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眼裏閃動著憤怒,剛剛被阿敏抓過的手,仿佛俎蟲爬過一樣,前世今生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卻不能狠狠地揍阿敏一頓,隻能燙傷他稍加懲處,海蘭珠別開眼睛,她知道這是汗宮,有許多雙眼睛看著他們,不能對皇太極太過分,攥緊韁繩,冷哼道“皇太極,你閃開,你應該曉得我的性子,我不想讓你...讓你沒臉,閃開...”

    皇太極麵色鐵青,他也是個梟雄一樣的漢子,對海蘭珠諸多忍讓,卻讓她...眼裏同樣閃過怒氣,抓著韁繩的手上有水滴滴落,下雨了嗎?再抬頭卻見到海蘭珠紅著眼睛,狠狠的擦著眼角,眼淚仿佛透過手上的皮膚滲入到骨髓,他再大的怒氣都消失不見,隻留下濃濃的心疼和一抹自己無法保護海蘭珠的自責,眼神逐漸的暗淡下來,抓緊馬鞍,翻身坐在海蘭珠身後,馬鞭狠狠的抽下,“駕,駕。”

    馬匹飛馳出城,海蘭珠心中有數,她如今已經嫁給皇太極,可以耍小脾氣,卻卻不能太過分的嬌蠻,扭了扭身子,裝似不甘心的被皇太極從後抱住,慢慢的放軟身體,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用的,她雖然不喜歡哭泣,可想到自己的委屈,眼淚紙都止不住。

    遼陽城並不大,少刻功夫就來到城外,皇太極控製馬匹慢慢的停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海蘭珠,眼淚已經被疾馳的駿馬帶起來的風吹幹,隻留下淚痕和紅腫的眼睛,歎了一口氣,直接將她抱下馬來。

    “海蘭珠,我喜歡見你明媚的笑顏。”皇太極手指輕點在海蘭珠的雙眉之間,輕聲說道“我永遠也忘不了,當初你在馬上向我揮鞭子時驕傲的笑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是我讓你受委屈...可...”

    皇太極停住口,身上透著一分的無能為力,轉瞬卻戾氣大盛,海蘭珠心中一顫,抬頭可見皇太極鐵青的臉色,眼中閃爍著鋒利的光芒,轉身向長滿青青蔓草的草叢中走去,隨著腳步的移動,手指劃過及膝般的青草。

    海蘭珠心思飛轉起來,皇太極固然沒有阻止阿敏,可他最後還是抱著自己離開,這表明他還是在意自己的,應該也瞧出自己心中的委屈,更何況,她當初衝動的暗諷努爾哈赤,布木布泰的反應她不是不沒見到,雖然她有後招,可皇太極的警告同樣落在她的眼中,努爾哈赤越發的老邁,汗位爭奪很是激烈,她幫不上皇太極,這些事還是忍忍的好。

    想通的海蘭珠眯著眼睛長舒了一口氣,手搭涼棚抬頭望了一眼高懸在頭頂的太陽,再次提醒自己,這是後金亂世,不是肆意有著父兄...肖逸保護的現代,對付像阿敏那樣的好色之徒,隻能暫避鋒芒,隻是...為了汗位,皇太極會不會將自己送給阿敏?在這些人眼中,女人不過就是暖床紓緩欲望的工具,尤其是風氣開放的此地,興許皇太極不在意,但自己是絕對容忍不了。

    海蘭珠迴頭看著孤單而立的皇太極,拔起一根蔓草,在手中搖晃把玩,朗聲道“皇太極,你過來。”

    皇太極的目光沒有片刻離開海蘭珠,她的委屈掙紮自己又何嚐見不到,記起在蒙古草原上肆意灑脫的海蘭珠,皇太極的心仿佛被狠擰了一把,自己的誓言還猶言在耳,可一日之後,竟然...她應該生氣,堂堂和碩四貝勒,竟然隻能讓海蘭珠‘意外’燙傷阿敏?

    等到見她輕展笑顏喚著自己的名字,皇太極才明白自己有多怕失去她,在那一刻什麽仿佛都能放下,隻想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再也不放開,幾步來到她近前,行動比心思轉得還快,雙手搭住海蘭珠的肩頭,試探的問道“氣消了?海蘭珠,我...我...”

    海蘭珠主動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卻兇巴巴的說道“我哪會這麽容易消氣?他們一個個都不是好人,哼,還要我跪地遞上煙壺?也倒也罷了,可你看看他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才甘心,我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就是看著你的麵子,要不然...要不然...我會拿鞭子抽他們的,給他們一個教訓,我海蘭珠可不是好欺負的。”

    皇太極摟緊海蘭珠,腦海中仿佛想到了她揮鞭子時的模樣,那神情一定會很讓人迷醉,唇邊溢出笑容,低醇的笑聲在海蘭珠的耳邊響起“將來...海蘭珠等到我登上汗位,坐北朝南之時定會讓你如願。”

    皇太極微微俯身,手臂繞過海蘭珠的膝下,用力將她橫抱而起,向旁邊的樹蔭下走去,海蘭珠長睫低垂著,伸手攬住他的脖頸,眼裏劃過算計,將來嗎?那現在該如何?皇太極你是不是會將我送人?這句話在口中轉了好幾圈,卻終究無法出口,她既想知道,又怕那個肯定的答案,自己何時這般懦弱過?

