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蒙身體周圍的輻射強度的降低,即刻吸引了整個會議室的人,他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就剛才坐在安姌身邊那位中山裝也都扭頭看向安姌的電腦屏幕。


    安姌很安靜,一副一切皆在預料中的篤定,微微閉上眼,心裏快速計算著什麽。


    不一會兒,她猛地睜開眼,欠了欠身子,對程小鳳招招手,程小鳳馬上俯身下來,耳朵湊到安姌嘴邊。


    安姌連說帶比劃,小聲地嘀咕了好一會兒,程小鳳會意地點頭走了出去。


    監視器上,胡蒙被安姌重新領進陸揚所在治療室中。安姌對他說小聲地說了幾句,然後就走了出去。


    安姌一走,胡蒙忽然開始把身上血汙的野戰服脫幹淨,走進旁邊的淋浴間裏洗澡去了。


    而安姌也趁著這個機會,迴到了會議室中。


    蔡教授真不知道安姌在幹什麽,但現在沒有涉及到陸揚,他也不好插嘴。更何況,胡蒙一身鮮血和泥巴混搭的身上,血腥味刺鼻子,連專業的護士靠近他,都會捏著鼻子。


    這時,程小鳳趁著防輻射服領著七八醫護人員,搬著很多儀器走進封閉治療室,幾個人一陣忙活,把儀器擺好後,又將很多探頭接到陸揚身上相應部位。最後在屋中間放上一張上下床。鋪好床鋪之後,在床架上布置好探頭,程小鳳和工作人員出了房間。


    在會議室中,十幾個專家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又想幹什麽。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有人終於忍不住問道:“安博士,您這是想幹什麽?”


    “治病,快速祛除陸揚身上的輻射”安姌答道。


    “你會讓陸揚躺在在床上,還是讓胡蒙躺在床上?你可不能亂來陸揚現在體內**緊缺,離開了補液池,會讓他麵臨極大的危險”一位老醫生緊張地提醒道。


    一眾專家不禁全都緊張地看著安姌,就連中山裝也都站起來,馬上道:“安博士,請你暫停你的行動”


    “嘻嘻”,充滿陽光、自信的笑容又出現在安姌的臉上。這時從中午到現在,安姌第一次的笑。他指了指周圍一圈已經束手無策的專家,問道:


    “為什麽?難道你們能祛除陸揚身上的輻射物質嗎?”


    中山裝看向蔡教授,蔡教授又跟周圍幾個教授耳語一陣,迴答道:


    “能陸揚從飛機上的核汙染強度是100倍,到現在已經降低到了80倍,這已經是一個很快的恢複速度了。所以,我建議維持現在的狀態,保守治療,陸揚會在十天內完全恢複到正常指標。”


    “十天?你們說的是十天嗎?”安姌舉起雙手,兩根十指交叉在一起,比劃著進一步核實道:“你們真的說是十天嗎?”


    蔡教授和周幾個老專家同時很肯定地點頭。表示再次認可蔡教授剛才發表的結論。


    在安姌忙活她的計劃時,蔡教授他們也沒有閑著,他們也做了廣泛的交流和探討,算是去的了七成以上人的支持。


    “十天?絕對不可以”安姌臉色一拉,非常嚴肅地說道:“我計算過了,按照陸揚現在身體內有機液的存在量和降低速度,即使在補液漕裏緩慢補衝有機化合物的有機液,他體內**將在五天後降到安全紅線。如果五天內,你們找不到補充**的辦法的話,陸揚的身體機能或勝利活動,比如心髒收縮等等將不得不進入到極其緩慢的程度。因為稠度的增加,各部分內髒器官的負荷進一步加大,比如腎髒、心髒、肝、淋巴係統等等,但因為循環速度減慢,交換營養總量也就會縮小,於是這些器官根本得不到這麽多的加速能量,於是一係列連鎖的不良反應將出現,比如淋巴腫脹、肝和腎的濾毒功能衰退,肺部的交換功能下降,血液將得不到足夠的氧氣……等等。這麽說來,陸揚不被輻射而死,也會被缺水而殺死。根本用不了十天,到第六天已經可以宣布死亡了。所以,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姌侃侃而談,充分顯示了她紮實的醫學基礎和強大的計算能力。


    中山裝是國務院搶救小組留駐醫院的專職負責人,國務院副秘書長,名叫郝文濤。他即使不知道陸揚對於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麽,但他也清楚陸揚對於他的前程意味著什麽。


    從最高領導人到軍委的頭頭們,全都無比看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其重視態度,前所未有


    如果專家宣布陸揚搶救無效而死亡,他沒有一點的責任;但是如果有人反對專家的搶救措施,而他不予支持,耽誤了搶救期,那麽郝文濤將承擔全部責任,他的仕途也就從此到頂了。


    “蔡教授,安博士說得對不對?”


