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晚告別司徒宸,迴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夜幕降臨。 他們是吃了晚飯才迴去的,一天的玩耍讓孩子們和穆向晚都疲憊不堪。穆向晚強打著精神把他們哄上床,打著哈欠迴了房,心中暗想冷翼凡怎麽那麽早就睡覺了。她打開燈,卻見冷翼凡正坐在沙發上,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沒睡嗎?”她笑著問。 “在等你。” “怎麽不開燈?” “坐在黑夜中的感覺很好。” “真是奇怪的人。” 穆向晚聳聳肩,脫下外套,把皮包放好。她想換睡衣睡覺,冷翼凡突然問:“玩的很開心?” “挺開心的。” “他們都睡覺了吧。” “是啊,今天怪累的。” “怎麽出去那麽久?” “後來朵朵說想去看電影,我不是打電話和你說了嗎?怎麽了?” 穆向晚總覺得冷翼凡今天有點不對勁。 他看起來還是那麽平靜,但是平靜下好像隱藏著什麽暗湧,能把她吞沒。穆向晚覺得他是黑夜之中伺機捕食的獅子,這樣的感覺真是很不爽。 好像是……會被吃掉,吃得骨頭都不剩下的感覺。 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她有些恐懼。 “好累啊……”穆向晚幹幹地笑著:“今天想早點睡覺。”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向晚。” “啊?什麽?”穆向晚有些驚喜地問。 麵對著穆向晚懵懂的,純淨的眼神,冷翼凡的話突然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他無法說出自己安排了燭光晚餐,等她到晚上六點隻等來了一個電話,自己好像傻瓜一樣一個人坐著,也無法說今天原計劃是…… 他覺得事情突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而這樣的感覺真是非常糟糕。 他需要奪迴自己的主動權。 “你……你一直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沒髒東西吧。” 摸摸自己的麵頰,穆向晚有些糾結地看著冷翼凡,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冷翼凡突然笑了——狩獵前的微笑。他摟著穆向晚,抵住她的額頭:“不想看你的禮物嗎?” “到底是什麽?”穆向晚疑惑地問。 “嗬,去換衣服。” “翼凡,你在賣什麽關子?” “你到時候自然知道了。” 冷翼凡幫穆向晚選了一件黑色的禮服,為她戴上了“人魚之淚”,然後給她披上銀灰色的皮草。 穆向晚看著鏡中嬌豔,美麗的自己,再看著俊美的冷翼凡,對他微微一笑。她不知道冷翼凡到底打著什麽算盤,但是正是這樣的未知讓她覺得刺激非常。 “冷翼凡……” “走吧。” “好。” 輕輕親吻著穆向晚的手背,穆向晚摟著冷翼凡的臂膀,然後兩個人一起下樓。冷翼凡的車子一直開到一家金壁輝煌的賭場前才停下。穆向晚笑道:“你是不是最近缺錢?” “嗬,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你是想讓我來這兒撈一筆。這樣不好吧。” “你不喜歡賺錢?不喜歡來就算了。” “偶爾來一次還是可以的。”穆向晚笑著說。 其實看到賭場的瞬間,穆向晚渾身的血液就開始沸騰,頭腦發暈,身體也蠢蠢欲動。 父親留給她的天賦和血統讓她愛著賭場。 她喜歡裏麵紙醉金迷的空氣,喜歡一擲千金的快感,更喜歡對於未來的未知與那種令人瘋狂的刺激。她愛賭場。 “進去吧。” “好啊。” 挽著冷翼凡進場,穆向晚很吃驚地發現所有的侍應生都對著他們打招唿,整齊地叫著“老板”。她心想可能是冷翼凡又收購了這家賭場,沒太大的感覺,隻是悄悄說:“你的野心真是夠大的。” “嗬。要去玩幾把嗎?” “反正是你的賭場,我贏了也沒有心理負擔。這樣最好。” 穆向晚笑著,果然開始了她的旅途。冷翼凡在一邊看著她,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微微笑了起來。 這裏果然是最適合她的地方。 好像是進入了大海的美人魚一樣,身上還帶著最新鮮的水珠,而她的生命力和風采是令人移不開目光的。 藍色的,漂亮的美人魚。 屬於他的美人魚。 “她真美。”冷翼凡笑著對手下說。 “先生說的是。”手下隻好保守地迴答。 “嗬。” 半小時後,穆向晚紅光滿麵地抱著一堆籌碼迴來,真是神清氣爽。她笑嘻嘻地扔給冷翼凡幾個籌碼,說:“來,這是你的小費。” “那多謝你了。贏了多少?” “我對你當然要客氣點,隻贏了五百萬。” “嗬,謝謝你的手下留情了。” “不客氣。” “去喝點東西?” “好啊。” 坐在包間,喝著紅酒,他們看著賭場中神色各異的客人們,這也是社會的小縮影。贏錢的自然是紅光滿麵,一臉得意,輸錢的卻是一副恨不得去死的樣子。有歡笑,有悲傷,這就是人生。 每個來賭場的人都以為自己是那個幸運兒,但是事實上真正幸運的又有幾個?她也知道賭場的存在會讓很多家庭家破人亡,但是路是他們自己選的,就必須為選擇付出代價。 賭場一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如果她做老板的話,應該會稍微心軟些,不讓賭債連累家人,但她不是老板。要不以後奉勸冷翼凡稍微做點兒好事? 穆向晚腦海中胡思亂想,而樓下突然出了事。有人輸光了所有的錢,打算出賣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