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漸的散去了。那鎮守還在發呆,他一把拉住那個校尉的手低聲說道:“孫大哥,這個人是什麽來頭呀?你好像對他很恭敬的樣子。”


    孫校尉說都:“他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有一點我能告訴你。你小子就要倒黴了”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鎮守雖然不知道雲飛揚是什麽人,但是多年的官場生涯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危險。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這個年輕人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那校尉應該不是在騙自己的。他在原地呆立了一會,然後把一個黑衣人叫過來說到:“你馬上跟著這兩個人,看他們是在哪裏落腳。”那個黑衣人立刻就離開了。鎮守又叫過來另一個人說到:“你這那些治安隊的人不是混的挺熟的嗎?馬上去找他們喝酒,一定要把這兩個人的底細給我摸出來。”


    雲飛揚帶著婉兒迴到了客棧。他好像有心事,也沒有和婉兒多說話,中午的時候才叫愛給你婉兒叫過去說道:“婉兒,那個鎮守是一個很機靈的人物,他一定很快就會弄清楚我們的身份。今天下午你就不要出去了,替我在這裏應付他們,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雲飛揚翻身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悄悄的打開了窗戶,翻身就從窗戶上跳到了下麵。他簡單的辨明了一下方向,然後就徑直從一小巷子裏鑽了進去。穿過巷子,他來到了另一條大街上麵。他沿著大街往東走,那是一片居住區。在一個巷子的入口處有一個參天的大樹,雲飛揚神情古怪的輕輕摸著這棵大樹,整個人都癡了。他走近了巷子。他走得很慢,好像砸極力的辨認著什麽。終於他在一處大門處停下了腳步。大門的兩邊蹲著兩隻石獅子,雲飛揚的臉上顯露出了激動的神色。對了,就是這裏。


    他上前砰砰的拍了幾下門,不久吱呀的一聲,大門開了,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婦從裏麵探出半個身子,問道:“你找誰?”


    雲飛揚忐忑不安的問道:“請問,這裏是雲從龍的家嗎?”


    那個少婦說道:“對呀,但是我公公早就過世了。你有什麽事嗎?”


    雲飛揚的整個人就呆住了,嘴裏喃喃的說道:“這怎麽可能呀?這怎麽可能呀?這麽久過世了?”


    那少婦看著這個人神情古怪,不由的問道:“你是誰呀?你究竟有什麽事情?”


    雲飛揚這才迴過神來,說道:“請問,雲張氏是不是住在這裏?”


    那少婦說道:“你找我婆婆呀,她在家,請進來吧。”


    少婦開了門,雲飛揚就走了進去。這是一個頗具規模的院子,中間還有一個涼亭,四周都是參天的大樹。整個院子現在和原來比起來多了很多的修飾,迴廊上麵的柱子上都多了一些美麗的圖案,顯示著這家主人的富裕。


    少婦把雲飛揚領到了涼亭那裏,然手說道:“客人你就在這裏等等吧,這裏還涼快一點。我馬上叫婆婆出來見你。”


    少婦離開了,雲飛揚站在涼亭裏麵不住的打望,記憶中的很多東西都複活了。不錯,這裏就是他的家。十年前的家。他看著眼前逐漸熟悉的景物,塵封已久的技藝就開始複蘇了。


    十年前,他的本名叫雲中鶴,“雲飛揚”是他離家以後自己重新取的一個名字。本來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在他九歲那年,他的母親去世了,父親就另外娶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她從外麵帶進來一個比雲飛揚大的男孩。從此以後,雲飛揚的苦日子就開始了。說實話,父親這個人還是很疼愛雲飛揚的。但是這個男人為了養活一家老小,常年都在外麵經商,每年在家裏麵待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兩個月。經常是迴來待上三五天,然後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家裏麵的事情就全由他娶進來的這個女人做主。


    雲從龍娶進來的這個女人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在他父親不在的日子就百般的虐待雲飛揚,等他的父親一迴來了,立刻就對雲飛揚好的不得了。雲從龍對於雲飛揚的事情也就沒有在意。雲飛揚也曾經私下裏把自己遭受虐待的事情告訴了他,但是雲從龍根本記不相信雲飛揚的話,認為這隻是小孩子不懂事,做家長的正常的管教而已。


