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傅君皇驟然一驚!


    傅君皇在第一之間衝到了傅文安身邊,他就站在傅文安的斜後麵,也不說話,隻是那雙猶如墨瞳般的目眸安靜的落在顧長青身上。


    安然也走到了傅文安的身邊,眉頭微蹙,「顧老爺子,您們這是怎麽了?」


    看到安然和傅君皇如此動作,顧長青心底不禁苦笑,傅家人,果然是護短的。


    「和你家傅小叔鬧了些誤會,看來短時間內,我是來不了你傅家了啊。」顧長青露出些許的無奈倆,雙手攤開,苦笑。


    「怎麽會啊,顧老爺子您要來,我們也不能夠攔著您不讓您來不是?」安然沒有動,她就站在傅文安的身邊,衝著顧長青笑著,隻是那笑,怎麽看,怎麽客氣而又疏遠。


    顧長青嘆息,隻是他的視線在一臉怒氣的傅文安的身上頓了一下,方才道,「我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下。」


    說完,顧長青轉身就走了,沒做絲毫的停留。


    而此時還在院子裏麵被傅君雅追趕著的顧佑自然不知道客廳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見到自家爺爺出來了,知道這是要走了,撒腿就跑。


    隻是在跑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衝著客廳內的安然喊了一句:「安然再見,到時候我再來看你。」


    傅君毅追著顧佑出門了,隻是在她剛剛跑出門去的時候,顧家的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


    而她心裏的那一句:你為什麽不是來看我也沒有喊出來。


    此時的大廳內的氣氛很怪異。


    傅君皇什麽也都沒有問傅文安,顯然傅文安也不想多說什麽,安然接了一杯白水給他。


    「小叔,還是喝點水吧。你不想說,我們也不會問你的,爺爺那邊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麽,隻要你自己能夠處理好就成。」安然的表情有些許的擰巴,她隻是不明白好脾氣的傅小叔怎麽遇到顧長青時,反應就會那麽大。


    傅文安已經坐了下來,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怎麽好,雙手抱著水杯,嘴唇緊抿。


    安然和傅君皇就坐在另外一張雙人沙發上看著他,沒有一個人說話。


    在傅君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她現在還在為顧佑不肯搭理她生氣呢,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氛圍有什麽不同。


    傅君雅在s省可是個金貴的存在,陶家在s省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商業家族,再加上傅文安的身份擺在那裏,誰敢給她臉色看?


    傅君雅知道自己身份的問題,周圍到底誰是真的對她還,還是假的奉迎她,她一個都分不出來,陶家把她保護的太好。


    她想不明白,她那麽招人喜歡,長得也很可愛很漂亮,顧佑為什麽就是不喜歡她呢。她一個人悶悶的靠在沙發上,要是放在以前,傅文安肯定早就問她怎麽了,可是今天傅文安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傅君雅還是忍不住了,最後視線落在安然身上,悶悶道:


    「姐姐,顧佑為什麽不喜歡我?」


    安然還沒有開口,誰曾想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傅文安驟然起身,厲聲道:


    「喜歡什麽顧佑!你要是敢喜歡顧家的人,我打斷你的腿!」


    傅文安的暴起將傅君雅嚇傻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發這麽大火的傅文安。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傅文安這麽吼。


    在她的心目中,傅文安一直都是溫和的,即便是她跟著他去他的部隊的時候,他對待自己的士兵也都是溫和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動怒,即便是在媽咪招惹他生氣的時候,他也都隻是坐在一邊自己思考,不到半小時後他就會主動去找媽咪道歉認錯,即便不是他的錯,他也會先低頭。


    爹地曾經和她說過,是他對不起媽咪,苦了媽咪,媽咪為了他付出了很多,他不應該讓媽咪生氣。那個時候她就想,她一定要找一個和爹地一樣溫柔的男人當自己的老公。


    但是今天,這個男人卻是第一次吼了她。


    傅君雅承受不住,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了下來,雖然她沒有大聲的哭出來,甚至就隻是那麽看著傅文安默默的哭,但是這樣的哭最令人心疼。


