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寬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火槍,目不斜視的盯著城牆下麵的亂戰,隻見那些高大兇猛的昆侖奴個個都如同惡鬼一般,將那些矮小的倭人殺的潰不成軍,慘叫聲、呻吟聲、兵器的撞擊聲響成一片。

    翟寬不是沒有殺過人,他當初在捕奴隊時,就殺過不少人,而加入火槍隊訓練之時,為了增加他們的實戰經驗,劉將軍曾經讓人買了些各國的奴隸與他們對戰,其中有麵對麵的肉搏,也有用火槍射殺,本以為他不再會為殺人而感到難受,可是看到城下這血腥的一幕,還是讓他包括身邊的火槍隊兄弟都有些眼暈。

    翟寬今年才二十歲,本來是登州城外一名普通的漁民,十八歲那年,進入到齊王府的捕奴隊裏,後來因為表現優異,被挑入火槍隊,並運到霹靂島上秘密訓練,這兩年他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雖然可以與家中通信,但所有信件都必須經過數道檢查,才能送到家人手中。

    雖然這種生活十分不自由,但是翟寬並沒有價格任何的抱怨,因為他們火槍隊的每個成員都拿著豐厚的報酬,家人也享受著各種王府給予的便利和照顧,而且若是他們不幸戰死,家裏人不但可以得到一大筆補償,而且還能得到更好的照顧,所以翟寬不但沒有抱怨,甚至早已經將自己這條命賣給了齊王殿下,而且他們也知道,隻要自己表現的足夠優秀,那麽他們以後就會得到更好的報酬,家裏人也能更好的生活,甚至成為別人羨慕的人上人。

    正是報著出人投地的念頭,這兩年來翟寬拚命的訓練,白天進行體能和槍法訓練,晚上則學習寫字、算術,後來又學習行軍打仗之法,現在不但粗通文墨,對戰術指揮方麵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若是進入普通部隊,做個低級軍官還是可以勝任的,不過若非必要,他可不想離開火槍隊,畢竟他現在的待遇可比普通軍隊的軍官要強多了。

    做為一名受過良好軍事教育的新式士兵,翟寬已經發現,城下的昆侖奴士卒雖然依然勇猛,但是銳氣已失,現在已經陷入與倭軍的纏鬥之中,而倭人的損失雖然很大,但是這些倭人卻十分堅韌,揮舞著劣質武器源源不絕的衝上前,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那麽人數較少的昆侖奴軍隊,很可能會被數倍於已的敵人給磨死。

    不過對此翟寬並不著急,因為他早就看出來了,下麵的那位虎將軍帶兵老辣,帶著手下的昆侖奴邊打邊退,已經引著倭人進到他們和弓箭手的射程之內,城頭上的各級將官已經讓手下的士卒全都做好準備,隨時給於倭人以致命一擊。

    “放!”

    隨著薛仁貴將軍的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多時的弓箭手們手一鬆,一輪輪弓箭向者倭人的後方射去,在這些鋪天蓋地的弓箭打擊下,剛才還源源不絕的倭人立刻被射殺一片,在弓箭射程之外的倭人再也不敢上前,攻擊昆侖奴的倭人看到後方被攻,攻勢也不由得一滯。

    趁著敵人支援暫時出現一個空檔的機會,虎力再次帶著昆侖奴反撲,將眼前近萬的倭人殺的是血流成河,無數倭人都是嚇的肝膽俱裂,立刻轉身就逃,隻不過城頭上的弓箭手卻絲毫不客氣,對這些逃跑的倭人不停放箭,使得不少人都倒在了半路上。

    而在殺散了眼前的敵軍之後,虎力和手下的昆侖奴立刻退迴城中,畢竟他們開始的戰略目標已經達到,經過前麵的戰鬥,敵人的士氣已挫,他們也沒必要再呆在城外冒險,更何況昆侖奴雖然勇猛,但卻也不是沒有傷亡,甚至可以說是人人帶傷,及時退迴才是明智之舉。

    後方的蘇我入鹿看到第一輪攻擊就被打退,而且城頭上箭如雨下,不少士卒都被射傷,這使得他心頭火起,命令後麵的盾牌兵在前,其它士卒在後,頂著城頭的箭雨緩緩上前。

    這招果然奏效,城頭上的箭雨雖然密集,但是大部分都被盾牌擋住,就算是從盾牌的縫隙中射中敵軍,但卻很少能致命。同時倭人的弓箭手也藏在這些盾牌手之後,到達射程之後,開始與城頭上的弓箭手對射,一時間雙方都出現了一些傷亡。

    看到倭人馬上就要攻到城下,不少倭人抬著雲梯,推著撞城車等攻城武器,已經到了城牆下麵,馬上就要開始攻城,而城頭上的唐軍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滾木雷石架上城牆上,隨時準備給於登城的倭人以沉重打擊。