    海蘭珠性格雖然張揚肆意,對於男女之事卻很保守,甚至說有著潔癖,興許在皇太極眼中並不看重貞潔,在曆史上他將來可是娶了林丹汗的幾個福晉,如果別的男人碰自己,哪怕皇太極不在意,她也會覺得髒,海蘭珠嘴角自嘲的勾起,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古人開放?

    皇太極挑了一塊幹淨的地方,抱著海蘭珠坐在樹蔭之下,看著像收斂了利爪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的海蘭珠,更是心疼不已,聲音放得更柔一些,“海蘭珠,我不會容忍別人碰你一下,永遠都會,阿敏...他如今我還用得上,這是最後一次。”

    “哪怕失去汗位?”海蘭珠靠在皇太極的肩頭,聲音帶著一分的不確定似有似無的傳入皇太極耳中,皇太極眼中突然迸發了兩簇耀眼奪目的火光,嚴肅的開口道“汗位我不會放棄,你...我也不會交給任何人,你,海蘭珠永遠是我的人,生則同襟,死澤同穴。”

    “皇太極。”海蘭珠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皇太極的嘴唇掃過她的額前,輕聲歎道“你興許不知道,我的額娘是孟古,她是葉赫老女的姐姐,當初我看著父汗一次一次將葉赫老女送走,屢次興兵滅亡了海西四部,最終看著東哥死在葉赫的城頭,成就了父汗的霸業,我很敬佩父汗的雄心,但更多的是不屑,額娘的眼淚我記憶猶新,所以我見你今日諷刺父汗,我很高興,海蘭珠,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放肆,你難道不怕嗎?”

    “我是蒙古格格,貪圖虛榮賣弄那一點點漢學,詞不達意出了錯,英明汗胸襟開闊,怎麽會在意這些?更何況你的那些兄弟,都是粗獷之人,瞧不上漢人,文縐縐的用詞也記不太清。”海蘭珠直起身子,望進皇太極的眼底,信任的淡笑“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嗎?”

    “對,你還有我,海蘭珠,你是我的海蘭珠。”皇太極火熱的細吻落在海蘭珠的眉間,隨即問道“若是布木布泰出言呢?或者父汗若是發怒呢?”

    海蘭珠勾起唇角,自傲的說道“那我興許會當麵的怒罵努爾哈赤,他是梟雄卻最是讓我瞧不上,不是為了他的野蠻粗俗,而是...皇太極,我最恨男人一邊做出情深意重的模樣,一邊去找別的女人,管不住自己的欲望,若是他真的懷念東哥,哪會有寵了十幾年的大妃阿巴亥?”

    性如烈火,純真無暇,就是她這樣吧,皇太極滿足的抱緊海蘭珠,不放棄的追問“若是父汗遷怒科爾沁呢?你不在意寨桑和吳克善嗎?”

    “皇太極,你當我是蠢人嗎?”海蘭珠不滿的撇撇嘴,眼裏閃過微怒,“不管怎麽說,努爾哈赤雖然英雄遲暮,但雄心壯誌仍在,他會為了這點事就興兵科爾沁?那他就不是努爾哈赤了,他若想進兵大明,又怎麽能少得了蒙古諸部的支持?更何況林丹汗同樣是一方霸主,科爾沁的實力也不弱,幾方博弈努爾哈赤會想明白的。”

    皇太極朗聲長嘯,讚賞的說道“海蘭珠,我的那些兄弟都沒有你看的明白,若你為男人,必會稱雄一方。”

    “我才不要當臭男人呢。”海蘭珠嬌嗔道,眼中極快的閃過尷尬,若是不知道的曆史,她又怎麽能放肆妄為?又怎麽能說出這番話來?應了那句話,知識就是力量,真是缺不得,見皇太極笑聲越來越響亮,他的眼中甚至透著一抹的遺憾,海蘭珠拉住他的脖領惡狠狠的問道“怎麽?你很想讓我是男人?”

    皇太極的笑聲戛然而止,尷尬的吞咽著口水,喉結不停的滾動著,訕訕的說道“我更喜歡你如今這樣,海蘭珠,還是你就應該是女人。”

    他的手摸上了海蘭珠露在衣衫外麵白皙的脖頸,唿吸在海蘭珠的耳邊越發的沉重,低嚀道“海蘭珠,你就是在我皇太極懷中女人,被我嬌寵著的驕傲肆意的小妻子。”

    海蘭珠的捶著皇太極的胸膛,嬌蠻的怒道“誰用你護著寵著,我海蘭珠...是很獨立的,我...”皇太極將她未說完的話吞進口中,品嚐她的那分獨特的甜美,此時滿心甜蜜的皇太極並不清楚,貝勒府中還有一出精彩的大戲在等著他們,今日就是皇太極的疲於奔命的日子。

    ps嗬嗬,我不知道如何虐皇太極,所以隻能這樣了,海蘭珠驕傲任性還是有理智的,有些事情都是謀而後動,當然也有衝動的時候,她的性格比齊珞更放得開,畢竟我不想寫重複性格的女主,希望親們喜歡,而皇太極比胤禛更人性,更深情,他有這個資本,嗬嗬,將來他們之間的爭鬥吃虧的總是皇太極,希望皇太極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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