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慌忙起身,斂住異樣的心思,屈膝行禮“給大汗請安。”哲哲等許久未見皇太極的女人,更是臉上透著一抹的期待,海蘭珠從暖炕上起身,並不經意一般望了哲哲一眼,她臉上的脂粉有些濃,還看不出到底她昨夜是不是做了噩夢,看來還要試探才行。

    皇太極大步走近,見到眾人環繞的海蘭珠,神情一怔,他是因為海蘭珠讓人傳話找他有事相商才過來,卻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熱鬧的情形,海蘭珠不是不懂事的女人,應該是有事才會如此吧。

    “起來吧。”皇太極擺手讓行禮的女人起身,幾步來到海蘭珠近前,親手扶起她,想要開口,卻被海蘭珠悄悄遞過來的神色打斷,她搶先開口“大汗,您來得正巧,我正同二嫂說起薩麗娜的婚事來,她也是你心疼的女兒,婚事您不妨也聽聽。”

    海蘭珠手指畏縮,輕撓了一下皇太極的手心,漆黑的眼眸裏透著一分的懇求,皇太極舒展了眉頭,含笑坐在暖炕上,輕敲了一下炕桌“你也坐下,身子剛剛複原,可是累不得的。”

    “謝大汗。”海蘭珠在眾人麵前絕對不會掃皇太極的麵子,乖巧的坐在他旁邊,同皇太極之間僅僅隔著一個炕桌而已。

    “大汗果真是疼寵大妃,我瞧著真真是羨慕不已。”大貝勒大福晉略帶一絲調笑之意的開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她是本汗的海蘭珠,本汗疼她不是應該的嗎?”皇太極抬抬手,示意眾人落座,大福晉麵色一僵,訕訕的笑笑,坐在一旁,眾人也聽命的坐下,皇太極的女人幾乎都快將手中的帕子攪碎,有性格衝動的想要站起身來,卻被哲哲搶先拉住,搖頭示意不可莽撞。

    海蘭珠像是沒有見到她們的小動作一樣,將新沏的茶水遞給皇太極,柔聲道“我還有一個事要問您,朝鮮王公何時迴來盛京?我也好先安排下來,也要打聽清楚,別又弄個朝鮮公主過來。”

    海蘭珠特意在朝鮮公主身上加重語氣,目光緊緊的鎖定哲哲身上,慢慢蹙眉,見她毫無異色,麵容沉穩,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了?

    反倒是小玉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般,想要站起身,卻在皇太極冰冷的視線下,以及布木布泰後麵的拉扯中,止住了口,布木布泰低笑道“大妃,聽聞朝鮮王不就那麽一個寶貝公主嗎?容貌出落的到是好,可卻生得一副歹毒心腸,有了我們大福晉的前車之鑒,恐怕整個盛京城的爺們都不會再要朝鮮女人了吧。”

    “就是,就是,怎麽也不能讓那些狐狸精進府。”旁邊的人紛紛應和,朝鮮女子柔情若水,又懂得伺候男人,可是她們的大敵,皇太極欣賞的看了布木布泰一眼,轉頭對海蘭珠笑道“你放心,朝鮮王如今可是老實得很,他不會再送女兒過來,他是被範禮整怕了。”

    皇太極嘴角上揚,眼裏透著凜冽之氣,接著說道“本汗真沒瞧出來,範禮會如此有本事,那些手段——”

    記起海蘭珠的心腸柔軟,皇太極不想嚇到她,並不打算細說詳情,總之讓她明白這仇報了就是了,可海蘭珠卻出乎他意料很感興趣的問道“他用的什麽手段?我也想聽一聽。”

    皇太極眉頭不由得擰緊,目光探究的看著海蘭珠,她這是怎麽迴事?卻見到海蘭珠悄無聲息的瞄著哲哲,若不是他離得近,絕不會察覺到,仔細一想,皇太極就明白過來,她這是在疑心哲哲,冰冷的目光落在哲哲身上,將範禮的那些手段講了出來,海蘭珠聽著就覺得心寒,她雖然並不後悔今日安排的這一切,可是心中難免舒服,臉色不由得有幾許蒼白。

    皇太極看著哲哲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又四下看了一眼驚若寒蟬的眾人,目光最終落在海蘭珠身上,歎氣道“這就怕了?海蘭珠,範先生應該教過你一句話吧,天子一怒,屍橫遍地,沒有人能觸犯本汗逆鱗。”

    “大汗,我終究是個小女人。”海蘭珠有些喪氣,她永遠也做不到無情,同哲哲她們相差得太遠了,皇太極收斂了剛剛的血腥霸氣,轉瞬寵溺的輕敲海蘭珠的額頭,“小女人好,本汗更喜歡你這樣的女子。”

    “皇太極。”海蘭珠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在陽光的沐浴下更動人上幾分,這一切的變化,都落在眾人的眼裏,布木布泰低頭,扯出一絲的笑容,大汗可是毫無顧忌的在寵著海蘭珠,他根本就不怕旁人知曉有多疼愛在意海蘭珠,可是若不是自己的姐姐聰慧謹慎,哪會有如今的風光?

    不說別的女人,就是哲哲一人,就夠她應付一陣的了,又怎麽會有如今兩個健康的兒子存在?大汗可著心意的疼寵,有時不是榮耀更像是催命符,而在外征戰的爺們,卻從來不會過多在意女人間的爭鬥,在他們眼中這恐怕隻是小事,可又有誰懂得其中的殘酷和不見血腥?

