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換子就是其中女主家人品德上最大的缺陷,也是最值得世人詬病的地方。想要揭穿這件事,陸吒也打算去尋當年的兩個接生嬤嬤, 這兩個人如今全不在京城,陸吒目前還沒有培養出完全忠誠於自己的勢力,所以, 他想要尋人, 便隻能麻煩別人。他在心中尋思了片刻, 來到古代之後,他認識的人倒是不少,但有能力做成這件事的人卻不多。陸吒想來想去,在心中鎖定了小皇帝、劉番以及趙元卓三人。在經過思考後, 他選定了趙元卓。雖然,隻要他開口,以小皇帝對他的好感度, 必然會無有不應,劉番也同樣樂得有機會與他交好, 但陸吒考慮到後續想要將皇族宗人拉到自己的商業計劃中去,趁著這個機會和趙氏其他宗族搭上線也不錯。想罷, 他給趙元卓下了帖子。等到見到了趙元卓後, 陸吒便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了,趙元卓沒想到身邊這人身上竟也籠罩了這樣的陰霾,當即擼起袖子, 要招唿其他友人去侯府鬧上一鬧。陸吒也是笑,“不必,欠我的,我會自己討迴來。”“你不用攔我,安平侯府早就沒落了,同我們這些宗親比不了!我們哥幾個去為你出氣,砸了他的侯府,他也隻能受著,說不得還得陪著笑臉送我們出來呢。”趙元卓哼了一聲,他祖父在宗人府認宗正,這些宗親跟著他在京城可都是橫著走的,怕過誰來?陸吒起身替趙元卓添了一杯酒水,青色的衣袍行動間自有一股風流寫意在其中,隨著酒香緩緩地浸到了人的骨子裏。趙元卓端起酒杯,在他眼前輕盈的酒水晃動,就仿佛是這個人如遠山般的聲音一般。“趙兄不必大鬧侯府,我總歸是在侯府長大,總有幾分情分在。但我這裏卻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做。”陸吒麵色變得鄭重幾分,將要請求趙元卓尋找兩個接生婆子的事情說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在古代這樣的交通環境下,想要尋一個人是千難萬難的,但對於陸吒來說卻非是如此。他調出3d地圖,知道了接生嬤嬤的名字,便能輕易鎖定對方的位置。在一片特定的區域尋找一個人雖然同樣艱難,但並不是一絲希望沒有。但這其中卻有一個問題,對方既然能昧著良心做事,那麽十有□□是不願意迴到京城在卷入這風波中的。所以,其中免不了用些不光明的手段,或是威脅,或是直接強硬將人帶來京城……這也是他不選擇自己去做這件事的原因。權當借此看一看宗親的力量罷。趙元卓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像是他這樣勳貴世家出身的人,都早早就有了完全忠於自己的護衛,更何況他還有宗人府的力量在,他親自操縱這件事情,該狠的時候比誰都狠,找到了人不願意來?當天晚上便著人偷偷放了一把火,連同對方一家老小全都綁來了!兩個接生婆子一個姓鄭,一個姓王,此刻各自從不同的地方被人偷偷地連同親人一起綁了,在路上的時候也一直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中昏睡,等到她們終於睜開眼睛了,勉強恢複了幾分神誌的時候,卻發現她們此刻被關在了一間柴房裏,她們第一時間看到了彼此,然後臉色瞬間血色退了個幹幹淨淨!她們是清楚自己做過什麽事情的,此刻腦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這侯府夫人是不是打算殺人滅口了?她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承諾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侯府眾人麵前了,怎麽還不放過她們呢?這能做到侯夫人位置的女人,能拋下自己親生骨肉費盡心思自己早產的女人,果然狠毒!鄭婆子更是直接哭了出來,“這都造的什麽孽喲!老婆子年紀大了,死有餘辜,可老婆子的乖孫孫還這麽小,求求你們放我乖孫孫一條生路罷!”眾人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著。這時候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逆著光走進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年輕人眉如遠山,唇色淡淡,眼眸漆黑如同墨玉,看著他們的時候,眸色更是淡漠到了極點。鄭婆子卻恍惚了一瞬,立刻認出陸吒了,雖然兩年前也隻是侯府匆匆一瞥,但那樣出眾的少年郎,哪怕隻是一眼也再也不會忘記。