    「你衝著小雅喊什麽啊?」安然看了傅文安一眼,而這一眼安然看到了他眼底的心疼,但是即便是如此,傅文安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冷漠的起身,轉身就上樓去了。


    安然給傅君皇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去。


    傅君皇看了安然一眼,安然瞪他,他方才跟上去。


    看到傅君皇和傅文安都不在了,委屈到不行的傅君毅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哭的哽咽:


    「我……我就是……就是喜歡顧佑怎麽了,嗚,不讓喜歡就不喜歡,幹嘛,幹嘛要打斷我的腿啊嗚……」


    安然幾乎沒有安慰過別人,她嘆息出聲,輕輕地拍撫了下傅君雅的後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僵硬,「小叔現在隻是在氣頭上,他並不是真的在生你的氣,等一會兒過去了,就沒事兒了的。」


    「我從來,從來沒有見過爹地生這麽大的氣,他以前都不這樣的,從來都是哄著我的……姐姐,嗚……姐姐爹地這是怎麽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哪裏難受不舒服?」傅君雅趴在安然的身上,身子不斷地抽泣著,看起來很是傷心的模樣。


    安然笑了,傅小叔教育出來的孩子果然不一樣,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想著是不是爹地的身體不舒服才會這麽吼她的。


    「是,小叔的身體不是很舒服,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叔似乎不是很開心。所以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們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因為我們不敢說話,否則小叔是會生氣的。」安然也顧不著說謊了,還是先把這個丫頭哄好再說。


    「那,那我現在上去去看看爹地。」說著,傅君雅從安然懷裏起身就要朝著樓上走去。


    安然一把拉住她,「現在小叔正在和你哥哥說話呢,等你哥哥從裏麵出來,你再進去吧。」這丫頭要是進去的不是時候,可就不好了。


    傅君雅覺得也是,她就站在樓梯口看著,那張圓圓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隻是眼底裏麵掛著絲絲擔憂。


    安然嘆息,接了一杯水,遞給那丫頭,「喝點水吧,他們一會兒就出來了。」


    傅君雅看了看安然手中的杯子,隨即很是不好意思的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


    她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撲到她懷裏去哭了,想她剛開始見到這個傅安然的時候,她可是很害怕她的。


    其實,有個姐姐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


    果然,在傅君毅剛剛喝完水,傅君皇就出現在樓梯口了,他的視線中傅君雅的身上一瞟而過,隨後他便目不斜視的走到安然身邊,牽著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裏走去了。


    傅君雅有些疑惑於兩人的關係,她聽說這個姐姐是傅哥哥收養的孩子,可是後來不知怎麽的,她又開始叫叔叔都叫叔叔了,不叫爺爺了,也不叫傅哥哥爹地,而是叫名字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她都已經長這麽大了,怎麽還和傅哥哥一個房間睡覺啊。


    這個問題她谘詢過她媽咪,媽咪讓她少問,別摻和,她也就不多問了。


    不再多想,傅君毅噔噔的跑上樓去,安慰自己的爹地去了。


    而此時迴到房間裏的安然看著一臉嚴肅的傅君皇,輕聲問:「怎麽迴事?」


    傅君皇搖頭,「不說。」小叔不肯說。


    安然嘆息,她也沒指望他能夠問出什麽事情來,兩人都屬於不怎麽說話的人,你能夠指望他啥?


