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們現在還叫苦嗎”?


    沒有人說話,不過從他們緊繃著的臉龐和臂力來看,於同已經知曉了答案。


    又過了半個小時,於同看看天上的太陽,衝著眾人道:“原地休息十五分鍾,休息的時候盡量活動一下自己的雙臂”。


    借著休息的功夫,於同拿起一支步槍,指著上麵的準星道:“瞄準敵人的時候,一定要三點一線,什麽是三點一線……”。


    枯燥的日子又過了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裏,領取到槍支的五十個人什麽都不幹,就在那裏傻傻的練習瞄準,聲勢遠遠不如旁邊跟著鐵匠練習拚刺的那五十人熱鬧。


    還是那個瘦弱的年輕人,衝著於同問道:“於隊長,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練習射擊”?


    在抗戰年代,由於我軍彈藥絕大部分靠繳獲,所以除了在戰鬥開始前分發彈藥外,其餘大部分時間,戰士們身上的子彈袋都是空的,即便如此,戰士們分發到的彈藥也少的可憐,一般都是五發左右,像機槍手或者警衛員,他們因為所處位置不同,到手的彈藥數量也比旁人多,就拿警衛員來說,他們分到手的彈藥一般都在五十發以上。


    於同考慮了一會兒,點頭道:“行”。


    於同一說行,五十個人頓時樂壞了,雜七雜八的聲音立馬響起。


    “二哥,隊長,給我們發子彈了”。


    “行了,我聽到了,不就發子彈嘛”。


    “終於能打槍了,哎,老五,領了幾發子彈”還有急性子衝著領到子彈的同誌詢問的?


    老五也壞,先是伸出一個巴掌。


    “領了五發子彈”?


    老五搖搖頭,慢慢的收起三根手指頭。


    聽到領取兩發子彈,明顯跟自己心目中的數字有了差距,用帶著一絲失望的語氣迴道:“兩發?才領了兩發子彈”。


    他這話剛一出口,旁邊站著的人打趣道:“兩發還嫌少,你要是嫌少給我得了”。


    “兩發就兩發”。


    分發完子彈後,於同又把他們帶到一處有著標靶的地方,衝著眾人道:“你們都拿到了槍,也分到了彈藥,我知道你們都嫌少,可是沒有辦法啊,我們自己又不會造,所以這兩發子彈就要考驗你們射擊的天賦,一會兒打完靶,環數最高的那個人可以額外得到獎勵,獎勵是什麽,二十發子彈,你們有沒有信心拿到這個獎勵”。


    “有”眾人齊聲喝道。


    “不錯,開始分組射擊”。


    “啪啪”兩槍。


    遠處負責報靶的戰士高聲喊道:“零環”。


    打出零環成績的是那個叫做張滿東的年輕人,就見他一臉失色的站在哪裏。


    於同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神槍手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你打的子彈越多,槍法也越準,沒事,慢慢來”。


    “謝謝隊長”張滿東抬頭看了一下於同,充滿鎮定的迴道。


    “三環”


    “五環”


    “十一環”


    “九環”


    “十二環”


    “十五環”


    ……


    晚上八點多鍾,一個瘦弱的身影站在院外,舉著步槍不停的練習,這個人正是今天零環成績的持有者----張滿東。


    “老莫,這個張滿東不錯,是個槍手的料”於同看著遠處一絲不苟練習槍法的張滿東道。


    “是塊好料,不過我們子彈可不富裕,不然戰士們的槍法都能提高”老莫歎了一口氣迴道。


    “我們人多槍少,要想搞掉趙老財,得想法子搞槍武裝自己”於同點著一口香煙,猛抽了幾口道。


    “對了,這麽晚找你,就是想談談搞槍的事”。


    “有消息了”?


    “有了,是從趙老財三姑爺那裏傳出來的消息”。


    “可靠不可靠”?


    “這個有點摸不準,前段時間我們想要幹掉這個家夥,可惜讓他給跑了,從那以後,他就把自家的土圍牆扒了,換成了磚圍牆,還加固加高了不少,木大門也換成了鐵皮大門,天一黑就關得緊緊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床頭還放上短槍”。


    “你的意思是”?


    “隊長,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以槍對槍,隻要逮住他,就往死了幹,揍倒一個正好,揍倒兩個,就賺一個,再說這個三姑爺身上有太多的血債,是該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不過大門是鐵的,天一黑就落鎖,不好進啊,還有,他家的圍牆也比過去加高了不少,得想個法子,在不弄出聲響的情況下,摸進去”。


    “這個我在想想辦法”。


    “老莫,你說我這腦子,實在不行我們就在他家的院牆上挖個洞”。


    “這個能行嗎”?


    “肯定行,去年我們在天水縣城搞藥的時候,就用過這招”。


    “管用就行,我現在就去招唿人”。


    晚上十二點過後,於同仰起了頭,他的眼睛掃過每個人的麵孔,然後臉色變得象鐵一樣嚴肅,有力的宣布道:“現在開始行動,所有人都必須聽從指揮,不得擅自行動,違者軍法從事!”


    這斬釘截鐵的話語,是於同向眾人發出的第一道命令,人們迅速的離去,很快的隱入夜晚,瞬間不見了蹤影。


    夜風打在人們的臉,慢慢的,風大起來,天上的雲層象黃河的浪濤樣在飛走,風唿唿的擰著路邊的電線杆,使電線在吱吱的響。


    等到達目得地的時候,已是半夜一點以後,夜很靜,隻有唿唿的風聲,遠處傳來一兩聲狗叫。


    老莫在屋後,用步量著,在靠近右邊夾道的院牆角上,用指頭敲著指點給於同、鐵匠,他用眼睛示意道:“就從這個地方挖”。


    鐵匠和於同拿著修路的工具,豬蹄形的火龍棍、鐵鍬、螺絲扳子,靠近牆邊。


    於同在老莫手指的地方,用螺絲刀在輕輕的劃著石灰溝的磚縫,螺絲刀來迴的在石灰縫上劃著、刻著,要用力,但又不能弄出聲響,這活十分需要技術。


    於同把一塊磚四麵的石灰縫都挖進去時,頭上已冒著熱汗,挖斷了兩把螺絲刀。


    鐵匠兩手擎著沉重的火龍棍,把豬蹄形的尖端插進挖進去的石灰縫裏,輕輕的往裏一撬,這塊磚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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