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啥,不,不打了……”


    “???”


    莫少俠眼睛還在盒子裏的鴉九劍上,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柄劍一定很貴。


    可是,他還沒把劍提出來,身後就傳來兀托托嗡嗡的聲音。


    “不打了?”


    高台上,虞世南等人自然也聽到了:“他是說不打了嗎?”


    麵對虞世南的確認,身後的幾個管家和主事也是一臉的懵逼:“應,應該是吧!”


    虞世南臉色變得精彩起來,看著演武場上莫少俠的背影,嘖嘖稱奇道:“好小子,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個人才!”


    演武場上。


    莫少俠皺著眉,一開始是因為兵器的原因,他還有點怵兀托托,可是現在,他真的很想與之一戰啊,特別是用盒子裏的這把寶劍。


    “要不,隨便切磋一下?”


    莫少俠抬頭看向比他高半個頭的兀托托,眼裏滿是乞求之色。


    同時,右手已經握住了盒子裏的鴉九劍,入手冰涼如玉,卻又異常的趁手,仿佛一瞬間人劍合一,令他愛不釋手。


    兀托托見狀,眼角一跳,原本狠厲的神情,瞬間多出了幾絲尷尬的意味,將自己手上的雙斧探出,用很是委屈的語氣說道:“莫兄,我這副雙板斧是我今年打造的第七件兵刃了。”


    “?”莫少俠愣了愣。


    兀托托眼饞而又畏懼的看向他手裏的鴉九劍,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之前不久,我在朔方遇到了一個護廷隊的高手,前六件兵刃就是被他手上的鴉九劍砍斷的。”


    莫少俠眉心微微揚起,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護廷隊’這個詞匯了,此時心中對這個組織愈發好奇起來。


    “不打了?”莫少俠再次確認。


    “不打了!”兀托托十分肯定的迴複。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都是莞爾一笑,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莫少俠迴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虞世南,見虞世南正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心中大喜。


    兀托托也看向虞世南,還抱拳躬身一禮,再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能夠拿出一柄鴉九劍的家族,肯定與朔方席氏有點關係,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得罪的人啊。


    見虞世南迴了一禮後,兀托托心下稍安,才走到孛兒斤身旁,提起對方一條腿,直接將人拖出了演武場,並一把甩到自己的馬背上。


    然後,拉過孛兒斤的那匹寶馬,走到莫少俠跟前,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場比試是我們輸了,這批汗血寶馬就送給莫兄,希望莫兄好生照料才好。”


    馬背上趴著的孛兒斤‘阿巴阿巴’的叫喚著,眼裏滿是不舍。


    兀托托沒有理會他,直接將韁繩遞給愣神的莫少俠,又說道:“我們的比試就留到萬族大會的時候,到時候,我必不會怯戰。”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鴉九劍。


    莫少俠就算再傻,也看出了對方之所以認輸,完全是因為自己手上的這把兵刃,再結合兀托托方才提到的兵刃被斷事件,此時對手中的這把鴉九劍更加的好奇起來。


    虞莊的比試就這麽潦草收場了,雖然沒有真正見識到莫少俠的武藝,但他能夠一招擊敗孛兒斤,又讓那個看上去很厲害的突厥大漢怯戰認輸,肯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


    目送兀托托一行人離開後,虞世南第一時間讓人把莫少俠請進了莊子。


    同時,詢問了小穀莫少俠等人的來曆,才知道這個年輕人竟然是護送自己女兒迴京的綠林好漢,這下子說服他代表虞氏參加武道大會,就更有把握了……


    ···


    ···


    再看狼狽離去的兀托托等人。


    本想為平淡的生活找一點樂子的,沒成想,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帖進去一匹寶馬。


    兀托托身後趴著的孛兒斤此時已經能夠行動和說話了。


    “兀托托大哥,為什麽要把我的馬送給他,那個人雖然厲害,但兀托托大哥隻要出手,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兀托托搖了搖頭:“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方才他在電光火石之間連續擊中了你三次,就讓你全身發麻,行動不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手段,但隻是他出招的速度,就不能小覷。”


    孛兒斤不甘心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隻是輸得太詭異了,愣了愣,他猜測道:“兀托托大哥,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護廷隊的高手?”


    “應該不是。”


    兀托托迴憶了一番,道:“我跟他說話的時候,曾經提過護廷隊,如果他真的是護廷隊的人,應該就不是那種反應了。”


    “……”


    孛兒斤沉默了一會兒,嘀咕道:“這大唐果然是臥虎藏龍……”


    抬頭看向兀托托的背影,又滿是期待的說道:“兀托托大哥,你一定要在武道大會上打敗他,為我報仇!”


    兀托托聞言,苦笑一聲,默然無語。


    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幾人也沒有了遛馬的心思。


    從虞莊出來後,便直接返迴了長安城,徑直朝暫居的平康坊而去。


    迴到長安城後,一行人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孛兒斤說道:“今日是角逐第三名勇士的日子,也不知道沃爾日大哥能不能打敗所有人,跟我們一起組隊參賽。”


    兀托托笑著點點頭,肯定道:“沃爾日是你們部落最英勇的漢子,他一定可以的。”


    孛兒斤笑著應了一聲,非常認同他的說法。


    一行人騎著馬兒穿過工事繁忙的平康坊,朝代表突厥建築的土木堡而去。


    路上,不少人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這讓兀托托等人十分不爽。


    不過,這裏是長安城,還是屬於朔方郎君的平康坊,旁邊就有護廷隊的人巡邏。


    盡管心中不喜被人當猴兒一樣看,他們還是得忍,隻是心裏暗忖,這些人為什麽會像看猴兒一樣看待他們。


    直到他們走進土木堡,看到草地上橫七豎八躺成一片的兄弟們。


    孛兒斤更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剛剛提起的沃爾日,此時正無力的靠在木樁上,眼裏滿是茫然失措和絕望的神情……


    “這個畫麵,怎麽那麽熟悉?”


    兀托托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之前他們在虞莊叫囂的畫麵。


    隻是,當時他們是耀武揚威的站在一旁笑哈哈,而此時,自己的兄弟們,成了躺在地上的那群人。


    他又想起剛剛在外麵被人當猴兒看的畫麵,心中頓時氣急,喝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幾個發現他迴來的突厥漢子急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道:“剛剛朔方的那位郎君,帶人來參觀塢堡……那個人自稱王大錘,隨時歡迎我們去挑戰他。”


    “王大錘?”一開始還怒不可遏的兀托托瞬間冷靜下來:“護廷六隊大隊長王大錘?”


    幾個突厥漢子聞言,臉上一喜:“沒錯,就是他,沒想到兀托托大哥竟然認識他。”


    兀托托緊了緊背上的雙板斧,嘴角微微一扯,閉著眼睛為之前斷掉的六柄貼身兵刃默哀。


    睜開眼睛後,哈哈大笑道:“兄弟們,中午吃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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