    傅君皇走向前,將安然攬入自己的懷裏,低語道,「小叔看起來,很生氣。」


    「嗯,知道。」


    「我不喜歡。」傅君皇的眉頭微蹙。


    「嗯,知道。」安然的雙手環在他的腰間,她自然是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平日裏,傅君皇看起來對什麽都是冷冷的,實際上他卻是個最重情的人。他希望自己所重視的人都能夠開心,活的輕輕鬆鬆的,今日裏看到想來和氣溫柔的傅文安發火動怒,他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


    傅文安不肯告訴他們動怒的原因自然是有理由的,看你來這傅小叔和顧長青之間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啊。


    既然不知道那麽就著手去查吧。


    「放心,會沒事的。」


    「嗯。」傅君皇將下巴放在安然的發頂上,低沉的嗓音輕輕的響起。


    歐式裝扮的房間內。


    開門的聲音響起。


    麵具男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踏入房間內,在他看到縮在角落裏的身影是時,唇角上勾起一抹弧度來。


    「秦嵐,你還在等什麽,嗯?」麵具男走到那道身影前,站定。


    隨著麵具男的靠近,原本就蜷縮在一起的秦嵐蜷縮的更厲害了。


    她雙手抱著膝蓋,後背緊緊的貼在牆上,就坐在牆角裏,雙腿曲起,頭深深的埋在雙腿之間,一動不動,什麽話都不說。


    露在外麵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陰霾來,他所認識的秦嵐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給我起來!」沒來由的,那漫不經心的的調調瞬間變得冷然起來,那冷硬的態度讓站在他身後的賴斯都不覺得抖了抖身子。


    蜷縮在一起的秦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隻是更加縮緊了身子,肩頭在微微的顫抖著。


    「你要是秦嵐,就給我站起來!」冷硬的嗓音中帶著絕對的強勢,那雙眸子中浸著一絲戾氣,「怎麽?不動?等著人來救你?等著閻子燁呢?」


    聽到閻子燁這三個字,原本蜷縮在一起的人驟然抬起頭來,那雙漆黑而又單純的眸子就落在麵具男的身上,口中不禁呢喃出聲:


    「閻子燁,閻子燁……」他會來接她迴家,會迴來接她迴家的。


    「閉嘴!」驟然響起的暴怒聲讓秦嵐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下。


    麵具男突然將蜷縮在一起的秦嵐抓起來,他單手抓在她的胳膊上,強勢的看著她,那雙陰鶩的雙眸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


    「秦嵐,你要記住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讓人殺了你的,你最後是死在我的手裏你!最後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閻子燁,聽到沒有,不是閻子燁!是我!是我殺死你的!」


    站在麵具男身後的賴斯麵色猛地一變,視線全部都落在男人身上,眸子中浸著不可置信。


    秦嵐是在十四年前死的,十四年前,主子才多大啊,怎麽可能是他殺了秦嵐?


    「閻子燁,閻子燁!」秦嵐被麵具男嚇著了,她驚恐的看著他,隻能夠無助的喊著她唯一熟悉的人的名字,甚至在麵具男的瞪視下,發出尖聲的喊叫來:「閻子燁!」


    「主子!」賴斯快步的在麵具男要發怒之前,伸手製止住了他,「主子,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麵具男因為賴斯的話微微一怔,暴怒的眼睛逐漸恢復清明,他的視線重新落迴到秦嵐身上,此時的秦嵐雙手抱頭,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閻子燁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麵具男突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他就鬆開了秦嵐,自己跌坐在了地上,單手捂著自己的臉,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秦嵐……


    爺啊……


    ——想要爬上我的床?你有什麽資格?


    ——我對你這麽大點的孩子,沒有性趣,快一邊兒玩兒去。


    ——想要得到我?那就超越我吧。


    那冷然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麵不斷地響起,就連她說話時的神態他都能夠模仿的絲毫不差。


    他超越了她,他現在走在了這樣的高度上,可是為什麽,她就不在了呢?


