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沉思了一會淡然的看著柳明誌眼中沒有帶著絲毫的躲閃之意。


    “據我所知僅僅是在江南作亂一下而已,並沒有說攻擊朝廷的官府這方麵的打算,你也看到了,除了截取一些貨物之外幾乎沒有很大的舉動,可是沒想到並州的一些教徒私自做主攻擊了城池的守軍!”


    “這件事情的幕後操控者是誰?”


    “金國的女皇,她支持了很多的兵器來裝備教中的兄弟,要求很簡單隻要在江南鬧出一些動靜就行了!”


    柳明誌抱著胳膊走到窗前安靜了下來。


    齊雅的話跟慕容珊說的話幾乎沒有區別,都是白蓮教受了女皇的指使跟收了女皇的好處之後在江南做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婉言,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知不知道金國女皇讓你們作亂的目的,她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這件事情?”


    齊雅沉思了片刻微微搖頭:“沒有,別說是我了就是教主也很迷惑金國女皇為何平白無故的要提出這樣的交易來!這跟白白的送銀子沒什麽區別!”


    “明公想用這些稅銀做些什麽文章?若是他真的想發財這些年憑著他在江南的威望隨隨便便做些手腳都會搜羅一大批銀子來!為何數年沒有在銀子之上動過手腳偏偏今年動了手腳!”


    齊韻緩緩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夫君,你昨夜不是說今年江南的稅收足足六百萬兩左右嗎?據臣妾所知往年的稅後也不過四百萬兩勉強有餘,因為陛下大開商道的緣故稅收多了兩百萬兩引起了明公的貪念!”


    “不可能,為夫在戶部為官非常清楚稅銀的門道,交往國庫的稅銀雖然有六百萬兩之巨,然而為了應急各地州府的都督府都會留下一部分稅銀用作他用,上交國庫六百萬兩都督府的府庫的銀兩起碼不會少於一百五十萬兩!”


    “怎麽會這麽多?若是三十多府都存一百五十萬兩的應急銀兩陛下豈不是可以輕鬆的籌集四千萬兩銀子,整軍備戰三十萬根本不算什麽問題啊!”


    “不是這樣算的,江南多富商稅收自然多,像青州這些偏遠的地方別說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應急,能有二十萬兩應急就不錯了,那是因為青州人口稀少,儲備銀子就是為了一旦發生什麽事情避免當地商人抬高物價影響百姓生活,真不知道高祖皇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竟然連這都想到了!”


    齊韻明悟的點點頭:“妾身懂了,夫君的意思是說江南極少發生各種事端,明公真想貪汙銀子隻要挪動府庫裏的銀子其實也沒有人會知道什麽!”


    “沒錯,明公除了淮南王還是江南大都督的身份,想要用點府庫的銀子根本不是問題,完全不用鋌而走險!”


    齊韻靜靜地看著齊雅:“姐姐,你知道明公想用這些銀子做什麽嗎?”


    齊雅再次搖頭:“不清楚,聖使雖然名義上是白蓮教的聖使實際跟教主一直相互提防,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教主猜測聖使準備這些銀子是為了給紅龍用作他用!”


    柳明誌沉著臉望著齊雅:“白蓮教主知道紅龍的身份嗎?”


    “不知道,那日他們二人私下裏談論過此事,教主問了紅龍的身份可是卻被聖使給遮掩了過去!教主同樣很好奇能讓金國皇帝也重視的紅龍到底是誰!”


    柳明誌心裏有些驚疑不定。


    若是紅龍真的是自己心裏猜想的那個人,默默的積攢了這麽多銀兩可真是其心可誅了。


    正如張狂所言,六百萬兩可以養活一支十萬人的軍隊,縱然紅龍跟白蓮教平攤了這份稅銀也有三百萬兩之多啊。


    五萬人的軍隊同樣不容小覷。


    要知道北疆六衛每一衛的主陣將士也才五萬人啊。


    誰能保證紅龍隻有三百萬銀兩,李玉剛自己都承認了,在江南經營十年,十年可以積攢多麽豐厚的家底誰又能預料哪!


    “我的天哪,若是真的是他,天下易主隻怕不會遠了,關鍵是陛下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嗎?”


    “夫君你在說什麽?”


    柳明誌深吸了一口氣:“娘子,你先出去吧,為夫有些事情要跟雅姐聊聊,告訴府裏的人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踏入一步!”


    齊韻擔憂的看著柳明誌:“夫君,妾身..........”


    “放心吧,隻要雅姐迴頭是岸為夫擔保雅姐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齊韻滿懷擔憂頻頻迴頭的出了房間,暗自祈求姐姐千萬不要一錯再錯!


    齊韻走後齊雅收拾心神之後淡然的看著柳明誌:“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柳明誌重新坐迴了椅子之上:“雅姐,方才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不是我怎麽處置你而是你打算怎麽選?若是你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小弟縱然想幫你也幫不了你,你要知道我帶了整整一萬大軍,耳目眾多就算是我想遮掩一下都不可能!”


    齊雅變得沉默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句話都沒有說,柳明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靜靜地等著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模樣。


    “我想還自己一個公道,一幹二淨的死了也比屈辱的活著強!”


    柳明誌驚愕的看著神色淡然的齊雅:“你知道韻兒若是知道你選這條路她會怎麽做想嗎?雅姐,醒醒吧,白蓮教若是真的能替你調查出昔年三皇子一事的真相就不會拖這麽久了,白蓮教主隻不過是看中了你的功夫而已,別傻了,他才是真的在利用你而已!”


    齊雅靜靜地望著柳明誌:“你能還我清白嗎?”


    柳明誌沉默了,自己私下裏問過宋煜這件事情,宋煜嚴厲的警告自己不要摻和這件事情,否則自己皇帝麵前紅人的位置保不保得住另說,想要待在京城隻怕是更不可能了。


    自己不怕丟官罷職,但是自己現在得罪了那麽多人一旦丟了官職又該如何自處?


    一大家子人都係於自己一人。


    齊雅望著柳明誌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


    重新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起來,淚水打濕的妝容再次恢複如粗變得傾城起來。


    齊雅起身從床鋪的枕頭之下取出一個包袱放到了桌案之上。


    在柳明誌不解的目光之下齊雅關上了窗戶拉上了門栓之後迴來當著柳明誌的麵打開了包袱。


    柳明誌順勢望去看到包袱中的鳳冠霞帔有些不解。


    齊雅淡笑著解下自己腰間的絲帶,隻穿著輕薄的褻衣褻褲在柳明誌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換上了鳳冠霞帔。


    齊雅用火折子點燃了包袱中的兩根鴛鴦戲水的喜燭擺到了桌案之上。


    紅燭燃燒的劈啪作響,齊雅拿起一塊繡著流蘇的龍鳳蓋頭放到了柳大少的手中。


    在柳明誌不解的目光中齊雅倒上了兩杯茶水推到柳大少的麵前。


    “這是我重新縫製的嫁衣,在我死去之前我想真正的出嫁一次,完成一個女子一輩子最美好的願望!”


    “我?”


    “你願意掀開我的紅蓋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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