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妍點頭,“是,總裁。”


    還能怎麽做?一護到底唄!


    唐季遲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方雨晴身上,看了一眼就挪開了,淡漠的神色裏透著一股極易察覺的厭惡,“以後別讓我再聽見她胡說八道。”


    袁妍想笑沒敢笑,總算治罪治到方雨晴頭上了,她今天可是把總裁得罪得不輕,看來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會通知人事下調任令的。”她迴答得非常堅決。


    不遠處的圓形宴會餐桌旁邊,碼放著金字塔形的酒杯。一位西裝革履、麵容深沉、年紀稍顯蒼老的男人隨意出手從裏麵拿了一杯,一邊的保鏢戰戰兢兢地伸著雙手虛扶著酒塔,生怕砸碎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a大的百年校慶竟然是以這種別開生麵的方式收場,真是不虛此行。”他人的眼裏劃過陰沉卻極具智慧算計的笑芒。


    保鏢歎了口氣,“大少爺這麽幹也太出格了,要是傳到leopold家那位小姐耳朵裏,估計又要鬧事了。”


    男人卻是抿了口酒,不以為意道:“你覺得江家和leopold家是什麽關係?”


    保鏢認真想了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表麵上確實是。”男人端著酒杯,手指在反光的杯壁上摩挲著,偶爾映照出他那張上了年紀、卻猶能看出當年十成英朗的容顏。


    這張臉不是傳統的亞洲麵孔,倒有幾分偏於白種人血統的樣子。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鷹鼻薄唇有幾分眼熟,再加上一對微微靠攏的俊眉……


    竟能找出些許江臨的影子。


    保鏢不太明白他的話,露出不理解的神情,“江家和leopold家現在不是互幫互助的盟友嗎?”


    男人喝完酒,將酒杯又順手放迴酒塔裏,不答反問:“你覺得我這個侄兒怎麽樣?”


    “大少爺性情沉穩,處事冷靜。”


    “是嗎?”男人揚了揚眉,“你沒看見他剛才差點跟town家那小子打起來?”


    保鏢無言以對。


    “江臨這孩子,心思縝密,手段雷霆狠絕,從小骨子裏就藏著的馴不服的桀驁。他是最受不得管的,你要是敢逼他做什麽,他能給你反了天去。你想想,他要真像看上去那麽好說話,當年會和江家反目成仇嗎?偏偏整個江氏一族還就出了他這麽一個經世之才,老爺子寶貝著呢。”


    “可是這和leopold家有什麽牽扯?”


    男人忍不住抬手打了他的頭,“你這個榆木腦袋呀,哎……”


    “我知道,爸的意思是說,堂哥勢必不願意把江家和其他有權有勢的大家族拴在一起,受人牽製。他做什麽,又哪會考慮別人開不開心?”


    不知從哪竄出一個女孩,年紀不過二十上下,妝容明豔,一笑起來臉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聲音也像極了出穀黃鶯,悅耳動聽,“他才不是什麽淡泊和善的人呢,他解決問題向來就一個原則,我開心就好,你不開心忍著。”


    “還是姍姍聰明。”男人被他逗笑,“江家要麽不爭,要麽獨霸,怎麽做,全在你堂哥一念之間了。”


    被稱作姍姍的女孩一撇嘴,“他還有功夫惦記這事嗎?你看看他,成天就知道泡在什麽破實驗室裏跟那幫機器打交道,要不然就是跑到這種地方來給娛樂新聞添料,江家的死活他早就不管了。”


    男人笑容一斂,沉吟道:“他已經離家八年了,胡鬧也該鬧夠了。老爺子這次下了鐵令,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迴去。”


    姍姍皺了皺眉,“爸,我看剛才那個女人有點麵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


    “四九,去查查她什麽來頭。”男人道。


    保鏢聞言表情一正,“是,先生。”


    江臨帶著段子矜出了會場,早有人將他的s級座駕開了過來,他劈手奪過鑰匙,表情要多冷峻有多冷峻。


    沉著臉將段子矜送進副駕駛,江臨自己坐進駕駛座,連安全帶都沒有係,腳下一踩油門,車就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段子矜默默無言地拉過安全帶,歎息聲在寂靜的車廂裏顯得尤為刺耳。


    說實話,她從前還真沒怎麽見過江臨生悶氣生成這樣。


    是姚貝兒把他氣著了還是怎麽的?


