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海蘭珠瞥了一眼阿巴亥,想到原先的打算,來到皇太極身邊,清清嗓音道“您既然為主汗位,也應該讓大殿外的八旗將士知道,一睹您的風采。”

    皇太極目光一閃,他們二人心有靈犀,自然曉得海蘭珠的心思,點頭應道“你說的也是,我是應該去見見他們。”

    當著眾人麵,皇太極再次向海蘭珠伸出了手,眸光中透著一抹的柔情,堅定的看著她,直到海蘭珠將蔥白的玉手放到他手心,攥緊方滿意的點頭,拉著她的手並肩向外走去。

    大殿裏的人後退兩步,讓開道路,微微蜷首向他們表示臣服,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海蘭珠應得的,更是皇太極對她的愛寵,無人能及。

    “多爾袞。”布木布泰不知何時悄然走近,剛剛的風雲變化,她都在大殿無人注意的角落裏看的一清二楚,她根本沒有機會和實力開口為多爾袞,或者說為自己掙,隻能看著海蘭珠威震眾人,皇太極登上汗位,這些對於布木布泰來說心仿佛被刀狠狠的劃上一道。

    “你何時來的?同海蘭珠————”多爾袞見到布木布泰也很意外,微微凝眉接著說道“同大妃一起?”

    “我想要幫你的,可卻被姐姐搶先一步,等我趕到汗宮的時候,姐姐已經帶著正白旗到了,又有寶刀在手,兩黃旗自然會聽她的號令,多爾袞,我同大福晉爭執不下,耽擱了一些功夫,而且隻能調動隨從侍衛,是比不得姐姐的,我———幫不上你。”

    布木布泰眼中扇動著淚水,透著濃濃的遺憾,粉嫩的唇瓣輕啟,話語中含有一絲的委屈“若是大福晉能早聽我的勸,多帶些人過來,興許情形就不同了。”

    “布木布泰,不是所有人女人都像你們姐妹這般。”多爾袞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頭,科爾沁雙珠確實各有本事,隻是他的力量及不上皇太極,否則布木布泰不會被海蘭珠搶先,多爾袞心中有些怨恨努爾哈赤,為何當初將寶刀賜給海蘭珠?

    多鐸輕聲安慰著低泣的阿巴亥,突然發覺阿敏和莽古爾泰不善的目光,挺身護住阿巴亥,睜著赤紅的眼睛,仿佛被襲擊逼到牆角的野獸一樣,“你們想做什麽?汗位已定,沒有八哥的命令,你們休想傷害額娘。”

    多爾袞也搶步上前,怒視慢慢走近的三大貝勒,阿敏獰笑的開口“雖然沒有皇太極的命令,可是大汗早就有言讓大妃殉葬,身為大汗的子侄怎能不遵循汗命?大汗對大妃寵愛有加,大妃,您一定是舍不得大汗的吧。”

    “我————我————”阿巴亥雙臂環住顫動的身子,雖然有兩個兒子護著她,可是阿巴亥也覺得渾身發冷,多鐸很是憤怒,同莽古爾泰大打出手,阻攔他們靠近阿巴亥,多爾袞攥緊拳頭,額頭的青筋暴起,怒道“沒有八哥的命令,你們誰敢逼額娘殉葬?”

    阿敏麵目猙獰,他心中明白皇太極是絕對容不下阿巴亥,他們以前也有過商談,隻是並沒有確定由誰動手,阿敏剛剛得罪皇太極,此時還不上竿子解決阿巴亥?起碼這也算大功一件。

    “大汗如今不在大殿,我們兄弟也隻是奉父汗的遺命,送大妃上路,就是大汗在,難道能違抗父汗的命令?”

    代善將不能奪得汗位的怒火全都發泄在阿巴亥身上,若是自己當初心性堅定,不被阿巴亥誘惑,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更不會讓努爾哈赤討厭他,使得他聲望大跌,代善此時也看得清楚,阿巴亥對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那些柔情蜜意,隻是想讓他支持多爾袞的伎倆而已,代善覺得自己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滿腔的憤怒,又怎麽會留著阿巴亥?

    代善一揚手,旁邊有隨從上前,死命的拉開多爾袞,撕扯之間隨從低聲道“十四阿哥,這是先汗的遺命,誰也不得違背,而且大妃去伺候先汗,這可是難得的榮耀,您應該高興才是。”

    多爾袞再英勇雙拳難敵四手,很快的被拉扯走,阿敏手握弓弦步步緊逼,同莽古爾泰糾纏在一起的多鐸擔憂阿巴亥的情況,分心之下,逐漸落在下風,莽古爾泰的拳頭擊打在他的眼角,破裂留血,染紅了他漆黑的眼眸,當他看到代善抓住阿巴亥的胳膊,阿敏將弓弦纏在阿巴亥的脖頸上的時候,高聲道“額娘,額娘,八哥,來救救額娘。”

    冰冷的弓弦,混亂的場景,是阿巴亥在這個世上留下的最後的記憶,她麵容仿佛冰雕玉徹一般的晶瑩,黑寶石般的雙眸也不見剛剛的慌亂,留戀的目光掃過自己的三個兒子,看看了大殿外日光下相攜而立的兩道身影,阿巴亥釋然了,不再掙紮,高聲說道“多爾袞,多鐸,殉葬是額娘答應過大汗的事,是額娘的榮耀,你們隻要好好的活著,額娘就滿足了,大汗,我阿巴亥來伺候你了。”

