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可愛眼神飄忽不定的模樣,柳大少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哼笑著朝著旁邊的椅子走了過去。


    “嗬嗬嗬,臭丫頭,得了吧。


    你是什麽樣的德行,別人不清楚,為父我還不清楚嗎?


    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為父我相信你才怪了。”


    小可愛俏臉一苦,皺著自己的瓊鼻輕聲嬌哼了一聲。


    “哼,臭老爹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月兒說的都是真的。”


    柳明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伸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氅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臭丫頭,既然你說你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那你敢當著為父和你韻兒姨母的麵發誓嗎?”


    聽到了柳大少的話語,小可愛登時俏臉一緊,眼神異常謹慎的朝著老爹看了過去。


    以自己對臭老爹的了解,他讓自己發的誓,應該不簡單。


    小可愛皓目輕轉,心思急轉的思索了一下後,俏臉上略帶好奇之色的嬌聲問道:“發誓?法什麽樣的誓言?”


    柳大少係好了大氅上的口袋,俯身出滅了書桌上麵的燭火。


    “臭丫頭,你就放心吧,為父我自然不會讓你發什麽特別嚴重的誓言。


    畢竟,為父我可是你的親爹。


    你的誓言要是太重了,本少爺我還怕受到了牽連呢!”


    小可愛眼前一亮,頗為認同的點著頭附和了幾下。


    “這倒也是哈,那臭老爹你說說,讓本姑娘發什麽誓言吧。”


    柳明誌抬手拍了一下齊韻的手臂,微微背起了雙手,笑嗬嗬的朝著書房走去。


    “韻兒,時間不早了,咱們邊走邊說。”


    “好的,妾身來了。”


    小可愛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不過,她的身形卻始終遊走在齊韻的身後,不敢將距離與自己的韻兒姨娘拉得太遠。


    很顯然,小可愛非常擔心的可能會柳大少不講武德,突然再給自己的額頭上麵來上一擊彈指神功。


    齊韻見到小可愛神色謹慎的盯著柳大少,縮頭縮腦的模樣,登時輕掩著自己的紅唇悶笑了幾聲。


    無論這個臭丫頭怎麽樣的無法無天,在家裏終究還是畏懼自己的夫君的。


    柳明誌鎖上了書房的房門,輕笑著從房門外拿起了一盞常備的燈籠。


    齊韻見狀立即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個火折子,吹燃之後湊到了夫君的麵前。


    “夫君,火折子。”


    “好。”


    柳明誌在齊韻的幫助下點燃了燈籠後,迴頭看了一眼一直縮在齊韻身後的小可愛,挑著燭火搖曳的燈籠,腳步沉穩地走向了已經堆滿了厚厚積雪的庭院。


    “走吧。”


    “哎,來了。”


    “臭丫頭,別躲著了,你爹又不揍你了,你至於那麽害怕嗎?”


    “姨娘。”


    “傻丫頭,快跟上來吧。”


    “好的,來了姨娘。”


    柳大少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淡笑著迴眸看了小可愛一眼。


    “月兒。”


    “啊?臭老爹你說。”


    “咱們接著說,你發誓的事情。”


    “那……那臭老爹你先說,月兒要怎麽發誓才行。”


    柳大少仰頭掃了一下還在飄灑著零星雪花的昏暗天空,眉頭微挑的嗤笑了起來。


    “嗬嗬嗬,你就對天發誓,如果你柳落月剛才的那些話心口不一,就讓你荷包裏的銀票全都在不知不覺中丟失了。


    臭丫頭,這個誓言怎麽樣?”


    小可愛聽完柳大少的話語,仿若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絕色的俏臉頓時變得憤慨了起來。


    小可愛一把捂住了自己腰間的荷包,氣唿唿的朝著柳大少瞪了過去。


    “哎呦我去,臭老爹你說的這個誓言,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你幹脆,幹脆還是殺了我吧。”


    柳明誌見到小可愛如此激烈的反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臭丫頭,你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小可愛一把將齊韻的手臂抱在了懷裏,神色傲嬌的揚起了白嫩的玉頸。


    “怎麽不至於了?怎麽不至於了?


    這是什麽?這可是錢啊!”


    柳大少無視小可愛傲嬌的表情,笑眯眯的側身輕瞥了一下她腰間鼓囊的蘭花荷包。


    “所以,你這是不敢發誓咯。”


    小可愛俏臉一僵,直接被問的啞口無言。


    “我!我!”


