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得意地大笑,倒好像一點不忌憚冷翼凡的樣子。穆向晚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倒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王雪晴她是愛著冷翼凡的吧…… 就算是再恨自己,她也會明白殺了冷翼凡的孩子對她一點好處都沒,冷翼凡可能記恨她,她得到他的心的可能性隻會變小罷了——要動手的話應該隻對她動手,她還可以作為孩子們的繼母,扮演好溫柔妻子和母親的角色。 她這麽做難道不怕冷翼凡的怒火,也不為自己以後考慮嗎?她的畢生夢想不是做冷太太嗎?難道妒忌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個性,衝淡理智? 這可糟糕了。 聰明人會用理智克製住自己,不做傻事,但是一個情緒激動的人能做出什麽事情都是可能的。 真是太糟糕了。 穆向晚腦中飛速旋轉,而安德烈搶先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王小姐,什麽事情都適可而止吧。三少會發怒的。” “你以為我在乎他是不是發怒嗎?”王雪晴微微一笑:“在乎那個欺騙了我的感情,利用我,搶走了我擁有的一切的男人?你覺得我王雪晴是那麽賤的人嗎?還是說我演技太好,把所有人都騙了?” 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難道她不是被人利用而是和幕後黑手合作?安德烈皺起了眉。 “是不是很疑惑?”王雪晴笑了:“告訴你們也沒關係——為了今天我已經籌劃了四年了。每天都對於自己的仇人強顏歡笑,還故意爭風吃醋……要騙過你們得先騙過自己。看來我真是很成功,周叔你說對嗎?” “大小姐說得對。”周叔笑著說。 騙…… 難道王雪晴表現出來的都是假的?難道她根本不愛冷翼凡?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穆向晚一臉迷茫地看著王雪晴,王雪晴笑了。她點了一支煙,煙霧吐在了穆向晚的臉上:“和你說也沒關係,反正結局會在今天揭曉——我,王雪晴,我才是‘凰’的少主,是亞洲黑道真正的繼承人!冷翼凡隻是想投機取巧的冒牌貨罷了!我曾經願意退居幕後,永遠不出現,但是他居然拒絕了我——現在,他必須為他的錯誤決定付出代價。你們都要死。背叛者都要死。” 王雪晴笑著把香煙在穆向晚的手腕上熄滅,煙頭在她手上燙了一個洞,穆向晚緊緊咬住嘴唇,疼得冷汗直流,但是她一聲不吭。 她的倔強激怒了王雪晴。 王雪晴抓起穆向晚的頭去撞冰冷的地板,發根生疼,而直到她的額頭綻放出鮮紅色的血花王雪晴才意猶未盡地放手。穆向晚的眼前好像被薄薄的霧氣所籠罩,一片模糊。王雪晴的高跟鞋踩在她的手指上,她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要斷掉了。王雪晴笑嘻嘻地說:“藍寶……哈,斷了手的‘藍寶’嗎?隻是一個出身貧賤的臭丫頭罷了,你怎麽可能贏得了我?你永遠贏不了!” 王雪晴在穆向晚身上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阿達低著頭,尋找著契機帶著主人們脫身,悲哀地發現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帶著一個女人,兩個孩子一起脫身實在是太難了。對於王雪晴的怒火安德烈倒是很平靜,因為這好歹代表著他們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了——等三少來了,一切都好說。 不知道他們會開出什麽條件?讓三少退位還是出讓勢力範圍? 嗬,打得倒是好算盤。 隻是那個冷翼凡的命可是比蟑螂還硬,要麽打得他不能翻身,要麽就是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企圖談判,他們已經輸了。 安德烈想著,見穆向晚受的都是皮肉傷便沒有出手。王雪晴折磨沉默的穆向晚覺得有些無趣,收迴了腳,問周叔:“冷翼凡那裏怎麽說?” “已經派人去談判了,據說進行地還算順利。” “隻要他退位讓賢我可以留他一命。”王雪晴陰冷地笑著:“父親為了我繼位做了那麽多,他隻是一個外來戶罷了,拿什麽和我父親鬥?” “大小姐說的是。” “居然把我安排在了王家,還讓冷家保護……父親倒真是打得好算盤。冷老爺子是見利忘義的人,心也不敢那麽大,而我藏在冷家的眼皮子底下,冷家三少一時半會也懷疑不到我的身上……真是好計策。我自己知道真相的時候都嚇了一大跳。周叔,那時的我是不是很傻?居然不要繼位,而是要幫那個家夥……讓你傷心了吧。” 王雪晴柔聲說,而周叔微微搖頭。王雪晴好像陷入了迴憶,看著以往那個蠢笨,愛情至上的自己,眼中滿是悲憫。她輕輕搖頭,搖去不該有的思緒,笑著對穆向晚說:“還有一點時間,我們能繼續玩——啊不,和你玩沒什麽意思,還是和你的孩子們玩吧。” “放了小楓和小葵,他們隻是孩子罷了!大人的恩怨何必牽扯到孩子身上?” “你求我啊。” “我求你。” 穆向晚跪倒在地。 尊嚴什麽的早就被拋到了腦後,隻要孩子們沒事,讓她做什麽都可以。就算是王雪晴在她身上再暴虐她也沒有為自己求情,但是卑微地祈求王雪晴放過她的孩子。 安德烈突然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 “你終於低頭了。”王雪晴揪起她的頭發,冷漠地說:“可我為什麽要放過他們?你們死了,那個家夥一定會難過吧。他的血脈在這個世界可是徹底消失了。能讓那家夥難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這樣他永遠忘不了我吧,哈哈哈。” 王雪晴肆意大笑。 她真的瘋了。穆向晚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