    阿巴亥直直的看著代善,唇邊綻放出如同牡丹盛開一般嬌豔的笑容,眼眸裏透著不屑,低聲道“代善,大貝勒,你連大汗的一分都比不上,天生就不是當大汗的料,更不是個男人,你並不是失敗在我的手上,而是智謀上比不過皇太極,大汗雖然薄情兇悍,可他並沒有虧待他的女人,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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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亥雙手拉住弓弦,阿敏神情微楞,手中並沒有用力,而是看著阿巴亥猛然雙臂用力,自盡而亡,雙目還不甘心的睜著,很是駭人。

    “我————不是我————”阿巴亥的決絕徹底震撼了阿敏,他的手有幾分顫動,矢口狡辯,多鐸忍著渾身的傷痛掙紮的跑向阿巴亥,雙眸幾乎泣血“額娘,額娘。”

    抱著阿巴亥的屍首,多鐸的目光兇悍得仿佛要阿敏等人撕碎,就是他們逼死了額娘,這血海深仇一定要報,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多爾袞跪在多鐸的身邊,低垂著腦袋,旁人見不到任何的表情,隻是從他顫動的身軀可以察覺到他的憤怒悲傷,以及濃濃的無能為力。

    若是剛剛的汗位之爭是激蕩高潮迭起的話,那阿巴亥的殉葬就是慘烈,布木布泰幾乎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右手捂著顫動發白的嘴唇,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見到這樣的場景,這一幕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四貝勒,萬歲,大汗,萬歲。”外麵山唿海嘯一般的聲音驚醒了大殿裏的眾人,仿佛衝淡了這血腥殘酷的場麵。

    皇太極和海蘭珠並肩站在漢白玉砌成的平台上,皇太極一手緊緊攥著海蘭珠,另一隻手扶著雕刻精致的白玉圍欄,居高臨下看著不停向他歡唿致敬的兩黃旗,正白旗,頗為自得,臉上再也繃不住,露出欣喜得償所願的笑容。

    “範先生曾經念叨過,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是不是就是如此?”皇太極輕聲說道,海蘭珠注意力顯然並沒有放在這上,總是惦記著大殿內的情況,皇太極沒有在場,阿巴亥會不會被逼殉葬?

    “海蘭珠,他們會動手的。”皇太極神情仿若尋常,仿佛在談論不相幹的人一樣,輕聲說道“當她成為父汗的大妃,而多爾袞沒有奪得汗位,她的結局就注定了的,你不用可憐她,阿巴亥也享受了父汗十幾年的專寵。”

    “你知道?”海蘭珠抬頭望著淡然有幾分冷酷的皇太極,咬了一下唇瓣,“我並不是可憐阿巴亥,隻是那場麵太過慘烈,不忍看罷了,而且殺母之仇,多鐸,多爾袞會記一輩子的。”

    皇太極勾起唇角,拍拍圍欄,目光落在麵容有些蒼白的海蘭珠身上,她手心不同於往的熱度讓皇太極明白,她還病著呢,也讓皇太極的心中泛起更多的憐惜,血腥的場麵確實不適合她在場,低笑道“就是因為我將來用得上多鐸多爾袞,你才讓我出來,化解我們之間的死結,若是我在場,阿巴亥絕對會讓我發誓要照顧好多爾袞他們,那時她雖然不是我親自動手,但在多爾袞心中恐怕就是被我逼死的,仇恨會更重。”

    海蘭珠抿嘴一笑,眼裏透著一分得意,卻留有更多的惆悵遺憾,“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其實大妃恐怕更希望多爾袞他們能夠平安,為了這個就是犧牲性命,當額娘的也不會在意。”

    “我雖然並不懼怕多爾袞他們的仇恨,但是卻明白你的苦心。”皇太極目光更柔和上兩分,就是在外麵,若是就他們兩人,他一定會將海蘭珠抱在懷裏,好生的疼愛她一番,時而烈性如火,時而柔情似水,聰慧過人,審時度勢,這一切都讓皇太極眷戀放不開手。

    “海蘭珠,你天生就是我的女人,是我皇太極獨一無二的大妃。”皇太極將海蘭珠的手攥得更緊,想要許下承諾,卻無法開口,此時仿佛多說一句,都是枉然,他們的心意應該是相通的。

    “也不曉得大殿裏如何?是不是已經———”海蘭珠終究是無法說出剩下的話,皇太極輕哼“應該解決了吧,父汗並沒有走遠,大妃還趕得上。”

    對於阿巴亥,皇太極始終無法生出一分的善意,若不是要用到多爾袞多鐸,他都想親自動手,就如同阿巴亥的兒子忘不了她的被逼殉葬一樣,皇太極始終忘不了自己額娘孟古的眼淚,微微仰頭,看著碧藍的天空,額娘,你才是父汗當之無愧的大妃。

    ps這是夜能想到唯一淡化皇太極和多爾袞多鐸仇恨的方法,阿巴亥的殉葬當初看電視時給夜的印象太深了,希望夜寫的能讓親們滿意,嗬嗬,夜現在正在迷茫期,很需要親們的寬容和鼓勵,皇太極和海蘭珠已經漸漸能做到心靈相通,值得慶祝,並前前行的二人,將來還會有事發生,不過就如同夜說過的那樣,女人從來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實在是寫不出爭風吃醋的事情,海蘭珠的性格比較剛烈,若是皇太極背叛,那海蘭珠寧願不要這段感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汗,其實有些過,不過,夜寫的是童話嗎,在曆史的皇太極對宸妃就很好,我的穿越女主,應該更得皇太極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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