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氣在曆次世界大戰都得到大規模的應用,因此各國軍隊對如何防止都有專門的訓練。防毒麵具是每個特種兵出行必備之物,很快就有人拿來幾個防毒麵具給陸揚等人戴上。


    陸揚戴上防毒麵具,恰好有人民軍戰士抬著被毒倒的傷員經過,陸揚馬上走過去,示意救護人員停下來。


    陸揚走到擔架旁,隻見傷者起伏的胸部,證明其還活著。看他麵部表情鬆弛,身體四肢明顯僵硬,眼神呆滯。遂躬身伸手摸了一下傷者額頭,發覺很燙手;又撐住傷者眼皮,見其瞳孔隻是略微收縮態。再試了試脈搏,較正常人頻率低了很多。


    陸揚直起身,揮手讓救護人員把傷者抬走去衛生處治療,眼神變得不似之前那麽緊張了。他在心裏馬上知道,敵人為什麽這麽仁慈了。他們是怕把自己搞死,所以不敢下重手。


    想到這裏,陸揚無意識地瞥了一下嘴。


    這時,俄國軍醫比安德洛夫跑了過來,把大家引到溶洞的安全的地方,然後才說道:


    “這不是強力型神經毒氣,這種毒氣含有如氟烷、安氟醚或異氟醚等成份。他並不能置人於死地,但可以讓人四肢發軟無力,代謝、神經感應和反應速度大幅度降低,從而喪失反抗力和作戰能力。作用和麻醉類似,算是比較人道的毒氣,常被稱為惰性神經麻醉氣。好在溶洞裏濕氣大,其擴散較慢。這種氣體酸溶性較大,我已經叫人噴灑低濃度醋酸水,很快就能將其消解。”


    聽完軍醫的介紹,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這時見遠處有人身穿防化裝,背著噴霧桶,手持噴頭,正在對白霧進行處理。隨著他們的噴灑,白霧被有效地控製住,並且越來越少。於是大家的心情更加地坦然了,但是隨即幾個人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氧氣


    敵人封住了通風口,現在兩三百人呆在溶洞裏麵,氧氣消耗量太大。就算是沒有毒氣進攻,這裏已經不適合久留。但是如果轉移的話,在短時間裏重新接駁信號線和指令係統,搭建起一個指揮平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需要時間


    時間,現在對於敵我雙方都亟需。


    戰鬥到最緊要的時刻,沒有那些信號,指揮員就像沒有了眼睛;沒有傳話係統,那就要迴到冷兵器時代,靠通信兵跑步傳話。


    “比洛夫將軍,時間不等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轉移指揮中心。現在,命令你的警衛連去搶迴通風口同時,這裏指揮中心裏隻要有戰鬥力的人都拿起槍,填補洞外洞內的警戒位置。”


    陸揚前麵的話是對比洛夫說的,後麵的命令是對大家說的。這個時候,也隻能這麽辦,哪怕再堅持一個半小時,到了十二點鍾,情形就會有轉機了。


    幾個人戴著防毒麵具跑迴指揮中心,命令手下重啟係統。


    剛把手下安排完,屁股還沒有坐穩,洞口方向就傳來俄製ak突擊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


    緊跟著,一個人民軍少將惶急地跑了進來,對著金域煥敬禮報告:


    “報告將軍,敵人來襲”


    “多少人?”


    “三處火力的特種兵,加上四架哈裏森攻擊機,兩架超級阿帕奇導彈直升機,另外,三十架大型哈裏森運輸直升機已經飛到,正在東、西溝的林子裏下人……現在他們使用煙霧彈已經將東西溝籠罩,其它情況暫時不明。”


    “你們已掌握的火力情況呢?”


    “十部悍馬浮動式移動裝甲戰車,陸地士兵使用漢森波爾式移動掩體陣地。槍支都是m係列的突擊槍和輕機槍……”


    “他們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北麵。”


    金域煥一聽,騰地站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叫道:“好**,都來送死,來得好呀”


    因為他們對白說的是朝鮮語,陸揚、別羅夫、萊寧斯必須通過各自的翻譯翻譯後才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一架雙螺旋哈裏森運輸直升機滿載可向戰地運送三十六人,外加一輛戰地輕型坦克或班用裝甲車,例如猛狼33;三十架直升機那就是一千零八十人


    這個數據已經突破了陸揚等人現有掌握美韓可調用生力軍的人數正好接近。加上這麽好的武器裝備,攻擊,可雷厲風行;退防,可固若金湯。


    這才是三角洲部隊真正的武器配置。


    如果在西線,他們早點使用這寫先進武器,他們的二團也不會這麽快就消亡了。顯然這是不同指揮官的思路。


    如果加上前期到達的美國兵,很顯然是整個一個團的三角洲快速反應部隊的實力


    再看百花溶洞的力量,一個俄羅斯特種警衛連,一個人民軍的警衛連,一百來人的作戰指揮官員。加上陸揚、徐雲曼和添樣,也不會超過三百五十人。作戰用的重型武器全都被用到其他戰場上去了,這裏隻有輕型的突擊槍、手槍、手榴彈等常規步兵武器。


