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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亮冷如冰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旁若無人地走進去,關上門,


    緒方精次尚未開口,和穀義高就搶先叫嚷了起來,“塔矢亮!你進來幹什麽!?”


    塔矢亮連眼尾都沒掃他一眼,徑直看向緒方,“他在哪裏?”俊美無儔的臉隱忍著陰鬱焦躁。


    他剛撥打了進藤光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這兩天為了準備與緒方精次的棋賽,他都忍耐著沒有去見他。沒想到隻是這麽一點時間,人就不見了。一瞬間他仿佛又迴到了三年前的那個秋天,他奔跑在東京的街頭,走遍了任何一處記憶中男孩可能去的地方,然而無論他怎麽尋找,都再也見不到那個男孩的身影。塔矢亮不知道,如果同樣的場景再重複一遍,他會不會直接崩潰!


    緒方臉色也有點陰沉,這兩天他不是不擔心的,但是進藤光在離開前好歹給他打過電話報備。


    “他的哥哥來了日本,他們現在在一起。”他簡單地給出了解釋。


    “哥哥?!”第一個出聲的依然是和穀,“我怎麽不知道進藤還有個哥哥?!”


    緒方看著緊盯著他一臉懷疑顯然拿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和穀義高,還有同樣露出疑惑不解憂心忡忡神色的伊角慎一郎,更不用說一旁還有個塔矢亮一臉冷凝眼鋒如刀,心下也升起了焦躁的煩亂心緒。


    ‘噌’


    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唿出的淡白煙霧在空氣中逐漸稀薄消失。


    緒方精次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倪了站著的三人一眼,“你們知道進藤是混血嗎?”即使是處於被俯視的弱勢位置,但他的氣勢依然不減,發問的姿態就像居高臨下一般。


    “混血?!”和穀迷惑地看向伊角。


    伊角思索了下,想到進藤光那迥異常人的金黃額發,剛開始還以為是染的,後來才知道竟然是天生的。


    “他的奶奶是法國人。”就在這時,塔矢亮開口了。


    塔矢亮也隻是無意間聽進藤光隨口說過一句。當時進藤光的奶奶剛逝世不久,尚未從失去親人的餘悲中完全走出來的男孩,在與還隻是重要的對手和朋友的塔矢亮複盤的間隙,言語間帶出了幾分懷念。


    ‘爸爸是金棕色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麽到了我這裏就變成劉海是金色這樣的奇怪發色了。’還有些稚氣未脫的男孩,揉著自己燦爛的金黃額發,笑容羞澀靦腆。


    ‘雖然因為家裏就我一個算是跟奶奶一樣的金發,所以爺爺奶奶都特別疼我啦,但從小被人誤會是染發的不良少年什麽的,我也很苦惱好吧~’男孩似乎想起什麽好笑的迴憶,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神采。傍晚透窗而入的金紅光線錯落而下,光暈披散在他精致如畫的眉眼間,美麗得如夢似幻。


    還隻是個懵懂少年的塔矢亮,手拿棋子眼盯棋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抬眼正要催促,猝不及防地撞進男孩灑滿陽光的眼眸,一瞬間,怦然心動。


    如果沒有那明悟的一眼,也許塔矢亮終其一生都不會明了自己的心意。在度過少年混沌懵懂的那段時期後,遵循父母安排,娶妻生子,將所有來不及破土發芽的情思,沉澱成摯友宿敵間的惺惺相惜。


    更可能的則是,即使沒有那一個契機,塔矢亮也終究會明白,自己對那個男孩,從始至終,是懷抱著怎樣小心翼翼而執著濃烈的心情。隻不過,那時候的塔矢亮,也許已經成長到足以以一種更成熟也更溫柔的方式,去愛那個此生的唯一。


    *


    “奶奶?”緒方精次思索著重複了一遍。父親母係那邊的親人嗎?這樣似乎不是不能解釋。


    “但是光也說過,他們與他奶奶那邊的親人已經久無來往。”塔矢亮接著補充。


    雖然進藤光本人也迷糊不清,但稍加思考就可得知,在他爺爺的那個時代,不論是娶一個金頭發白皮膚的外國女子為妻的進藤爺爺,亦或是背井離鄉漂洋過海追隨丈夫來到陌生異國的進藤奶奶,他們曾麵對的壓力和困苦。


    加上時隔已久,而且進藤奶奶已經逝世數年,在這種時候其娘家一方親人突然出現的可能並不大。


    緒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甚至想得更多更深!曾經與進藤光的‘母親’打過交道的他,很確定電話裏的女士並非當初在得知兒子同性戀情後幾近崩潰的那位母親。


    夾在指間的香煙一點點燃成灰燼,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指若有所思地輕輕敲擊著,他皺眉思索了一陣,不待三個後輩催促,就站起來。


    “他現在很好,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這一點。”扔下一句話,打開門,離開了這個臨時的談話室。


    “喂喂,這算是怎麽迴事?!”被留在原地的和穀跳腳咒罵,“可惡,進藤是我的兄弟,塔矢門下的人到底想幹什麽?!”


