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睡眠不好,今天又一顆安眠藥都沒有吃,疲倦席卷而來,困意卻遲遲不到。    他一邊理智地思考著這段時日以來發現的不對勁,一邊又被情感左右,不斷地將顧景明和秦宣聯係在一起。    寇向晨不止一次說過不可能,霍書也從來沒覺得顧景明和秦宣是朋友這件事情有什麽問題。    那是在別人看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甚至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    可他的眼裏……    秦宣和顧景明太像了。    那雙溫柔卻向往著熱鬧的眼神,雖然平時不會刻意多話,但凡是別人善意的靠近,不論是顧景明還是秦宣,都會以更為誠摯的心作為迴應。    還有那埋在骨子裏,隻有偶爾露出的笑容才體現出的不服輸。    無關於外表與身份,而是那份泡在骨頭裏的性情,才是最難以複製卻又最相像的地方。    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是不是還有哪裏沒有想到?    這幾日的拍攝……他一定要找機會將一切都弄得清楚明白,再無疑惑。    伴著雨聲,段嵊坐在書桌前,足足思籌了幾個小時,最終在雨聲漸停時方才朦朧入睡。    這場雨一直沒有停。    足以匯集成流的雨水湍過地麵,綠葉不住地在雨水地拍打下顫動著,烏雲覆蓋天穹,飛鳥棲於枝幹上,偶爾在嘩啦啦的雨聲中發出一聲不甚明顯的鳴叫。    這樣的雨天總是讓人帶著幾分困倦。    一行製作組的拍攝人員穿著雨衣撐著傘走下車,聞曼打了個哈欠,第一迴在到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顧景明和段嵊。    寇向晨從別墅的門裏探出頭來:“麻煩稍等一下,他們馬上出來!”    隨後十分歉意地關上了門。    寇向晨今天清晨來的時候,沒有慣例在客廳見著往常總會早早等著的兩人,又跑去二樓的主臥和客臥都看了一遍,兩間房都空空如也,床鋪得十分整齊,一看就是一晚上都沒被動過。    他一臉困惑地走了一圈,在書房發現了剛剛醒來正在喝咖啡醒神的段嵊。    隨後又在練習室發現了直接趴在電子琴上睡著的顧景明。    寇向晨:“……”這兩個祖宗在玩什麽呢?    他推門進練習室的時候,趴在琴鍵上的青年才剛剛睡醒,兜裏的手機嗡嗡嗡地鬧個不停,提示著工作時間的開始。    顧景明睡眼朦朧地揉著眼睛,沒被手指擋住的右眼一挑,清冽的嗓音還帶著些清晨的沙啞:“早。”    寇向晨:“……早。”    顧景明起身緩緩走來,寇向晨湊近了才發現,青年那白皙的麵容上,左臉正印著一排深深的紅印,壓出了一小排琴鍵的形狀。    他的頭發似乎還有些淩亂,奶金色的頭發偏浮,前段還翹起了一小根,似乎在招惹人抬起手來拍一拍。    “靠,”寇向晨打開自拍攝像頭就遞到顧景明的麵前,“你這怎麽弄的?”    顧景明抬眸瞧了一眼自拍攝像頭裏的自己。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哦,可能趴了一晚上壓的。節目組已經來了?我馬上去洗漱一下走吧。”    “那這個印子……”    “無所謂,反正不醜。”    寇向晨:“……”這真是他見過最清新脫俗的omega。    顧景明嘴角帶著笑走了出去。    他雖然表麵看上去十分正常,心底卻仍然充斥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還有剛剛意識到的……段嵊喜歡“秦宣”這件事情。    他帶著滿腹心事洗漱完,在客廳撞見了也剛剛收拾完的段嵊。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純黑色的短袖連帽衛衣,完全沒有上妝,手中還拿著一個瓶裝的咖啡飲料,利落的短發被掩藏在了黑色的鴨舌帽之後。    這個男人穿淺色戴眼鏡的時候總有一股子斯文卻驕傲的氣息,可若是周身利落的黑,轉眼就變成了蓄勢待發的高冷野獸。    讓人想要一探衣服下的究竟。    段嵊要是戴帽子,通常都是沒有心思或者沒有時間收拾發型。    昨晚他是心煩意亂地在練習室睡著了,這人怎麽看上去也好像匆忙起床的樣子?    顧景明走上前,揮了揮手:“段哥,早上好。”    段嵊側過頭來看他,“早。”    男人深黑色的雙瞳閃過一絲複雜,眼底倒映出他的影子。顧景明微微歪了歪頭,看向段嵊身後擺在客廳裏的等身鏡,驟然瞧見自己有一撮翹起來的頭發。    方才已經壓了壓,沒想到又翹起來了。    他撇了撇嘴,正待抬手壓下去,麵前的男人驟然靠近了一步。    這人使用了好幾年都不曾換個味道的青鬆香水位縈繞而來,寬大的手掌輕輕地在他的頭上拍了拍,“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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