    “臭丫頭,隻要你先前說的話是真的,你有什麽不敢發誓的?


    這麽簡單的小誓言都不敢發,你還好意思跟老子說,你先前的話說的都是真的?”


    “額……額……”


    小可愛神色悻悻的哼唧了兩聲,直接被老爹話問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小可愛她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臭老爹的圈套了。


    “反正,反正本姑娘就是不發誓。


    再說了,本姑娘剛才就已經說過了,臭老爹你先說一下讓我發什麽誓言。


    本姑娘我隻是讓你說一下而已,又沒有答應一定要發誓啊!”


    小可愛說著說著,笑嘻嘻的抱著齊韻的手臂輕輕地搖晃了幾下。


    “姨娘,你可是一直都在月兒身邊呢,月兒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的。


    你可得幫著月兒作證啊!”


    見到小可愛故作委屈的模樣,齊韻神色有些無奈的輕笑了起來。


    “嗬嗬嗬,好好好,為娘幫你作證,為娘幫你作證總行了吧。”


    小可愛用力的點了點頭,瞬間變得眉開眼笑。


    “臭老爹,你聽到了吧,姨娘都幫我作證了呢!”


    柳大少頭也不迴的悶聲說道:“臭丫頭,你這個臉皮啊!”


    “本姑娘的臉皮怎麽了?看起來多漂亮呀!”


    柳大少父女倆鬥嘴間,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正廳外的長廊下。


    齊韻輕輕地拍了一下小可愛的手臂,儀態優雅的朝著柳大少走去。


    “夫君,你還進去嗎?”


    柳大少看著已經降臨的夜幕,輕笑著搖了搖頭。


    “時間差不多了,為夫就不進去了。”


    “好吧,路上積雪多,注意點腳下。”


    “知道了,你和月兒先進去用飯吧。”


    “嗯嗯,妾身恭送夫君。”


    小可愛不明所以的看著老爹漸漸遠去的背影,立即扯著嗓子吆喝道:“臭老爹,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你現在幹嘛去呀?”


    “去你婕兒玉娘,何舒姨娘那裏。”


    “知道了。”


    “姨娘,咱們迴去吃飯吧。”


    “好,一起走。”


    柳大少出了府門後,挑著手裏燭火閃耀的紅燈籠,不疾不徐的朝著太子舊府趕了過去。


    “大哥,看雪球。”


    “哎呀,臭丫頭,看雪球。”


    “略略略,大哥你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小妹,你跑慢一點,注意地上的積雪,別被滑到了。”


    柳明誌聞聲,樂嗬嗬的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長街之上,五六個個年齡約莫八九歲,十一二歲左右的孩童,正在互相的嬉戲打鬧著。


    其中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一手握著一個雪球,明明一臉氣憤的追趕著前方的小姑娘。


    然而在互相追琢的途中,嘴裏卻還是不停的吆喝著極其關心的話語。


    “湘雲,哥哥不用雪球砸你了,你跑慢一點,別摔倒了。”


    “壞哥哥,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呢,何姐姐你快來幫我呀。


    我大哥他太壞了,他要用雪球砸我了。”


    “來了,來了,你快往我這邊跑。”


    柳明誌駐足在長街上,神色唏噓的望著那幾道正在互相追琢打鬧的小身影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


    柳大少目含迴憶之色的長歎了一口氣,挑著手裏的燈籠再次趕起了路。


    曾幾何時,自己兄弟姐妹幾人之間,何嚐不是如此呢?


    隻奈何,歲月不饒人。


    當年無憂無慮的孩子們,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雖然自己膝下的眾多兒女們,延續了自己兄弟姐妹往昔年少之時的模樣。


    可惜,自己兄弟姐妹,終究是迴不到過去,迴不到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曾經。


    曾經!


    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罷了。


    寫在書上的時候,甚至可以一筆帶過。


    然而,對於有過美好童年歲月的人來說。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再也無法迴去的深刻記憶。


    曾經。


    多麽令人懷念的兩個字,多麽引人懷念的一段時光啊!


    大哥,大哥,爹爹和二哥他們是在玩遊戲嗎?


    對呀。


    他們玩笑的遊戲,叫做那夕陽下的奔跑,是我們即將失去的青春。


    柳明誌俯身在地上抓起了一把晶瑩的積雪,笑嗬嗬的朝著自己的頭上撒了過去。


    青春啊!


