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但是程家和房家,那些上次和你毆打吐蕃大使的狐朋狗友,幾乎人人有份,他們在聽到有人誣告你,說你用買來的吐蕃奴隸訓練私兵時,為了幫你分擔一下,他們竟然把剩下的吐蕃奴隸都買了下來,而且連買奴隸的理由都和你一樣,也是要用奴隸開采石炭,不過據老夫所知,他們大部分人根本連石炭埋藏的地方都還沒找到,更別說開采了,現在買來也都是白養著,根本就劃不來。為了這件事,他們有不少人都被家裏狠狠收拾了一頓!”

    蕭瑀說到這裏,有些欣慰的看了李愔一眼,雖然這次誣告讓李愔差點吃大虧,不過卻是因禍得福,不但看出李世民對李愔這個兒子的信任,而且試出不少真心可交的朋友。更讓人感到無語的人,做為當事人的李愔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直到現在危險過去後,這才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李愔聽著蕭瑀的述說,心中也感覺暖暖的,雖說和程懷亮他們平日裏吃吃喝喝打打鬧鬧,好像沒什麽正經的時候,不過在關鍵時刻,他們卻不計後果的幫了自己這個兄弟一把,這讓李愔無比的感動,什麽是兄弟?這些就是兄弟!能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默默幫你一把,卻一個字也沒在你麵前提過。

    “多謝祖父點醒孫婿,若不是您今天這席話,恐怕我還一直蒙在鼓裏。”李愔苦笑著感謝道,雖然這次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不過卻給李愔敲響了警鍾,別以為自己是皇子就可以無所顧及,朝堂上的陰謀詭計遠不是自己這個後世人能玩的了的,隻不過是買了些戰俘,就差點讓人誣陷成謀反,雖然蕭瑀沒說那個誣告他的人是誰,不過就算用腳指頭,李愔也能猜出一二,肯定和那個陰險的長孫無忌脫不了幹係。

    “謝我就不必了,你以後行事多加注意一些就行了。”蕭瑀這時氣也消了,看向李愔的目光也柔和許多,說話時也帶上了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位脾氣倔強火爆的宋國公一向對李愔青睞有加,這次更是冒著被李世民怪罪的風險,來點醒李愔。

    “孫婿謹記祖父教誨!”既然剛才已經叫上祖父了,李愔索性就把臉皮厚到底,這位蕭老國公雖然脾氣臭了些,不過人家在朝堂上打滾了這麽多年,什麽陰謀詭計沒見過,隻要和他打好關係,以後有什麽事情人家至少也能給自己提個醒,千萬不能再犯這次的錯誤了。

    “嗯,你身為皇子,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畢竟朝堂上盯著你的人可多著呢!”蕭瑀本來還打算多教訓幾句,不過看李愔一臉恭順的樣子,於是說了教訓了幾句也就停了下來,轉而和顏悅色的說道,“另外朝堂上的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在朝堂上折騰幾年,有什麽風吹草動的話,我會盡量讓人通知你,另外你要是有什麽事拿捏不定,也可以去找我,讓我幫你參謀一下。”

    蕭瑀說到這裏,心中也歎了口氣,他在李世民麵前並不是十分得寵,朝堂上有許多事他都不能第一時間接到消息,所以對李愔的幫助可能並不大,比如這次李愔買奴隸的事,他也是今天上午才接到消息,然後等他趕來找李愔時,卻已經晚了,所以就算他想幫李愔,可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李愔聽著蕭瑀的溫情之語,臉上也露出感動之色,不過感動歸感動,李愔臉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向蕭瑀道:“祖父大人,孫婿有一事不明,想請祖父為孫婿解惑!”

    “哦?”蕭瑀本已經站起來,打算這就告辭離開,聽到李愔的話後立刻收住腳步,轉身看向他問道:“六郎有何事不明?”

    “這個……”李愔抬頭看了看蕭瑀,最後還是咬咬牙上前問道,“孫婿想請問祖父,為何您對孫婿如此照顧?”雖說自己的準王妃是蕭瑀的孫女,不過蕭瑀的孫女也不在少數,更何況蕭文心還是庶出之女,在家中並不受重視,所以如果說蕭瑀是因為愛屋及烏而幫自己的話,李愔第一個就不相信。

    另外自己雖然也是皇子之一,但是那個皇位離他卻十分遙遠,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希望,朝中文武官員對於各個皇子之間的爭鬥上,大部分都是保持中立,比如房玄齡和李靖等人。而蕭瑀做為朝中重臣之一,現在卻傾力幫助自己,簡直是將整個蕭家的命運全都押在自己身上,如果以後李愔倒黴,他們蕭家也脫不了幹係,這種代價可是實在太大了。

    蕭瑀聽到李愔的問話後,卻是一陣的沉吟不語,他之所以如此大力幫助李愔,當然不是僅僅因為孫女蕭文心的原因,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李愔真正原因的時候,所以蕭瑀想了想,忽然問出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話:“再過幾天,就是你母親的生日了吧?”