    布木布泰抬頭望了一眼海蘭珠,此時她正同皇太極相識而笑,布木布泰眼尖自然看見在炕桌之後,兩人交握的雙手,心中湧起一絲別樣的情緒來,她見過皇太極的霸道,兇狠,內斂,威武,卻很少見他的柔情,雖然也知曉海蘭珠得寵,卻從不曉得他們之間到底如何相處的,今日所見,讓布木布泰已經僵硬的心,升起了一絲除了對海蘭珠羨慕之外的特殊情絲。

    屋子裏寂靜下來,眾人反倒不曉得該說些什麽,海蘭珠輕輕的掙開皇太極的手掌,低聲道“在這樣下去,你就成了美色誤國的昏君了,我可不想擔著紅顏禍水的罵名,還有再讓她們看下去,我——我得被她們的醋意淹死。”

    皇太極放聲大笑,拍拍海蘭珠的腦袋,並不在意她們是不是聽見“紅顏禍水?誰敢說本汗的海蘭珠是紅顏禍水?你是大金的大妃,當初更是為本汗調兵守下了盛京城,你不僅是本汗疼寵之人,更是賢內助。”

    “大汗,這話說得對,大妃從小向範大人請教漢學,自然同我們這些女子不同。”布木布泰想到自己的打算,向著海蘭珠問道“我也喜歡漢學,可比不上姐姐博學,最近閑著無事想要找兩本書看,您這孤本很多,不曉得能不能向你借兩本?”

    “你喜歡什麽書?”海蘭珠隨口問道,皇太極目光閃爍,布木布泰麵容不改,沉穩的眼眸不見一絲的光亮,卻也更引人注目,“姐姐,我最近翻讀三國,裏麵的故事真是精彩極了,可是我那本並不太全,到了群英會蔣幹盜書那章,以後字跡卻模糊不清,您一定有三國的吧,我好想知道曹操會不會中周瑜設下來的反間計。”

    海蘭珠腦袋轟得一聲,反間計?難道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抬眼向皇太極望去,心不由的一沉,顯然布木木泰的話他是聽進去了,不願讓他細想,海蘭珠輕快的說道“三國打打殺殺的場麵太多,我並不是很喜歡,而且那隻是羅貫中的演繹罷了,是做不得真的,曹操為當時的梟雄,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周瑜玩弄於鼓掌之中?”

    “反間計,反間計。”皇太極猛然起身,眉頭普緊縮,口中念叨個不停,海蘭珠有心打岔是白費了,望向布木木泰目光更顯得複雜得很,雖然曆史傳說反間計是孝莊提醒皇太極的,她沒料到就算布木布泰已經嫁給多爾袞,反間計還是從她口中說出來,這是不是曆史的必然?或者說曆史的車輪不會因為自己而改動方向?

    除了海蘭珠之外,在場的女人們都一片迷茫,就連精細的哲哲也隻是懂得皇太極的異樣,以及他看布木布泰的眼神中有那麽一絲的不同,別的她根本琢磨不清楚。

    “布木布泰,你很好,非常好。”想清楚的皇太極停在布木布泰的身前,眼裏閃過一絲的激賞,高聲說道“三國確實是一本好書,你幫本汗又找出了一條路來。”

    “當不得大汗此言,我隻是向大妃借一本書而已。”布木布泰低頭,露出仿若天鵝般白皙的脖頸來,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對皇太極的讚揚很激動,卻也透著一絲不同於往日的別樣風情來。

    “大汗,用不用我現在就給多爾袞福晉找三國去?”海蘭珠突然開口,布木布泰所求可是不少,皇太極微微搖頭,毫不留戀的撇開木布木泰,來到海蘭珠近前,輕撫她紅玉耳環,壓低聲音“吃味了?我還不曉得她是多爾袞的福晉?”

    “沒有。”海蘭珠扭過頭去,她還是更在意布木布泰提出的反間計,袁崇煥,那個被後人傳頌的人,恐怕有難了。

    “你——”海蘭珠突然身子一輕,迴神時已經被皇太極打橫抱在懷裏,“放我下來,她們都看著呢。”

    “別動。”皇太極含著不在意的笑容,他的個性又怎麽會怕別人看?向眾人望了一眼“今兒就到這,你們先出宮去,海蘭珠,現在要伺候本汗了。”

    言罷,不顧眾人是何反應,邁步離去,不一會屋子中的人聽見皇太極清晰的悶哼聲“海蘭珠,你輕一點。”以及海蘭珠的嬌哼“不許再說伺候你。”

    “好,不說,不說伺候,那說什麽?”“總之不許說。”以後的私語已經聽不清楚了,哲哲等人眼神黯淡下來,眾人對海蘭珠得寵又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歎道“比不得,比不得,大汗真是把大妃放在心尖上。”

    ps說兩句,皇太極自信任性,他想寵誰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他對海蘭珠就是疼寵,羨慕的嫉妒的人又同他何幹?夜想寫一個情深不壽的皇太極,他對海蘭珠是一見傾心,再見鍾情,相伴的日子裏情深不悔,不同於胤禛,這應該是另一種童話故事,若是都一樣,夜就不用在寫了。

    推薦書名,帝妻書號1785380作者:芝麻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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