    敵眾我寡、裝備差距十分巨大,真正的險絕之境。


    但是,金域煥居然還喊好還是別羅夫聰明,他馬上抽調島上其他部隊前來救援了。


    金域煥喊完,就看著陸揚,但見陸揚也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依舊是那麽發黃的皮膚,廋削的身材。但是眼睛似乎比以前大了一點,目光如水,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大家都看得出,顯然並沒有被現在局勢嚇傻,他是在思考。


    “總指揮,怎麽辦?現在通過地下河轉移,還來得及”別羅夫已經安排完人馬,小聲地問了一句。


    望了一眼正在緊張忙碌的技術人員,他們的重啟指揮平台的工作已經到了尾聲。陸揚從裏麵的口袋裏掏出一支英雄鋼筆,不急不慢地旋開筆帽扣在尾部,雙手拿起來從筆尖到筆帽仔細地看了一眼。


    這支鋼筆還是安姌送給他的定情之物,而他原來那支被她拿去帶在身邊。


    陸揚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會拿出這支鋼筆來,難道是他想安姌了?還是說他想寫些什麽?或者是像以前遇到鬱悶煩躁、找不到頭緒的事情,他常常會用鋼筆在紙上胡畫亂畫一陣子呢?


    洞口處槍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從剛才的小雨變成了中雨。坐在溶洞這麽深,居然都能聞到些許硝煙的味道。


    徐雲曼自然是知道陸揚的習慣,馬上抽出一張紙放在他的桌麵上。但是陸揚卻沒有在上麵去亂滑,眼睛落在紙上,僅僅頓了一下,揮手在紙上畫了一顆子彈,然後在子彈上添加上兩扇張開的翅膀。這才把筆帽從筆杆尾部拔下來,熟練地罩在筆尖上,不緊不慢地旋緊,然後又插迴裏麵襯衣的上口袋裏。


    陸揚在指揮所的時候,很少說話,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看,都在想,有時也會在電腦上寫一些東西。大家沒有特殊的事情的話,一般自家搞定自家的事兒,一般都不會去打擾他。


    陸揚收起鋼筆,深深地吸了一口洞裏逐漸渾濁的空氣,皺了皺鼻子,好奇地問道:“這就是硝煙的味道?”


    大家不知道陸揚想說什麽,但是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唏——,真好聞這是我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陸揚有大大地、貪婪地吸了一口。


    大家被他那份陶醉的動作感染,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徐雲曼感覺硝煙的味道一點也不好聞,拉嗓子,刺鼻子。但是唿吸過後,卻莫名地讓她的大腦感覺到興奮,像是把她帶到了戰場,那裏槍林彈雨、炮聲隆隆、彌漫的硝煙中,敵我雙方浴血奮戰,冒著彈雨和炮彈炸起的沙石,吼叫著勇敢地向敵人陣地衝鋒


    她甚至還想到了很多英雄人物,想到了他們在這時候,一定會站在高坡上,振臂高唿:


    “同誌們,衝啊”


    那聲音就像真的響徹在徐雲曼的耳畔;


    頓時,徐雲曼心中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她想拿起槍,她想衝進硝煙裏和他們一起戰鬥


    剛才她那焦急的眼神即刻變得無比的熱切,十分向往地向洞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身體也不自然地扭向了門口。


    她絕不是做這個動作的第一個人,周圍的男人都比她更不安份,徐雲曼很快發現了這一點。


    這裏除了她,都是男人,而且都是軍人。


    哪個男兒心中不曾有過英雄的夢想?哪個男兒不曾有熱血澎湃的激情?那個男人穿上軍裝的第一天起不是在幢景著自己有一天真的踏上了戰場?


    他們比徐雲曼更好鬥,更加渴望戰鬥。


    所以,硝煙真好聞


    徐雲曼看著身邊這男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挺直的胸膛,頓時明白了陸揚這麽做的深意。


    既然勢如危卵,何必把他放在心上。被包圍怎麽樣?敵眾我寡又能怎麽樣?


    退縮,永遠都不是男人的本色;


    戰鬥,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這時時間已經又過了三分鍾,洞口處的槍聲已經從中雨便成了大雨,聲音嘈嘈切切已經分不出什麽型號槍打出的子彈了。


    “你們覺得我們現在是不是該逃了……不,應該說好聽一點,叫轉移呢?”陸揚忽然看著別羅夫和金域煥問道。


    兩人嘿嘿一笑,他們知道陸揚這不是在諷刺他們,而是讓他們要保持一種平和的淡然。


    他們都是上將軍,何曾沒有見過生死?哪一個不淡然呢?


    但是,被幾倍的敵人包圍了自己的指揮部,外麵正槍聲大作,喊殺聲衝霄,他們能平靜、能淡然嗎?


    見他們不說話,大屏幕上已經有圖像顯示了。陸揚站起身來,摸了一下後腦勺,有些木訥地嘿嘿一笑,“圖像來了,可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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