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明看著段嵊,低聲說:“……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段嵊一愣。    片刻,這人對他笑了笑,嗓音溫和:“沒有,別想多了,我去給你拿藥了,一會就迴家。”    說著,段嵊便直接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顧景明總覺得不是滋味。    段嵊雖然在別人麵前沒什麽話,但自從知道了他是秦宣之後,就和他們幾年前相處的一樣,總是會主動吸引他的注意力,說一些他們都感興趣的話題。    剛才段嵊明顯有些悶,卻還不願意承認。    他這和一拳打在棉花上沒什麽兩樣,直接說也不是,忘了也不是。    於是他們就這樣氣氛沉默地迴了家。    段嵊將車停穩在顧景明的家門口,顧景明坐在後座,心裏想著段嵊為什麽突然生悶氣了,也沒有多留意,拿起從醫院拿的協助走路的支架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此時麻藥的效果已經一點一點消失,縫了針的傷口緩緩傳來細密痛感,他眉頭緊皺,將受傷的小腿放在支架上就要往前走。    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男人幾步跨到了他的麵前,高大的身影遮擋了些許他麵前的光線,覆下一片陰影。    “你——”    段嵊的嗓音頓了頓。    顧景明一手扶著支架,皺著眉抬眸看向對方,一雙桃花眼微微完起,淡茶色的眸子中掩著不適,“怎麽了?”    段嵊直勾勾地看著他。    折騰了這麽一番,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日頭快到了最毒辣的時候,楊樹上棲息的鳥似乎都不叫了,炎熱的正午安靜的隻剩下不遠處車流交匯的聲音,熱得仿佛能夠聽得見熱浪的流動。    顧景明眨了眨眼,瞧見段嵊額頭側邊流下一滴細汗。    alpha對於omega而言極具誘惑力的信息素氣息仿佛在溫度偏高的情況下更為明顯,他似乎聞到了寫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聞到。    “你應該等我。”    段嵊和他說。    顧景明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拎著藥品的男人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直接將他用來走路的支架搶了過來,二話不說扔進了車後座了。    “誒?段嵊你——喂!”    天旋地轉間,這人已經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嗓音低啞地和他說:“你能不能有點傷患的自覺?”    這話雖然像是責怪,可這人似乎將所有的克製都放在了語氣上,責怪的話語聽著反而溫柔至極,像上男人在心間鋪了一層軟墊把他放了上去。    顧景明確實沒太多傷患的自覺。    雖然這傷口都到了縫針的地步,但說到底還是皮肉傷,沒有刺到骨頭,隻是痛了點,比起以往受過的傷都還要輕一點。    他以前拍古裝武打戲的時候,甚至從威亞上摔下來直接骨折,比現在折磨人多了。    段嵊已經抱著他朝門口走去。    好在這種盛夏正午外頭不可能會有人影,不至於讓人看見他們現在的情況。    可顧景明仍然有些窘迫,他下意識伸手攔住了段嵊的脖子,整張臉都往裏頭悶,埋在了段嵊的胸口,低聲說:“……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段嵊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    隨後,這人加快了腳步,輕而易舉地抱著他來到了客廳。    迴了家之後,顧景明總算沒有那種在外套被段嵊這樣抱著的窘迫感,可他仍然埋在段嵊的胸膛裏,鼻尖停留著這人衣服的皂香和淡雅的青鬆香水味。    經過烈日炙烤的衣服同附著的體溫一起,帶著些許熱度,促使著信息素的氣息縈繞在側。    他腺體微癢,臉頰已經通紅,連帶著耳垂都紅了個徹底。    在段嵊即將將他放到沙發上時,顧景明驟然開口:“段嵊。”    “嗯?”    “你今天話很少。”他抱著段嵊的手緊了緊。    “你受傷了,我緊張。”    “不是,”顧景明幹脆戳穿了這人表麵的平靜溫柔,“從我不讓你幫我包紮開始你就不太對勁了,說話悶悶的。”    段嵊緩緩將他放了下來。    這人動作十分小心地避過了他受傷的小腿,待到他在沙發上坐穩了之後,這才緩緩放開力道。    “你說話。”顧景明說。    男人眸光一動,驟然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在片場的時候為什麽不讓我來?”    顧景明一愣。    “你……很在意這個嗎?如果是公開的事情,我們之前不是聊過嘛,”顧景明說著,雙手下意識便緩緩抬起,環住了這人的背,“我們都沒做好公開的準備吧。這麽急的情況下,萬一沒處理好被人利用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之前還是段嵊更加覺得不要公開為好,擔心影響到他剛剛聚攏的粉絲嗎?    他當時沒有想太多,倘若段嵊當真介意,還不如今天就公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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