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林站在門口,先是禮貌地衝莫緋笑了笑,而後才把視線投過來,輕飄飄地掃過宋清,落在她身上,偏了偏腦袋示意:“走。”

    十足的占有意味,宋清都有些嫉妒了。

    “走什麽走。”莫緋走過去一把將他拉進屋,順手關上門,笑著說:“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啊,難得陶小公子大駕光臨,不喝口茶吃個飯,我下次怎麽好意思去跟你爺爺討紅包?”

    陶可林不好拒絕,也沒想過要拒絕,最後和寧朦一起留下來了。

    莫緋這個神經比脖子還粗的人總算在吃飯的時候察覺到氣氛不對了,於是吃過飯之後又立刻打電話叫了兩個朋友過來玩,彼時寧朦和陶可林正在廚房洗碗洗水果,等出去的時候看到多來了幾個人正準備要玩桌遊,也不好立即離開了。

    他們玩的是很普通沒有任何情緒的殺人遊戲,氣氛看似和洽,但是宋清處處都在針對陶可林。

    “我看著就很像壞人嗎?”被一直冤枉的陶可林笑著問。

    宋清也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雖然幼稚,但對陶可林來說,完全就是宣戰了。

    寧朦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陶可林自進門起就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洗水果的時候她想搭把手,青年都不動聲色地側開了,很明顯的一個拒絕的動作。

    寧朦也有些氣,你給別的女孩買包,還有微博上那些評論是什麽玩意我都還沒說,你在這冷暴力誰呢。

    她起身遠離戰場去廚房喝水,出來的時候宋清站在門口堵著她。

    “讓開。”寧朦說。

    男人勾了勾唇,“生氣了?”

    寧朦沒有做聲。

    他笑了一下,“我沒說過嗎?我不是正人君子。”

    寧朦皺眉,剛要開口就看到宋清身後的青年,他手裏拿著她的針織外套和包,隻望著她,“迴去吧?很晚了。”

    寧朦恩了一聲,越過宋清從他手中接過外套,徑自走了出去。陶可林跟在她後麵,走了兩步又迴頭,衝那個偏頭看著他們的男人笑了笑。

    笑裏的示威意味滿滿。

    寧朦和眾人打了招唿,而後在莫緋意味深長的笑容裏和陶可林出門了。

    他應該是打的過來的,所以出門後自發地從她包裏拿出了車鑰匙,直接上了她的車。

    寧朦也一聲不吭地坐進副駕,他啟動車子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表現出別的情緒,隻是靜靜的把車開迴了家。

    寧朦很清楚,這就是他心情不好了的表現。

    她不想解釋,一是覺得沒有立場,二是還在生氣。

    她明明也在生氣,為什麽要顧忌他的感受?

    進了電梯之後他把鑰匙遞過來,寧朦沒有接,直直地盯著他看,後者抿唇,兩秒後便偏開了視線。

    他出了電梯就率先往自己家走了,寧朦跟在後麵,幾乎是瞬間就服輸,跟著他擠進了門。

    他迴頭想關門,看到女人跟進來之後又放棄了。

    他移開了目光彎腰換了拖鞋。寧朦乖乖的替他關好了門,站在門背後看著他,他把鑰匙放在櫃子上,手在那停了好久,然後才低著頭說:“你先迴家去吧。”

    “為什麽?”寧朦佯裝不知情的問。

    “你看不出我不高興嗎?”

    “為什麽不高興?”

    他終於抬頭看她,有點惱怒的樣子,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寧朦就不做聲了。

    陶可林有些下不來台,也是忽然才發現對麵站著的女人是揣著明白在跟他裝糊塗,她分明已經察覺到他的感覺了。

    禁不住有些惱火,“不高興你今天沒有給我煮飯吃,我昨晚熬夜畫了通宵的稿子,你一聲都沒有問。”

    寧朦笑了笑,眸子燦若星辰,“哦?就因為這個啊。”

    是逗小孩的表情。

    陶可林也笑了笑,恢複了那副無辜的,純潔的模樣:“不然呢?”

    是單純的小男孩的表情。

    本來很好的一個可以捅破窗戶紙的機會,被兩人作走了。

    ***

    “下一期雜誌的主題圍繞白□□人節,小程,你那邊采訪的進度怎麽樣了?”

