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從大年初一過後就不曾再見到,慕汐朝想起那天禹璟瑤還真給他送了一個大紅包就忍不住抿唇笑,禹璟瑤無奈的捏了他鼻子一下:“總算笑了,剛剛就愁眉苦臉的,又出什麽事了?”


    “殿下怎麽會看出來?”慕汐朝麵露詫異,確實是有事發生,可他不願在今晚提起,“並非什麽大事,就不勞煩殿下憂心了。”


    “你什麽樣我看不出來?”禹璟瑤大約了解慕汐朝心中所想,可他不想小孩兒帶著心事玩,思索了下道:“能讓你煩惱的也不過是那幾件,我猜是你妹妹的事?”


    “還真什麽都瞞不過殿下。”慕汐朝有些泄氣,悶悶道,“汐朝是不是很沒用?一有事就麻煩殿下。”


    “你要是什麽都能解決,還需要我作甚?”禹璟瑤將他按在懷裏拍了拍安慰道,“你換個方式想,你將煩惱告訴我,就讓我分擔了一半,反過來我有煩惱也與你分擔,這不是很好嗎?”


    “殿下你總當我是小孩子。”慕汐朝忍不住笑道,一副你騙人的模樣,“殿下有事才不會說,慣會哄汐朝。”


    禹璟瑤被識破也不惱,繼續誘哄:“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幫我分擔,但是現在先說你的事。”


    慕汐朝也不是矯情的人,索性將便將之前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那武昌伯大年初二上門後,父親就召我去書房,大意便是武昌伯想聯姻,隻是非要慕汐暉娶李家女兒,而是求娶瀾彤。”


    這大年初二本是迴娘家日,按理來說應該晉遠侯攜李氏上門,但之前兩府之間鬧了不愉快,而後三皇子一脈被禹璟瑤打壓,晉遠侯也看算清了情勢,這武昌伯府還是莫要太親近的好。


    而是宮中年宴才讓晉遠侯驚覺當年他並不曾幫李氏請誥命,是以那一日進宮的隻有老夫人、晉遠侯和慕汐朝,便是大臣可帶一兩個子嗣進宮,也帶不得慕汐暉。


    這事年代久遠,別說晉遠侯了,就是老夫人等也沒想起這事,老夫人即使對李氏也不滿,可她不能失去武昌伯府這個姻親,是以老夫人連夜書寫了一封家信送去武昌伯府,而算起來武昌伯是她的嫡親哥哥。


    “那武昌伯也不知道如何想的那天便上了門,父親也不能把人關外頭。”慕汐朝歎了口氣,蹙眉道,“汐朝猜測目前武昌伯府也不願意失去晉遠侯府這個姻親,畢竟三皇子最近真說不上好,莫約也想留一手?”


    禹璟瑤冷笑了下:“他原本沒將李氏和你們府上當迴事,現在迴來才求上門,不管是陰謀還真心想留一手都愚不可及,也隻有你父親那個蠢貨才會相信吧。”


    “咳……是。”禹璟瑤這麽直白,雖然他心裏也這麽覺得,但還真不好接話,“父親這人耳根子軟,而且估計和武昌伯想法一樣,總覺得多一個親戚總比一個敵人好,再說他又不將瀾彤當迴事。”


    “我之前不是給了你一封信嗎?你明天就給你父親,他會明白怎麽做的。”見他失落,禹璟瑤疼惜的吻了吻他額頭:“再說我答應過給你妹妹找個好人家,你安心就是。”


    “謝謝殿下。”得了禹璟瑤一句準話,慕汐朝徹底放鬆了下來,狡黠笑道:“自然是相信殿下的。所以之前汐朝說不是什麽大事,殿下非要問的。”


    “好啊!小沒良心的,用完就丟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誰教你的?嗯?”禹璟瑤懲罰性將慕汐朝按在榻上,一手鉗製住他雙手,一手撓慕汐朝的癢癢肉,“讓我瞧瞧你的良心被哪個叼了去。”


    “哈哈哈……哈哈……不要……快!快放開”慕汐朝腰間最敏感,偏偏禹璟瑤時而輕捏時而又指尖劃過,慕汐朝癢的身子直扭,可偏偏躲都躲不開,甚至連求饒的話都斷不成句,“殿下……哈哈……癢!放開……哈哈!”


    “那還敢不敢了?”禹璟瑤慢條斯理的繼續逗弄慕汐朝,欣賞著懷裏人別樣的風情,那猶帶霧色的美眸、纖細的腰肢、細小嗚咽的撒嬌聲,每一樣都像貓爪子撈他的心一樣,禹璟瑤嗓子發啞,“說了便放過你。”


    “哈哈哈……不敢……不敢了!放……哈哈”慕汐朝是真笑的都沒力氣了,如軟骨一樣攤在榻上喘著粗氣,忍不住埋怨道,“唿……殿下……怎麽……唿……老這樣!”


