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晚看著這個瘦弱的姑娘,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倔強、自卑、傲氣…… 隻是個孩子罷了。 穆向晚看著她,心不由得一軟,對她柔聲說:“哪個包間,我替你送。小費歸你就是。” “可是……”小姑娘被說中心事,臉變得通紅。 “這位小姐,這樣可不行!” “我正好閑著沒事,幫幫你們也無所謂。就這麽定了。你這托盤是要送到哪個包間?” “‘雪之光’。” “知道了。” 穆向晚不顧領班的阻攔,拿著托盤就朝最昂貴的包間走去。她有禮貌地敲敲房門,把門推開,見到的果然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 偌大的包廂隻有三個男人,小姐倒有十幾名,大半都圍著坐在沙發上、神情慵懶地那個男子身邊。穆向晚匆匆看了他一眼,把托盤放在桌上,輕聲說:“先生,這是您點的酒水。” “怎麽換了個小妹?剛才那個呢?”男子開口。 穆向晚抬起頭,發現這個有著一雙漂亮丹鳳眼的男人總是微笑,笑起來的樣子很像狐狸,心中有些警覺。她簡短解釋了下,想要走人,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並不像‘小妹’,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勾引英俊帥氣、年少有為的我?不如我們一會去床上好好談談?” 從未見過這樣自戀男人的穆向晚渾身一抖。她把手抽出,平和的笑著:“先生真會開玩笑。我幫先生把酒水倒好吧。” 她熟練地把洋酒倒入容器,加上軟飲,動作幹脆,一看就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男子一愣,然後重新抓住她的手,把她摟在懷裏:“你真可愛,今天晚上陪我怎麽樣?” “司徒老板,你不是說好我們陪你的嗎?看到新人就忘記舊人了?”有人開始半真半假地吃醋。 “一起陪我怎麽樣?” 司徒老板的話讓大家地笑了起來,真可謂是鶯聲燕語。 穆向晚非常討厭這個男人過於灼熱的懷抱,用力掙紮,沒想到司徒老板拿著酒杯的手一抖,酒水灑到了她新買的紅裙上。她的曲線頓時變得暴露了起來,也感覺到司徒老板的目光越發灼熱。 衣服粘在皮膚上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要說這個男人不是故意的又有誰相信?她心中惱怒,拿著酒杯笑盈盈地說:“老板,我敬你。” “好啊。” 司徒老板想接過酒杯,沒想法穆向晚的手也“滑了”,酒水灑在他潔白的襯衫上。 “啊,對不起……” “沒關係。這就是緣分吧。”司徒老板笑眯眯地說。 他看著穆向晚故作緊張,但蘊藏著笑意的眼眸,隻覺得心中一動,吻上了她甜蜜的嘴唇。 這個該死的色魔! 穆向晚渾身一顫,心中暗暗懊悔自己的多管閑事,正想方設法逃離,而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居然是一個隻有五六歲、剪著齊劉海,穿著白色連衣裙,粉嫩的好像公主一樣的娃娃。 她不顧穆向晚在司徒老板懷裏,笑嘻嘻地坐到了司徒老板大腿上,摟住他的脖子說:“爹地,原來你在這裏,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是怎麽找來的?” 司徒老板急忙放手,臉色很不好,穆向晚也趁機抽身。她發現這個小姑娘和司徒老板長得非常像,笑嘻嘻的樣子更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好像狐狸一樣。 “司徒朵,你到底怎麽來的?阿彪在哪裏?” “阿彪叔叔好像身體不好,我就讓他睡覺啦。爹地,你那麽兇,我好怕哦。這裏是哪裏,難道我不能來嗎?” 高一朵一臉純潔,而司徒老板的臉色非常難看。穆向晚才不相信這個小狐狸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戲謔地看著她,她也盯著穆向晚,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涼意。穆向晚一點不怕她,站起身,得體地說:“司徒老板,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們都走吧。”司徒老板揮揮手,沒心情地說。 “不行,你留下。”小公主指著穆向晚。 “我?” “朵朵,不要胡鬧。” “可是爹地明明說晚上要她陪,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姐姐,晚上去我們家好不好?” 穆向晚被雷翻了,而司徒老板的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突然有幾個男人氣喘籲籲地進來,為首的一臉難色:“老板,對不起,可是阿彪被小姐下了迷藥……他失去意識前打電話給我,我們才……” “要是朵朵有事的話你們都不用活著了。”司徒老板淡淡地說。 “是,非常抱歉!” 司徒老板抱著朵朵走出了房門。穆向晚嘲諷地神情還沒來得及收迴去,他居然又迴了頭。他眯眯眼睛,笑著說:“這位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的。” 穆向晚原來隻想敷衍下,卻沒想到名片上赫然寫著三個字——司徒宸。 司徒宸?傳聞中可以和冷翼凡抗衡的司徒老板居然那麽年輕? 這會不會是一個好機會? 穆向晚把小費給了那個小姑娘,一個人去了天台。風吹在身上瑟瑟地冷,身體因為喝酒而有些麻木,但腦子卻非常清醒。她在風中抱緊了雙臂,手心冰冷,也在恍惚之間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會拿大手給她取暖,她生病的時候故意讓她吃苦藥來懲罰…… 真的已經很久,久遠到已經忘懷。 她點燃了一支煙。 她其實很少抽煙,但是心情很差的時候例外。她吸著薄荷味道的女士香煙,看著青煙嫋嫋揮散在夜色之中,突然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攀附司徒宸來對抗冷翼凡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