    不過就在這時,城頭上忽然響起如爆竹般的響聲,同時一陣陣黑煙騰起,不過很快就被城頭風給吹散,而隨著這一陣陣極有節奏的聲響,下麵舉著盾牌的倭人卻是慘叫連連,一麵麵堅實的盾牌就像是破布一般,被打的全都是洞,至於下麵的倭人,更是死傷無數。

    翟寬手中舉著沉重的火槍,瞄準了一個盾牌立刻開槍,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鳴,炎熱的彈丸如閃電般飛射而出,然後洞穿了盾牌和盾牌後麵的倭人身軀。然後翟寬迅速後退,將位置讓給後麵的兄弟,自己到後麵清理槍管,然後裝彈、壓實、再次上前開槍。

    一千火槍隊分成三排,除了一名指揮外,每排三百三十三人,第一排開槍,第二排準備,第三排裝彈,然後依次輪轉,三排士卒就像是一部精密無比的機器一般,運行的十分流暢,偶爾有個別人在裝彈時出現意外,導致無法與別人同步,也會立刻退出去,然後解決故障後再迴到自己的位置,整個部隊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暫停。

    翟寬他們手中的火槍射程其實和普通的弓箭差不多,甚至比一些強弓還要近一些,但是火槍卻比弓箭有兩個不可比擬的優點,第一是穿透力強,一般的鎧甲很難擋住子彈的射擊,更別說木頭、竹子製成的盾牌了。第二是火槍可以連續不停的射擊,而不會像弓箭手那樣,射出幾輪之後,就必須休息一下,否則手指和手臂都會受不了。

    正是仗著這兩個優點,城頭上僅僅一千人的火槍隊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下麵的倭人盾牌手一批批倒下,隱藏在盾牌之下的倭人紛紛暴露出來,結果不是被火槍射殺,就是被城頭上醒悟過來的弓箭手射死。

    城頭上的薛仁貴和一幫將軍看到突然爆發出來的火槍隊,目光中都帶上一絲震驚之色,特別是薛仁貴這位未來的大將之材,敏銳的軍事觸角已經告訴他,眼前這種火槍的出現,肯定會讓將來的戰爭形勢大為改觀,看來此戰之後,自己也要向齊王殿下懇求,要來一批火槍裝備起來!

    野津城下的蘇我入鹿看到城頭上不知名武器的威力,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他作夢都沒有想到,世上竟然還會有這種武器,連盾牌都能穿透,甚至幾名將軍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鐵甲,可卻也被打的全身是洞,死的不能再死了。

    “撤……撤退吧,唐軍有此武器,看來是天要亡我大和!”蘇我入鹿終於還是一臉頹喪的說道,他已經是底牌盡出,卻僅僅才摸到城牆邊,而且還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再打下去的話,恐怕也隻是徒增傷亡罷了。

    其它倭人也早已經被唐軍強大的戰鬥力嚇破了膽,隻是迫於軍令,這才不得不上前,現在聽到蘇我入鹿撤軍的命令,立刻如潮水般退下,留在城下的隻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甚至連傷者都沒有抬走。

    這倒不是倭人不顧同伴,而是他們並不像唐軍那樣,軍中有專門的醫護兵,甚至倭軍中連大夫都沒有,這些受傷的倭人抬迴去也難逃一死,所以還不如扔在戰場上,任他們自生自滅,這樣也能讓別人省點力氣,軍中也能節約一點糧草。

    野津城卡在蘇我入鹿撤退的要道之上,所在接下來的幾天中,蘇我入鹿數次攻打野津城,而且用盡了辦法,或夜間奇襲、或挖地道攻擊,可惜卻全都被唐軍識破,不但沒能打下野津城,而且還付出了極大的傷亡。

    不過薛仁貴和虎力他們卻也付出不小的代價,一萬草原胡人傷亡三千餘人,昆侖奴更是傷亡近半。火槍隊是李愔的寶貝,而且薛仁貴和虎力也知道這支部隊的珍貴性,所以每次出戰,都會被嚴密保護,所以死傷並不多,加在一起還不足百人,而且其中還有一些傷者,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蘇我入鹿帶著大兵瘋狂的圍攻野津城,因為他也知道,後方唐軍的主力正在掩殺過來,若是不能盡快通過野津城的話,那麽他們麵臨的就是前後夾擊,等待他們的將是全軍覆沒的結局。所以每過一天,他們的攻擊就瘋狂一分,甚至在第四天的時候,薛仁貴他們不得不動用了手雷、火箭等火器,再加上火槍隊的犀利,這才好不容易打退了他們的攻擊。

    而在第五天的時候,薛仁貴他們終於鬆了口氣,因為蘇定方的大軍終於趕到了野津城下,包括蘇我入鹿在內的所有倭人,全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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