    那個惡毒的雲張氏就開始變本加厲起來。雲家的家境還是不錯的,她就打上了家產的主意。她擔心雲飛揚以後會和他的兒子分家產,對雲飛揚就更加的兇狠。知道有一次雲飛揚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那個女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晚上他的父親迴來了,這個女人就跑到雲從龍那裏說雲飛揚的壞話。說這個雲飛揚是如何如何的不聽管教,又是如何如何的頑劣。雲從龍當時生意上也遭遇了挫折,心裏麵也不好受,就在自己的妻子麵前說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雲飛揚。結果雲飛揚躲在門背後把這些聽的都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是一個生性倔強的人,當天晚上就離家出走了。


    現在十年過去了,雲飛揚迴來了。這十年,他在外麵吃盡了苦頭,現在他終於迴來了。十年的經曆已經讓他成熟了許多,他早已經忘記了對父親的怨恨,現在試試想迴來看看。但是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這樣的一個消息。看著院子裏麵熟悉的一切,他能想象自己出走以後,父親是這樣的著急。


    雲飛揚正在百感交集的時候,裏麵傳來了腳步聲。那個少婦扶著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雲飛揚站了起來,那老婦人現在的變化很大,但是雲飛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當年的那個雲張氏。


    老婦人走進涼亭坐下,說道:“這位小夥子,聽說你要找我?”她顯然沒有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的雲中鶴。


    雲飛揚說道:“不錯,其實我找的是雲老先生。但是聽說他好像是去世了。”


    老婦人說道:“不錯,我丈夫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雲飛揚說道:“我想到他的墓前祭拜一下。”


    老婦人不解的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想到要去祭拜我的丈夫?”


    雲飛揚說道:“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那個老婦人好奇的打量著雲飛揚,然後臉色就變了,說道:“難道,難道你是雲中鶴?”說著她就吃驚的站了起來。


    雲飛揚說道:“是呀,我就是雲中鶴。十年了,現在我迴來了。”


    老婦人就沒有再說話了,隻是沉默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麽事情。然後她望著雲飛揚冷冷的說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整整十年了,你還迴來幹什麽?”


    雲飛揚說道:“是呀,子欲養而親不在。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現在隻希望能到我父親的墳前祭拜一下而已。”


    雲張氏看也不看雲飛揚一眼,然後說道:“你走吧,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離開,你就不該迴來。你走吧。”


    雲飛揚看著這個老太婆心裏麵就有氣,當年她就虐待自己。這麽多年了,本來自己也不打算再把當年的陳年舊賬再記在心上,但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雲飛揚的語氣也生硬起來,說道:“你憑什麽趕我走。再怎麽說我也算是我父親的孩子,這個家也有我的份兒。”


    雲張氏冷笑著說道:“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我說呢,十年了沒有看到你的影子。現在知道你父親死了就知道迴來了。還假惺惺的要去祭拜,說白了還不是想迴來要分家產。我告訴你吧,你父親的錢早就沒了。現在這個房子姓張而不是姓雲。你現在給我出去。我兒子是這裏的鎮守,不然我叫人來把你抓進大牢。”


    雲飛揚聽到這個女人胡攪蠻纏,真想好好的揍她一頓。但是他不想自己第一次迴到故鄉就變成這樣的一場鬧劇。他恨恨的站了起來,然後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愛錢。你錯了。我還會迴來的。”說著就開始往外麵走。


    南平鎮的鎮守叫張元軍,今天他覺得自己很倒黴。現在他已經知道上午的那個年輕人是誰了。他就是帶著法斯特大軍占領了渝州的雲飛揚,這可是一個他惹不起的人物,現在自己要有麻煩了。整個下午他都守在那間客棧那裏想要見他一麵。但是那個侍女就是不讓他進去。現在他隻得退了迴來。看來那個雲飛揚是鐵了心的要整自己了。


    張元軍現在是萬念俱灰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是很清楚的,自己的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了。他就在考慮著是不是該逃跑了。但是自己的一片家業都在這裏,自己能舍得嗎?張元軍一路胡思亂想的迴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後他的嘴巴就張大了。那個雲飛揚正站在自己的院子裏麵。


    雲飛揚迴過頭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張元軍。那個雲張氏看到自己的兒子迴來了,像看到救星一樣的喊道:“兒子,快叫人來把這人趕出去。他就是十年前的雲中鶴那小兔崽子。”


    張元軍的神色古怪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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