    「主子?」賴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跌坐在地毯上的主子,他跟了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模樣。


    視線落在依舊縮在一起低喃閻子燁名字的秦嵐,賴斯的眸子裏麵浮現起一抹深思來,在他的視線重新落迴到麵具男身上時,賴斯嘆息走向前,伸手要去扶他。


    「主子,地上涼,我們迴房吧。」


    地上涼……


    ——爺,地上涼,我們穿上鞋子吧。


    ——怎麽?現在連這自由都不給我了?


    你看,那個女人就是這樣,在他對她最為狂熱的時候,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徹底的死在了他的手上,那麽後來,後來呢?


    後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隻是,他的心一點點的,徹底的,空了下來。


    「主子,後日宴會的服裝準備好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這是賴斯最後的招了。


    後日的宴會。


    是了,她的宴會,她的生日宴會,也是她的……訂婚宴。


    麵具男起身,淡漠的轉身,視線再沒落在秦嵐身上絲毫。


    傅文安和顧長青之間發生的事情,安然和傅君皇並沒有告訴別人,傅君雅並不知道傅文安和顧長青吵了一架,她隻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在她去道歉的時候,傅文安什麽都沒說,隻是抱著她說對不起。


    徐靜凝這一天看起來是很忙的樣子,電話不斷,而且都是背著安然他們接的,隻是安然奇怪的是,連著一起忙的還有剛來家裏沒多久的小姨陶語雙。


    想來,他們肯定是在忙那個宴會上的事情。


    安然純當什麽都不知道,她自然也是不會告訴安然的。


    晚上的時候,傅文安又迴到了那個溫潤的公子,表情上沒有絲毫的不對。


    馬上就要過年了,部隊上的事情更多了些,傅文勝已經迴部隊裏去了,傅文安和傅君皇都在假期裏,都沒有迴部隊。


    傅文安這是被上頭放了大假了,短期之內是迴不去了。


    飯後,傅文安被傅老爺子叫去了書房,很久都沒有出來,連同著一塊兒進去的還有傅君皇。


    傅君皇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個時候安然已經等得睡下了。


    洗刷完畢的傅君皇站在床邊,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安然許久,直到安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傅君皇方才翻身上床,將安然攬入自己的懷裏,在她的額頭上輕柔的落下一吻後,方才將床頭的燈關掉。


    很快的兩天就過去了,安然生日這一天,安然醒的很早,隻是睡在她枕邊的人早已經起來了。


    安然微怔,穿戴好衣服後,安然穿著拖鞋下樓,樓下很安靜,家裏人都還沒有起來。


    看了下牆上的鍾表,上麵顯示才五點整,冬季的五點半天還是漆黑的。


    隻是傅君皇去哪兒了?


    就在安然打算轉身上樓的時候,聽到了些許的響動。


    安然跟著響動的聲音走過去,是從廚房發出來的。


    當她輕緩的走到廚房門口,看到站在廚房裏忙碌著的人時,安然的表情有些許的怔然。


    廚房內那個筆挺的男人身著一身睡衣,圍著條圍裙,手中正在揉捏著一個白白的麵團。


    安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是背對著她的,隻是從他的動作上看來,他現在做的肯定也是不爽心的,從他僵硬的動作上差不多就能夠看得出來。


    視線落在另外一個操作台上,那裏有一堆失敗品,隻是沒有成功的麵團。


    「老帥哥,你在做什麽?」安然原本不想打擾他的,但是在看到他揉捏麵團的雙手時,安然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其實她心裏差不多有個答案了,她隻是想要聽到他親口說而已。


    聽到安然的聲音,傅君皇驟然一驚,條件反射的就要去藏自己手上的麵團,奈何太過緊張,麵團從他的手中滑落了下去,落到了一邊的案板上。


    傅君皇的表情瞬間就不自然了,安然知道,老帥哥這是害羞了。


    安然走到傅君皇身邊,看著滿地麵粉的廚房,笑眯眯的看著他,「你這是要做什麽?」


    傅君皇的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了些白色的麵粉,就在嘴角的地方,看起來很是有居家男人的味道。