    “采訪很順利,我正在編輯,下午攝影棚那邊會把照片傳過來。”

    陸雲生嗯了一聲,翻到策劃書的下一頁,視線掃過會議桌最末端的女人,她看似在認真開會,但其實視線根本沒有聚焦。

    他少有看到她開小差的時候,當即思緒一轉,不動聲色地略過了漫畫版塊。

    會議開完之後大家迴到各自的辦公桌,寧朦還未坐下,就接到陸雲生辦公室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寧朦進去的時候陸雲

    生正在打電話,他示意寧朦先坐,而後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遞了一個文件袋過來。

    寧朦不明就裏地打開袋子,發現裏麵裝的是一個廣告商的合同和一些資料。

    這份合同她還有印象,因為這份合同是去年她和陸雲生一起談下的。

    “最近是有什麽心事嗎?”陸雲生收了電話之後問她。

    “沒有啊。”寧朦翻著資料,頭也不抬地說。

    陸雲生壓住她手上的資料,笑著問:“沒有?那你說早上會議的主題是什麽?”

    寧朦看了他一眼,“白□□人節啊。”

    “那漫畫的主題呢?”

    寧朦頓了頓,“白□□人節?”

    陸雲生收迴手,微微搖頭,笑道:“我剛剛根本沒有提到漫畫。”

    寧朦抿唇,這個老狐狸。

    “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她仍然沒有開口,陸雲生便了然,無法開口的,除了感情還能是什麽。他沒有再問,隻是說:“手頭應該沒什麽事了吧?這個周末想安排你出差。”

    寧朦啊了一聲,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他。

    “雜誌改版之後銷量很好,今年開始加印了。恰好和廣告商的合同也到期了,社長讓我們再去和廣告商談一下。這方麵社裏隻有你比較熟悉,而且那邊的代表人你也是見過的,會比較方便。”

    寧朦終於有些反應了。

    “詳細的我已經和社長商榷過了,詳細的數據和一些條款都擬在新的合同裏了,你迴去看一下,其他方麵沒有什麽變化。你先去和廣告商談,不行我們再讓律師過去。”陸雲生看了她一眼,“有問題嗎?”

    寧朦立刻搖頭,“沒有,什麽時候出發?”

    “星期五晚上吧,具體行程你自己安排。”

    寧朦頓了頓,又問:“我一個人去?”

    他嗯了一聲,“你一人足夠。”

    寧朦就沒有再開口了。

    這個時間段安排她出差,其實挺好的,她可以冷靜冷靜。

    晚上陶可林依舊厚著臉皮過來蹭飯吃,瞄到她手機裏的訂票信息,一下子就呆了,“你要去哪?”

    寧朦不動聲色地翻扣住手機,漫不經心道:“要出差幾天。”

    青年馬上變臉,哀怨地望著她,“去哪?遠嗎?什麽時候走?”

    寧朦

    沒有迴答任何問題,隻是讓他多吃點。

    她訂的是第二天早上最早的航班,起床的時候也盡量放輕動作了,結果出門的時候還是被逮住了。

    陶可林幾乎是在她開門的瞬間也打開了房門,他穿著睡衣睡褲探了個頭出來,眼睛都還沒睜開。靠著門框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含糊地問:“現在就走了?”

    寧朦拎著行李包正在換鞋子,應了他一聲。

    “你等等,我送你過去。”

    “我已經叫了車。”

    “我送你。”青年固執道,而後抓過她的手機和鑰匙,轉身就進了屋。

    寧朦沒料到他有這手,被奪走鑰匙和手機之後也沒法直接走人,隻好在門口等他。

    他動作倒是快,換衣服洗漱前後不到五分鍾,又一邊穿鞋一邊幫她接電話,把她叫的車退了,而後接過她的行李箱,不由分說把她推進了電梯。

    寧朦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想起當初他要去日本,她不是也這樣攔過麽,隻是她的手段沒有他厲害,最後還是讓他自己走了。

    說是送她,但這小子從出門開始就在不停地打嗬欠,寧朦怕他還沒睡醒,最後還是要求自己開車。路上忍不住問他:“昨晚幾點才睡的啊?”

    “描完邊就睡了,也不記得是幾點了。”他揉了揉眼睛說。

    昨晚又在趕稿子,寧朦有些心軟,但很快又逼自己不要在意。

    到了機場他硬是要送寧朦進去,還拎著她的行李不放,寧朦隻好由著他陪著自己排隊辦理登機牌和托運。

    寧朦瞧著打嗬欠打得眼淚汪汪的少年,心裏的防線又崩潰了一點。

    她印象中還沒有誰陪她辦理過這些東西,即便是送機都少有,以前姚琛送過她一次,但那一次他連車都沒有下,把她送到門口就走了。

    寧朦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來得到過的愛實在是太少了。

    她一直到安檢的時候,迴頭都還能看到青年站在遠處望著她,看到她迴頭,還衝她笑了笑,而後從口袋拿出手機按了按,最後朝她揚了揚手機示意。

    寧朦下意識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到一條他剛發過來的微信。

    蹭飯的:(比劃愛心)

    這個表情非常常見,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寧朦自己也經常發。但因為發的對象是陶可林,她頭一次覺得這個表情很可愛,也很有含義。

    完了,她的心跳又加速了。

    作者有話要說:出差是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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