    “誰讓你不學好?”禹璟瑤低下頭,眸色幽暗盯著那粉嫩的唇,“不過下次或許考慮個別的懲罰方式。”話音剛落便俯身吻上,將慕汐朝驚唿聲掩在炙熱的吻中……


    人聲鼎沸的耀榮街一色的大紅燈籠從街頭連到街尾,人人手中提著一盞精美的花燈,有憨態可掬的兔形、猶然綻開的蓮形、甚至還有精致嫵媚的美人形,隻有想不到的還真沒見不到的。


    這時突然由遠及近傳來馬蹄聲,大家瞧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今晚無疑是大禹朝最為熱鬧的一天,亦有許多達官貴人、世家子弟三五成群相聚一處,便是有些頭戴麵紗的閨中小姐也可瞧見。


    不過若是有心人便會發覺這輛馬車上下來的人與之前大不相同,不說那通身顯貴的氣度,便是那衣著也不是尋常人家可穿的起的。


    禹璟瑤先行下車,不悅得掃過四周打量的人,便衝裏麵道:“汐朝,快些下車。”


    馬車內沒有一絲聲音,禹璟瑤也無半點不耐,心裏琢磨莫不是剛剛把小孩兒欺負狠了,鬧上別扭了不成?


    就當禹璟瑤想掀開簾子瞧瞧時,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印入眼簾,禹璟瑤勾唇一笑,伸手牽住親自扶著慕汐朝下車。


    能享有此待遇的恐怕大禹朝也隻有慕汐朝一人了,可慕汐朝卻半點不領情,一下車就甩開禹璟瑤的手,氣鼓鼓的往前麵走,禹璟瑤無法隻好在後麵跟著:“生氣了?汐朝?”


    “汐朝哪裏敢生殿……”這一聲“殿下”剛要說出口,慕汐朝瞧著四周的人,連忙止住,“哪敢生您的氣。”


    禹璟瑤笑的曖昧,湊到慕汐朝耳邊小聲道:“咬疼了?要不我脫了衣裳讓你咬迴來?”


    “你!”慕汐朝反射性的撫上胸口處,這人……怎麽!他都不好意思迴想,這一提白瓷般的臉頰上又漲的通紅,不過這次絕對是氣的。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今天咱們是出來玩的。”禹璟瑤見人真的惱了,連忙哄道,“看,大家手中都拿著花燈,咱們也去買個,算我給你賠罪可好?”


    慕汐朝聞言便往四周打量去,無論是擦肩而過的行人還是道路兩旁的酒樓都掛著形狀不同的燈籠,便是那街邊小販的攤子上也是這般,如此一瞧他們二人兩手空空,還真有些奇怪。


    慕汐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也不曾真的生禹璟瑤的氣,不一會就被街便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吸引,撩人的剪瞳睜得大大的,瞧著前麵一賣花燈處就移不開眼。


    “我們去那處看看可好?”禹璟瑤順著瞧去,又牽起慕汐朝的手往那處走,這次倒是沒有被甩開,禹璟瑤笑意更深,“咱們買完花燈再去前麵瞧瞧,我記得前麵還有雜耍的。”


    “嗯!”慕汐朝滿是憧憬,後來直接變成他拽著禹璟瑤直往前走,還衝後麵嚷嚷,“快點。”生怕好看的花燈被別人挑了去。


    禹璟瑤一笑任由之,又想起馬車內剛剛小孩兒情迷時吐露出的那句“等了許久,還以為殿下忘記了”更是取悅了他。


    那擺攤處是一位蓄有白須的慈和老人,見兩位衣著華麗也並未有掐媚之色,笑嗬嗬道:“兩位可要買花燈?請隨意挑選,若是看上那盞告訴小老頭一聲便是。”


    這架子共分六層,每層都擺滿了形態各異的花燈,便是材質也大不相同,隻讓慕汐朝眼睛都看看花了,愣是不知道選哪個好,看看這個喜歡,可看看那個又很喜歡,最後不得不向禹璟瑤求救道:“您……你挑上哪個了?”


    禹璟瑤早過了玩鬧的年紀,自然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瞧著慕汐朝高興他也高興,便隨意往那上麵看了一眼,便被架子最邊上一盞吸引,那是一盞用五彩琉璃所製,在燈火下折射出不五光十色的光芒,在一眾紙製的花燈中十分引人注目。


    “咿?梨花?”慕汐朝顯然也發覺了,眼角悄悄喵了禹璟瑤一下,便衝老人道,“老人家,我想要那盞五彩琉璃梨花燈。”


    小老頭原本在一旁候著,聞言有些詫異:“小公子確定這盞?”


    “自然確定。”慕汐朝有些好奇問,“老人家為何如此問?這燈難不成有什麽問題?”