    他的車最終在某條街道上停了下來,熄了火後,車廂的燈便滅了。


    她的眼神遊離在窗外漆黑的街景上,身後卻忽然傳來“哢噠”一聲響。


    是她的安全帶被他解開了。


    緊接著,一直遒勁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人的身子扳了過來,他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在夜色中放大,薄唇狠狠地壓上她的。


    段子矜顰著眉,被迫接受這個不怎麽浪漫的吻。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受到他訴諸其中的怒火。


    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完全不給她退縮的機會。


    漸漸的,攬著她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段子矜一驚,猛地推開他,冷笑了一聲。


    江臨動作僵住,漆黑如澤的眸子緊攫著她,裏麵的火焰節節攀升,卻不僅僅是怒火了……


    “江教授,和你女朋友吵架了,馬上要拿我泄憤嗎?”段子矜問。


    無異於一盆涼水潑在他身上。


    江臨頓了頓,冷聲問:“你一定要跟我這麽說話嗎?”


    剛才對唐季遲,不還是乖巧聽話的?


    “我想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段子矜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盡量離他遠些,“你也答應不會再碰我。”


    江臨閉了下眼睛,“我反悔了,段子矜,我反悔了。”


    也許是他語氣裏的無奈,讓段子矜的心無聲揪緊。


    反悔,是什麽意思?


    “出爾反爾不是君子所為。”她苦笑,“你不是說過,你不喜歡強迫別人嗎?”


    “嗬,君子……”他涼涼的諷笑,像黑暗中蟄伏的野獸,彌漫著危險的氣息,“你就打算拿著兩個字堵我到死了?”


    她抿著唇,沒言語。他卻倏然迫近,胳膊撐住她身後的玻璃窗,“段子矜,我當不成君子了!”


    他鼻息間的熱氣縈繞在兩個人不足數寸的距離間。


    段子矜的心一邊痛得痙攣,一邊又隱隱悸動。


    “江臨,你這樣會讓我誤會。”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因為他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而動搖。


    “誤會什麽?”他騰出一隻手來,勾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著他。


    眼裏的清輝與窗外的一輪明月相似,深情又霸道。


    江臨修長的手指在她形狀迷人的下頷上掃著,另一隻手還抵著她身後的車窗。


    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完全把她圈在了他的領地。


    江臨,你這是幹什麽?


    段子矜從前並沒發現這個男人這麽有攻擊性。


    相識八年,最開始的兩年是在一起的。之後,他們錯失了六年。


    她不知道究竟是他變了,還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


    他狠戾起來,哪還有半點謙謙君子的模樣?


    段子矜冷眼看著他,突然笑了,沒迴答他的問題,反而輕聲問他:“你把我帶出來,是有話想說?”


    江臨的手頓了頓,托著她的下巴迎上他的臉頰,薄唇在她略有些冰涼的臉上啄了一下,淺嚐輒止。


    “沒有。”他說,“我把你帶出來不是為了跟你說話。”


    段子矜問:“那是為了什麽?”


    江臨同樣以黑眸注視著她。


    裏麵燃燒著一簇火焰,像極了在北京的那個晚上。


    其實他進場後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想這麽做了。


    她今天真漂亮,打翻了一貫的保守低調,讓人驚豔不已。


    這身衣服,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曲線。


    他看到全場男人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突然有點惱火。


    他想把她帶出來,從唐季遲的懷裏,從那些男人別有深意的目光裏。


    就像這樣,圈在屬於他的領地。


    段子矜看懂了他眼裏的火焰,菱唇微揚,“不是為了跟我說話,難不成是為了睡我?”


    江臨臉色一沉。


    他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用這麽露骨的詞來挑釁他。


    如果這真的是挑釁……那她成功了。


    倘若她一開始還不知道江臨為什麽把車停在這個地方,那麽當他下車將她抱出來,按上指紋打開防盜門的一刹那,她就明白了。


    這***是他家。


    他在鬱城的家。


    段子矜簡直有種想罵街的衝動了,她在男人的懷抱裏拳打腳踢,怎麽掙紮,他對她的禁錮依舊穩固如初。


    偶爾能聽到他下意識的悶哼,看到他俊臉上擰在一起的長眉,可他就是不鬆手。


    “江臨,你放開我!”


    他選擇性無視了她的抗議,徑直將她帶入臥室裏,連燈都沒有開,將她放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到後來那種感覺,讓段子矜覺得好像她喝酒喝斷片了似的,沉沉浮浮,置身雲霧裏不知所蹤。


    天昏,地暗。


    段子矜在意識渙散的時候,還記得問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臨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為什麽這麽多廢話?”


    是了,他把她帶到這裏,不是為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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