陸吒身後還跟著幾個趙元卓的人,他走進柴房,有人搬了扶手椅過來,他便坐上去,見著鄭婆子的表情便惡意地笑了笑。“沒人知道你們在我這裏,也沒有人能救你們,現在你們將你們知道的原原本本說了,有一句假話,就……”陸吒目光在一眾人惶恐的麵色上掃過,隻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拿了反派劇本,想到這裏他似笑非笑道:“就砍了你們兒子孫子的手指,錯一個地方,一個手指,手指砍完了,還有腳趾,有雙手有雙腳,你們可一定要讓我滿意才行。”鄭婆子王婆子差點要尖叫著暈過去,但沒奈何,隻得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陸吒手指撚了撚,簡單地總結了一番始末,當時陸母跟著陸父前來京城,陸父因為要迴鄉參加親二叔的葬禮,陸母懷著身孕不便走動,隻得在客棧住了下來。然後在陸母臨產的時候,林氏也忽然住進來了,請她看了陸母這一胎,她看胎一向準,當時信誓旦旦說林氏怕是千金,而陸母這一胎十有□□是帶把的。林氏便準備生產,但王婆子當時很奇怪,因為林氏根本沒到要生產的時候,但林氏卻讓她備了催產的湯藥,等發動了,林氏生了女兒而隔壁陸母確實生了千金,她看到鄭婆子和林氏身邊的嬤嬤換了孩子,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當時婆子嚇壞了,連夜就逃出了客棧,侯府這樣的**被我這樣的小人物知道了,這不是找死嗎?”王婆子說道。鄭婆子也在一邊補充,“昧著良心的銀錢不好拿,婆子當時糊塗,被侯夫人蠱惑做了不少肮髒事,在陸夫人生產完,趁著陸夫人昏睡過去不省人事,也是婆子和侯夫人身邊的嬤嬤一起換了孩子的。”等到後來,陸夫人醒了,她更是騙陸夫人生了個千金,現在想想,怕是侯夫人早就盯上了陸夫人這一胎,費盡心思才兩人一同生產了。陸吒挑了挑眉:“口說無憑,你們有證據嗎?”“這”“沒有也無妨,砍斷一隻手罷。”陸吒說完,甚至還笑了笑。這笑容在其他人眼裏如同惡魔一般,鄭婆子連滾帶爬道:“有,有證據!當時候夫人喜悅之餘,除了錢財還賞了婆子一枚簪子。”“這話同我說沒用,你們今日就去敲鳴冤鼓,同大理寺的人說。你們的親人會被帶去別的地方,等到你們狀告完侯府,自己良心不那麽痛了,他們也能有個好結局。”陸吒說完,吩咐趙元卓的人,將其餘人秘密藏起來,自己也起身離開了。他是狀元郎,未來前途似錦,不可能在這樣的事情上親自下場狀告侯府,毀了自己的名聲太不值當。等到人走遠了,鄭婆王婆才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她們也是有弱點的,侯夫人雖然可怕,但顯然還是剛剛那個模樣俊秀心腸惡毒的青年更可怕一些。*鳴冤鼓被敲響了,這在京城可以說是件罕見事兒。而敲響鳴冤鼓的人是兩個年過五旬的婦人,狀告的居然是安平侯府,還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因為兩個婆子當年做了一件混賬事兒,被侯夫人蠱惑,將侯府的千金換成了別人家的男嬰,這些年過去了,她們良心不安,才在身體越來越差快要入土的時候,將這件事捅了出來。被換的男孩在侯府飽受侯夫人磋磨,艱難地長大成人,如今也已經中了狀元,而換迴來的女兒就是如今侯府的嫡長女,在勳貴圈子中更是因為鬧了許多笑話,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實在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故事中的主角又符合當世人最感興趣的狀元郎,怎麽可能不惹人非議?而且這狀告還牽扯了十幾年前的舊事,居然侯府和陸家抱錯孩子了?孩子是那麽容易抱錯的嗎?這樣的情節也就存在戲文裏,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就在他們身邊發生了啊。因此,京城裏有不少人都在關注著這件案子。“狀元郎誰不知道?當時禦馬遊街多風光!那時候我還想著,到底誰家能養出這樣的才子呢,沒想到狀元郎居然出身於安平侯府。”“安平侯府早就沒落了,沒想到禦馬遊街的狀元郎居然出自安平侯府,不過現在侯夫人做的勾當被人知道了,怕是青雲直上的狀元郎也恨極了安平侯府。”侯夫人這次可算是洗不清了,就連侯府夫人當年的接生婆子都招供了,甚至連侯夫人當年暗地裏給的賞賜都拿出來了,還指證了林氏身邊的安嬤嬤。陸母當年的接生婆子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