘手。”樊坷頓了頓,又道:“關鍵是,魁母尊者畢竟是不世高人,就連皇親貴胄也難以求見一麵,何況我等……”


    這的確是個問題,衛戧挑眉:“敢問先生,可還知曉其他這方麵的高人?”


    樊坷拘謹地迴答:“小人汗顏,對這方麵研究甚少,實在不知,但小人可以肯定,隻要魁母尊者出手,夫人之劫,必渡無疑。”


    衛戧也在腦海裏搜索相關信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許真君,但她也沒忘記,重生後致使她被師父老人家趕下山的理由就是“世子聽從許真君建議,決定迎娶適齡女子……”,而且明顯這次事件,就是某人給她設下的圈套,隻是不知對方又要圖她些什麽?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不會自投羅網。


    天已大亮,衛戧恭送跟著忙了一夜的樊坷,按常理隨後新婦須持盛滿棗、栗和a修等物的竹器到公婆的寢門外等待。


    暫且不說虞饗衷諂鴆黃鸕美矗關鍵還是,衛戧疑心自己再一次被至親出賣――如今迴想起來,很明顯,迎娶前她爹給她敬得酒有古怪。


    至於“作案動機”,也很簡單,雖然虞薑害了他的原配,但衛敏終究還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了保住衛敏,配合一下掌握衛敏生死的權貴吩咐,沒什麽好大驚小怪。


    時間緊迫,衛戧沒閑工夫去找衛毅對質,至於新婚禮數,滾他娘的去吧!


    衛戧認真洗漱,換上新袍,打開房門,找到守在附近的裴讓,對上他蓄滿擔憂的眼神,勉強擠出一抹寬慰的微笑:“哥哥放心,我沒事。”


    裴讓抿嘴一笑:“沒事就好。


    ”


    衛戧接著問:“昨天沒見著王家郎君,哥哥可知他人在何處?”


    裴讓茫然搖頭:“不知。”


    也是呢,王玨不來參加她的婚禮,連個信都沒給她,裴讓又怎麽會知道他去了哪裏。


    去馬廄牽出踏雪,飛身上馬,直奔王家而去。


    本就和王十一郎走得近,又是殿前新貴,衛戧想進王家的門,並不是件困難的事,但未遞拜帖,總要通報一聲。


    不多時,門子引著桅治前來迎接衛戧。


    卻原來,虞衛兩族聯姻,王氏老族長王巒本是準備親自出席婚禮的,但臨時有事離開,隨後由王u小叔祖王翔代替王巒,以琅琊王氏的名義出席,而王翔又不住在這裏。


    衛戧並不關心王巒或者王翔的動態,她隻想知道:“桅主管,十一郎可在?”


    桅治環顧一圈,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迴複衛戧:“我家主君許是進了後山寶塔。”


    衛戧一愣,轉眼看向後山方向:“那裏不是王家的禁地麽,莫非是王公把十一郎關進去?”


    桅治先點頭後搖頭:“確是禁地,但和王公無幹,事實上,王公並不知曉我家主公進了寶塔,就連小人,也是遍尋不到主君,後聽渡引說,主君進了寶塔,就連昨天晚上大人的婚禮都錯過,直到剛剛,還不見主君出塔,事實上,小人已遣人去尋王公迴來。”


    衛戧對王家那座名為寶塔,實則巨墳的鬼地方心有餘悸,但她真的很急:“桅主管,王公何時歸來?”


    桅治搖頭:“尚不可知。”


    衛戧稍作思考:“渡引呢?”


    “啞――阿引在此,衛校尉有何吩咐?”說曹操,曹操到,黑色大鳥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


    看到精神頭十足的渡引,衛戧暗暗鬆了口氣,下意識掃了一眼對麵的大樹,白色渡守果然安靜優雅地蹲在枝杈間――這兩隻尤其有靈性的飛禽還在,就代表王u沒事:“勞請帶我去見你家主君。”


    “叮鈴、叮鈴――”從縹緲到清晰的塔鈴聲,聲聲扣在衛戧心坎上,觸動記憶閥門,不免有點心驚肉跳,沒想到過程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白氅衣與黑氅衣的兩位耄耋老者這迴沒念經,也沒掃地,而是安靜的立在塔前,別看他們老得好像走路都要掉渣,可渡引和渡守兩隻大型飛禽落在肩頭,連眼皮都不帶眨一眨的。


    隻是,黑色的渡引落在白衣老者肩頭;而白色的渡守卻落在黑衣老者肩頭,瞧著甚是有趣。


    就在兩隻大鳥站定後,衛戧的視線滑過去,一眼瞅見塔身上的縫隙,她疾步上前,伸手一推便響起石碾滑過青磚的聲音,厚重的石門開啟,衛戧看看渡引,又瞧瞧渡守。


    渡守出聲:“阿u在裏麵等著你。”


    在衛戧心裏,與渡引比起來,渡守靠譜多了,於是她不再遲疑,邁步進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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