    “當然沒有。”說起花燈老人家眼中有些自得,“小老頭我做的花燈怎麽會有問題?不過那些人一聽是梨花便不買了,說什麽兆頭不好。”老人家有些不屑道,“真乃迂腐,沒讀幾本書就通身酸氣兒,那種人便是看上小老頭還不賣呢!”


    “老人家說的沒錯,梨花要我說便是世上最美的花了。”話音一落,慕汐朝便感覺炙熱的視線襲來,耳框都燒的紅,“那這盞賣於我可好?”


    “小公子果然獨具慧眼。”老頭撫了撫胡須笑的樂嗬,似遇到伯樂一樣,索性道,“這盞送你便是,另外也送你哥哥一盞,有如此出色的弟弟,做哥哥的自然也差不了。”


    慕汐朝一愣,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兩人相牽的手,剛想解釋說他們不是兄弟時,禹璟瑤便輕笑道:“多謝老人家,不過我弟弟心思純淨,要是讓他無功受祿必然心中不安,而老人家您製作的花燈手工精美,更難為的是這一份心思,要說也是多少錢財都無法買的,不若這樣,您便收取一些材料費可好?可此也算兩全了。”


    禹璟瑤想說服一人,天下還真沒多少人可以拒絕的了,那老人家瞧瞧滿臉期翼的“弟弟”又瞧瞧言辭誠懇的“哥哥”,忍不住笑道:“行,依你們,你們兄弟兩感情可真深厚。”


    小老頭這一聲聲“哥哥”說的慕汐朝滿心不自在,可偏偏禹璟瑤從老人家手中接過燈遞給慕汐朝時,還調侃道:“弟弟,可要拿好了。”


    小老頭在一旁殷切的瞧著,慕汐朝還真不好駁了他麵子,隻好囫圇的點點頭拿眼討饒,他哪裏敢當禹璟瑤弟弟,這算起來到底誰是誰兒子,誰又是誰爹啊?想想都覺得驚悚。


    禹璟瑤覺得有趣兒,可怕小孩兒又跟他鬧脾氣,隻好快速的從一眾花燈中挑了一盞惟妙惟肖的小貓狀的花燈,付了銀兩便和小老頭告別了。


    行了幾步感覺不到小老頭的視線,慕汐朝這才鬆了口氣,細細打量自己手裏的花燈,又瞧了瞧禹璟瑤的,剛剛他隻想快點離開都沒注意,這一瞧便詫異道:“你怎麽拿的一隻小貓?”實在是太不符合禹璟瑤的形象了。


    “沒大沒小。”禹璟瑤淡淡瞥他一眼,“誰家衝著兄長便你啊你的。”


    慕汐朝一頓,打量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他們便湊過去小聲求饒:“殿下,您就別逗汐朝了。”


    可偏偏禹璟瑤不吃這一套:“怎麽能叫得蕭楠叫不得我了?”


    這什麽跟什麽啊……慕汐朝哭笑不得:“我哪裏敢叫您哥哥啊……再說我什麽時候叫過蕭楠哥哥了?”


    “有什麽不敢的?”聽慕汐朝所言並不曾叫過蕭楠“哥哥”,禹璟瑤心中的陰霾才散去,又誘哄道,“今日你我出來,便忘了彼此身份種種,做一晚上普通平凡人、做一對普通的兄弟如何?”


    這話衝擊太大,慕汐朝一下子怔了,“……可以嗎?”


    “為何不可?”禹璟瑤牽著懵了的慕汐朝繼續往前走,穿過大大門牌坊來到中心街,“你瞧多熱鬧,這裏這麽多人又有誰知道我們是誰?你我自出生便拘泥於那四方的天地中,今晚為何不融入人群中,卸下那些包袱肆意活一晚?”


    人來人往的喧囂聲、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戲聲,連同禹璟瑤剛剛那一段並算很大聲的話都直衝他的耳膜,如一股小溪流漸漸匯聚成澎湃大海。慕汐朝驀然睜大雙眼,視覺和感官一起衝擊著他,隻做一個普通人這句話誘惑力太大了,雖然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但那顆早被禹璟瑤種下的萌芽在蠢蠢欲動,如今就差一個時機破土而出。


    禹璟瑤從他的眼神中就知道他有多渴望,繼續誘哄道:“你瞧剛剛那個老伯,即便我們穿著再華麗,也隻當我們是一對普通買花燈的客人,汐朝我從不認為你是個拘泥俗套之人。”


    慕汐朝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自己都沒發覺他抓住禹璟瑤手的勁有多大,“我……我……”


    “怕什麽?一切都有我在。”感覺到手上的力量,禹璟瑤狹長的鳳眼幽遠悠長望著人潮人往的輕喃,“曾經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做一個普通人,有一對慈和的父母,一個可愛聽話的弟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整天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用每晚在睡夢中都要提防誰來害我。”


    慕汐朝眼眶都濕潤了,禹璟瑤所言又何嚐不是他所期望的呢?慕汐朝垂著頭緊緊盯著兩人相握的手。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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