    “呃~,是的。”李愔一愣,下意識的答道,不明白蕭瑀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嗯,如果你有空,就勸勸你母親,告訴她,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那個人也知道自己錯了,看在那人晚年如此淒涼的份上,希望她能大度些,將當年的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吧!”說到這裏時,蕭瑀的臉色十分難看,眼睛中甚至帶著一份難言的淒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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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瑀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也不再理會李愔,轉身頭也不迴的就走了。李愔則是聽的一頭霧水,蕭瑀隻說那人那人的,可那個人到底是指誰啊?

    太極宮甘露殿,一個十分機密的書房內,太宗李世民正一臉嚴肅的坐在書桌後麵,在他麵前的地麵上,一個全身黑衣,甚至連麵目也被黑紗遮住的人立在那裏。

    “陛下,您今天的舉動實在是太魯莽了。”黑衣人開口說道,聲音十分沙啞,就好像在沙漠裏呆了幾天沒有喝過水一般。

    “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李世民抬頭看了黑衣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六郎與其它人不同,雖然他這段時間表現十分懶散,做起事來也有些魯莽,不過卻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這點倒是和他三哥很像,他們兄弟在朕的那些兒子中,算是最讓我放心的了。”

    “陛下,做為影衛,親情是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的,而做為大唐皇帝的您,也不應該被親情影響了判斷。”黑衣人依然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所謂影衛,其實是李世民手中掌握的一道極為隱秘的力量,主要職責就是做為李世民的耳朵,隨時探查天下有什麽對大唐社稷不利的信息。

    “好了,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今天朕的親眼所見加上你們的探查,不是都證明六郎根本就是受人誣陷,他買那些奴隸隻是用來開礦之用,並沒有任何不軌的意圖。”李世民溫言說道,這個黑衣人做為影衛的頭目,心中隻有自己的安全和大唐的江山社稷,他剛才那些也話也都是為自己好。

    “影子隻是想提醒陛下注意自己的安全。”黑衣人看李世民語氣轉軟,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躬身說道。影子是影衛頭目的稱唿,意思就是做為李世民的影子,永遠生活在黑暗之中。影子手下掌管著整個影衛組織,隻向李世民一個人負責,另外影衛這個組織極為隱秘,朝中知道他們存在的人連一支手也不到。

    “對了,那件事查的有結果了嗎?”李世民也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於是叉開話題問道。

    “啟稟陛下,那個人的府邸我們一直派人監視,可都幾年時間了,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外人與她接觸,另外我們的人也一直沒有停止對那個組織的搜尋,可除了找到一些無關緊要的邊緣人物外,那些核心人物卻一個也沒找到。”聽到李世民提起那件讓他們影衛頭痛無比的事,影子隻能硬著頭皮答道,自從知道那個組織的存在後,他們影衛就一直不遺餘力的追查,可這都幾年時間過去了,卻一直沒找到任何線索。

    “都這麽多年了,竟然連一點線索也查不到,難道那個組織真的消亡了嗎?”李世民有些懷疑的自言自語道。

    “陛下,影子也有這個懷疑,畢竟前朝滅亡後,他們已經沒有了效忠的對象,而且自從那個人迴來後,也沒見到他們派人去接觸,甚至在最近幾年,連他們的一絲風聲也探查不到,一個像他們那樣龐大的組織,隻要有所行動,想要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是根本不可能的。”影子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接著又道,“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組織在絕望之下,已經自行解散了,組織中的成員也都變成了我大唐的普通百姓,根本無從查起。”

    影子的話倒不是推卸責任,畢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影衛的實力,在整個大唐的國土之內,幾乎沒有任何風吹草動,能瞞的過他們影衛。而那個傳說中的組織十分龐大,甚至全盛時並不在影衛之下,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想要將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並且一絲痕跡也找不到,這根本不可能,至少影子帶領的影衛就無法做到。

    “嗯,雖然這個猜測很有可能就是事實,不過你們也不要掉以輕心,從現在開始再監視三年,如果三年內依然找不到那個組織的任何線索,就可以將我們的猜測記錄在冊了。”李世民點了點頭,不過依然小心的吩咐道。

    “影子遵命!”黑衣人躬身領命,不過他又想起一件事情,雖然事情不大,不過卻有些神異,而且還有李愔有關,想想還是向李世民稟報一下為好。

    影子想到這裏,於是起身向李世民稟報道:“陛下,最近有影衛稟報,說梁王在民間甚至是工部那裏招來許多能工巧匠,而且自從這些工匠進府後,附近經常有人在晴空萬裏之時,聽到王府中傳來霹靂之聲,此事十分蹊蹺,已經引起不少長安民眾的議論,隻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哦?大晴天竟然有霹靂之聲?”李世民有些興趣的問道,不過他忽然想到今天和李愔閑聊時,聽李愔說起的一件事,兩下一聯係,立刻猜到幾分,於是笑嗬嗬的說道,“這件事今天六郎和我提過,再過幾天就是楊妃的生日,他好像要給楊妃做一些有趣的禮物,可惜這小子口風嚴的很,打死也不說是什麽禮物,對這件事朕也十分好奇。”

    李世民對李愔最滿意的地方,就是他不但對自己和楊妃表現出真心的孝順,而且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也十分愛護,比如冷飲店的事,雖然初看有些荒唐,不過能為了弟弟妹妹花費那麽大的心力辦冷飲店,這就足以說明李愔對清河他們的關愛。雖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不過從李愔身上,卻讓李世民看到一種十分難得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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