    太子舊府門外的長街上麵,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比主街上麵少多少。


    “餛飩,剛出鍋的熱餛飩咯。”


    柳大少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輕笑著朝著街道左側賣餛飩的攤位走了過去。


    攤位老板見到身著錦衣華服,身披狐裘大氅的柳大少,連忙滿臉堆笑的招唿了一聲。


    “哎呦,先生,天氣那麽冷,來碗熱餛飩啊!”


    柳大少站在攤位前深吸了一口熱騰騰的香氣,樂嗬嗬的解開了自己腰間的荷包。


    “小哥,你家的餛飩什麽價格啊?”


    “先生,這得看你吃什麽餡的了。


    牛肉的六個銅板,羊肉的五個銅板,豬肉的三個銅板。


    不知先生,你要來什麽餡的餛飩?”


    “豬肉的就行了,吃著香。”


    “好的,先生你稍等。”


    “小哥,你家的餛飩能帶走嗎?”


    “先生,當然可以了,不過,一個碗得加一個銅板才行。


    咱們家這是小本生意,還望先生你可以諒解一二。”


    “那沒問題,給我來上三碗。”


    “得類,先生你稍等片刻,這就給你下鍋了。”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


    柳大少搓了搓手,從老板的手裏接過了極其簡單的食盒。


    “小哥,這食盒不要錢吧?”


    “不要錢,不要錢,碗都已經要過錢了,這自家人編出來的簡單食盒再要錢就不合適了。”


    “多謝了。”


    “先生你慢走,有空常來。”


    柳明誌樂嗬嗬的點了點頭,一手挑著燭火搖曳的紅燈籠,一手提著擺放著三碗餛飩的簡易食盒,腳步沉穩的朝著幾百步之外的太子舊府走了過去。


    一路來到了太子舊府的府門外,柳大少先是四下張望了幾下,隨後輕輕地叩擊了幾下大門。


    老高驚訝又謹慎的聲音,徑直從門後響起。


    “誰呀?”


    “柳明誌!”


    “先生稍等,老奴這就為你開門。”


    府門應聲而開。


    高瑾挑著一個燈籠走了出來,連忙對著柳大少行了一個大禮。


    “老奴參見柳先生。”


    “老高,免禮吧。”


    “多謝先生。”


    “婕兒,舒兒她們姐妹兩個都在嗎?”


    “迴柳先生,大夫人,二夫人都在內院正房呢,您請進。”


    柳明誌淡笑著頷首示意了,抬腳進入了府門之中。


    老高關上了大門,神色恭敬的對著柳大少抱了一拳。


    “柳先生,老奴就不陪你去內院了。”


    “好,你也早點歇著吧。


    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雪,晚上的天氣肯定很冷,多蓋上一床被子。”


    “哎,老奴明白了。”


    柳明誌輕笑著點點頭,默默的朝著太子舊府的內院走了過去。


    “老奴恭送柳先生。”


    柳大少一路來到了陳婕居住的庭院中,看著前方燭火搖曳,人影綽約的閨房,輕輕地敲打了幾下房門。


    “婕兒,舒兒,為夫來了。”


    “夫君。”


    “夫君。”


    柳大少的話音一落,閨房中登時傳來了兩位佳人滿懷驚喜之意的嬌柔聲音。


    陳婕一把拉開了房門,笑靨如花的將柳大少迎了進去。


    “夫君,你可算是來了。


    妾身姐妹剛才還在說著,都已經到了這個時辰了,今天你還來不來呢。”


    柳大少看著陳婕欣喜的俏臉,笑嗬嗬的說道:“嗬嗬嗬,婕兒,舒兒,為夫答應你們要來你們這裏吃晚飯,又怎麽會失言呢。”


    陳婕一手拍打著柳大少大氅上麵零零星星的雪花,一手接過了他手裏的燈籠。


    “妾身姐妹還以為你要待在家裏為柳叔父,柳叔母他們二老接風洗塵呢!”


    陳婕話音一落,看著柳大少手裏的簡易食盒不由得愣了一下。


    “夫君,這些餛飩?”


    柳大少將食盒放到了飯桌上,解開身上的大氅後,樂嗬嗬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舒兒不是喜歡吃餛飩嗎?為夫在街上聽到賣餛飩的吆喝聲,於是便順手買了三碗。”


    何舒看了看飯桌上的餛飩,目含柔情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夫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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