    “和穀!”伊角出聲提醒他這裏還有一個‘塔矢門下’。


    被惡狠狠盯著的塔矢亮渾不在意,微微側臉,似乎在想著什麽,碧綠的眼睛幽深莫測。


    *********************


    “這是尤萊亞的檢查報告。”金發藍眸的醫生將厚厚一遝紙張放在桌上。


    坐在這個臨時的醫生辦公室裏的修·阿爾弗雷德伸手拿起,快速瀏覽著。雕塑般的側臉剛毅冷淡,不露一絲一毫情緒,沙金的頭發映射出金屬般的光澤。


    將手中的文件放下,即使他並非醫學專業,但也能看出上麵顯示所檢測的人身體良好。然而,能讓丹尼爾·斯蒂芬斯露出這般嚴肅的神情,就可以肯定並非如此簡單。


    “直接告訴我結果。”他下了命令。


    現在的他們不是從中學時代就相識已久的好友,而隻是雇主與家庭醫生的關係。


    丹尼爾神色更為嚴整,尚未脫去的白大褂讓他褪去平日嬉笑親和的樣子,展現出一種嚴謹到不近人情的氣質。


    他沒有再看那份檢查結果,“從結果來看,尤萊亞·阿爾弗雷德的身體情況一切正常。”


    “但是,”通常在這個詞後的,都不是什麽讓人期待的話,“我跟他聊了一下,發現一些可能的狀況。”


    天空色的眼睛閃爍了下,“人的大腦是十分神奇的,即使以如今的科學進步,也不能了解其十分之一。”


    “尤萊亞的情況是個十分有趣的案例。”似乎想到了初見這個病人的場景,他嘴角露出一絲興味,“當時被送到我手下的孩子,在儀器檢測下的腦電波波動之劇烈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你知道嗎?”他猛然站起,幾乎手舞足蹈,“我從沒見過那樣的腦電波圖!不不,我相信即使找遍所有有記錄以來的資料你都不可能找到那樣的腦電波!”


    “如果當時那個孩子的腦袋當場爆炸我都絲毫不會奇怪!”被勾起狂熱的研究欲的醫生,眼睛裏放出的光能嚇退任何一個病人。


    修絲毫不為所動,低沉的聲線優雅漠然,“繼續。”


    這樣漠不關心的姿態給醫學狂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冷靜下來的丹尼爾搖著頭無奈地重新坐下,“好吧好吧,我們繼續尤萊亞的問題。”


    “事實上,當時在尤萊亞清醒過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個腦子被燒壞變成白癡的病人的準備了。”丹尼爾雙手成塔狀搭在桌上,指尖撐著下巴,“然而,清醒過來的孩子,除了暫時性失憶外,一切正常。”


    “是的,我認為那隻是暫時性的失憶。”他看著雇主兼好友深邃的眼眸,“正如我先前所說,我們對大腦的了解太少,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但我認為,尤萊亞的失憶,其實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雖然不清楚讓他大腦活動如此劇烈的原因是什麽,但就像被過大的信息流衝擊導致當機的計算機一般,清盤重啟往往是讓其重新恢複功能的一種好方法。”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那些信息就此被刪除丟失。”他放下手,後仰靠在椅背上,盯著辦公室牆上肌肉血管畢露的人體結構圖,“我認為它們隻是被轉入了‘後台’,在不影響正常運行的情況下,那些龐大的信息就在主人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被緩慢地處理分析,一點點消化著。”


    “直到它們被整理消化完畢的時候,就是‘計算機’還原的時機。”


    “到那時候,隻需要一個按鍵,一個指令,”他做了個點擊鼠標的手勢,“就可以,‘一鍵還原’!”


    “而尤萊亞,從他近期的很多跡象可以表明,他的大腦已經做好準備,到了這個‘還原’的時候了。”


    “而你,修,”湛藍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向完美漠然如神祇的友人,“你要阻止這個按鍵的啟動嗎?”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一切醫學科學知識均為胡謅!


    原著漫畫中進藤光的奶奶是還活著的,在剛遇到佐為去找爺爺下棋的時候,小光叫過奶奶。雖然比起從頭至尾隻出現過洗澡的影子和一隻手一小撮頭發(北鬥杯篇)的進藤爸爸,進藤奶奶連個影子都沒露。這裏進藤奶奶是法國人的設定其實沒什麽必要,但因為這篇文剛寫的時候是沒有大綱的,前麵的設定也不打算改了,就這麽圓迴來吧~(其實你就是想偷懶吧?!)


    問了編編,同人寫是可以寫,但細節要求還不太清楚。我還是專心完結這篇吧~


    更新不給力,求抽打~求撒花~


    我最喜歡小光這個清澈懵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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