    蔡教授蹙著眉頭,搖了搖頭,但馬上又點了點頭。剛才有人在提反對意見時,也談到了安姌擔心的事情。但是是三個專家,都有十個人同意了,隻有三個反對。10:3的結論,已經可以算是定論了。


    但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他也擔心萬一安姌的擔心成為現實,那就……


    “你這種方式到底說的是對?還是不對?”郝文濤進一步問道。


    蔡教授抿著嘴,咬著嘴唇好一陣,果斷地說道:“安姌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那樣可以延長五天的時間。五天是個不短的時間,在這五天裏,我們一定能找到補水的方法,甚至有更好的轉機也說不定。”


    這樣的決定潛台詞是什麽呢?


    比如說,在手術做了n個小時後,手術醫生從手術室疲憊地走出來,摘下口罩,非常無奈地告訴病人家屬:“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


    安姌長期在醫院呆著,對這套堂而皇之的說辭,自然非常清楚。心中莫名地很火,但她還是強自按捺著性子,說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能力,而是你們這種保守、等待老天爺降福於陸揚的做法,非常讓我傷心我也是醫生,而且我還是陸揚的主治醫師我有權利做出積極的處理辦法。”


    安姌的話一下令幾個專家低下頭去,不敢麵對安姌那一雙年輕、清澈的雙眼。


    但是蔡教授並不想就此讓步。安姌可以獨步腦瘤刻,但核輻射治療,他才說了算。


    “安博士,雖然你是腦係科方麵最有前途的、最年輕的醫學家,但是在你沒有處理核輻射的經驗。這種輻射根本不是頭痛腦熱,說根除,對症吃幾片藥,即刻就根除了的。元素的半衰期是有它自身的規律、規則,任何藥物都需要一段特定的時間去消化那些不穩定的中子、粒子和介子。五天,我們就能根據陸揚體內的變化狀態,發現相應的特點,找到相應的辦法。這是醫學研究也好,治療也好,所必須的過程。你怎麽能說我們保守,說我們不作為呢?唉~~,年輕人……”


    蔡教授的確是個很有資格的專家,參與過多次聯合國組織的核電站泄漏事故的救援工作,處理過非常多的核輻射病人。他所說的也完全附和科學的態度,以及科學的方法。


    倚老賣老,安姌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她在腦瘤研究方麵,也不是一次兩次見過這樣的人和論調了,根本就當成耳邊風,不屑一顧她的成長經曆告訴她,專家不是用來崇拜的,而是用來打倒的。每打倒一次,她和真理就進步一次。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蔡教授,私下裏,我尊敬你,稱你為教授,老前輩;從工作上,你跟我一樣,我的職稱也是教授。這種保守的理療方式,難道我不知道嗎?我想提醒你一下,你知道陸揚是什麽人嗎?陸揚不是實驗對象,他的病情不能拖絕不能拖”


    “陸揚是誰?我不知道。我可能不如你了解病人的光輝曆史;但我知道他是我的病人,這就足夠了我也是醫生,是個專業醫生。我救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我知道怎麽對得起我的良心,對得起醫生這個稱謂”


    蔡教授被安姌蔑視一切權威的態度觸怒了


    他的嘴唇顫抖,身體一晃,啪地坐在了椅子上。後背倒在椅背上,眼皮一翻


    他身後的助手,馬上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他的嘴裏;旁人倒了一杯溫開水,服侍蔡老爺子喝了一口,把藥順下去。助手好一陣給他搗前胸,嘚後背,蔡教授這才順過氣來。


    爭執發生到這種程度,安姌也該收手了吧?


    但是,她來到這個世上,就是那些權威們的克星。也是個年輕氣盛,目空一切的主。


    “蔡老爺子,我勸你不要管這事兒了。你已經為**、為人民做出了該做的貢獻,趁著現在還能動,迴家享受天倫之樂吧。陸揚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了。現在我告訴你,陸揚的輻射強度大幅度降低,並不是因為你們的保守治療方式獲得的成績,他下飛機時測量的數據是85倍,現在是80倍,僅僅降低了5%。您那五天、十天的算術結果是個完全錯誤的結果。如果我吧陸揚讓你們這麽方式去折騰,就是死了,你們也消除不了他身上的輻射物質。


    雖然我不是專業處理核輻射的醫生,但是陸揚不是單純的核輻射就能解決問題的。所以,我卻比你們更有能力處理好陸揚的病情。隻要你們不幹涉我的治療,我保證不出明天,陸揚不僅可以蘇醒,而且還可以站起來從這裏走出去。”


    俗話說,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但是安姌的話也太聳人聽聞了


    這麽多專家折騰了幾個小時都沒有眉目,而安姌口出狂言,說不用一天就可以隻好陸揚


    蔡教授人老,但心不糊塗。數據是手下給他的,結果也是他們計算出來呈報給他的。如果真的是忙活了半天,隻有5%的降幅(而這5%,用安姌的話來說,還不都是他們的功勞。)的話,那還真是讓安姌說準了,這種方式到陸揚死了,也消除不了那高額的輻射物。


    他瞟了一眼助手,助手馬上向後退了一步;他又看向幾位中年專家,幾位專家馬上挨著順序低下了頭。


    蔡教授明白了,自己這個團隊的錯誤被一個不動核輻射的醫生抓住了


    “唉~~,”蔡教授摘下老花鏡,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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