    安然並沒有告訴他,就讓他那麽帶著。


    傅君皇見掩蓋不了了,眉頭微微蹙起,表情有些僵,但是他還是依舊迴答道:


    「做飯。」對的,他現在在做飯。


    「大清早的起來做飯?」安然挑眉。


    傅君皇點頭。


    他怕做不好,所以大清早的就起來了。


    安踏步向前,也不顧他是不是穿著圍裙,圍裙上是不是有一堆的麵粉,她上前抱住他,輕聲道:


    「親愛的,生日快樂。」


    傅君皇的身子驟然一僵。


    不是因為她的那句生日快樂,而是前麵那三個字。


    漆黑的眸子中劃過一絲情愫來,他怔然的垂下頭來看著她,嗓子有些幹澀,他有些吃力道:


    「你剛才說什麽?」


    安然知道他想聽什麽,也不說破,重新說了一遍,「親愛的,生日快樂。」


    傅君皇笑了,表情不再那麽僵硬,他怕自己雙手上的麵沾在安然身上,並沒有抱她,隻是輕輕地用下巴蹭著她的發頂,柔聲道:


    「親愛的,生日快樂。」


    兩人就這麽相互抱著,直到一會兒,傅君皇猛地將安然從自己的懷中推開,硬著一張臉道:


    「身上髒。」他還穿著圍裙呢,圍裙上全都是油漬。


    被推開的安然有些不明所以,聽到傅君皇的解釋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她直接就站在傅君皇的身前,表情柔和的看著他:


    「老帥哥在給我們做法嗎?」


    傅君皇搖頭,「在給寶貝做。」看到她柔和的麵色,他不由的就把想要隱瞞她的話給說出來了。


    「做什麽?」安然繼續笑。


    傅君皇微微抿唇,顯然是不想說。


    「老帥哥?」


    「長壽麵。」


    這三個字傅君皇說的很慢,嗓音中夾雜著些許的不好意思,


    當安然真的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安然的心還是遏製不住的狂跳起來,甚至她的心底翻湧上來一股子情愫來,要不是被她給壓抑住了,還真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當場哭鼻子。


    他為何總是對她這般好?


    安然看到了鍋裏有些許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一邊的碗裏還有些看起來像是麵條的東西,隻是那粗細不均的東西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麽好看。


    他已經在折騰很久了。


    安然這一次並沒有理會傅君皇說的身上髒,她向前,緊緊的抱著他,靠在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環在他的腰間,她的嗓音有些許的暗啞:


    「君皇,謝謝你。」


    還想把安然繼續往外推的傅君皇一下子就不動了。


    原本就不好意思的麵孔,現在是徹底的紅了起來。


    「不,不是,麵還沒,還沒做好。」第一次,偉大的傅將軍臉紅了。


    「沒事,我們慢慢做。」安然就靠在他的胸口上,緩聲說著,「你給我做長壽麵,那我也給你做,好不好?」


    安然清楚的感覺到傅君皇的身子僵硬了下。


    「君皇,不能總是你一個人對我好。」他如此待她,她怎麽能不對他好呢?她怎麽能夠隻是不斷地接受,卻不付出呢?


    傅君皇的嗓子幹涸的厲害,他費力道,「好,一起。」


    安然笑,她從他的懷裏出來,笑著伸手將他臉頰以及嘴角上的麵粉都擦掉了,隻是傅君皇順手跟著去擦,那裏又多了些許白色的印記。


    安然微怔片刻後,也不再繼續給他擦拭了,還是等長壽麵做好了在擦吧。


    傅君皇給安然穿好圍裙,認真的給她係好腰帶後,才洗了手,重新拿起了那麵團。


    安然雖然在簡單的飯菜上還是比較拿手的,但是在麵食上,還真是……一竅不通。


    兩個什麽都不會的人,隻能夠根據自己的理論知識進行實踐。


    傅君皇將麵團分給了安然一塊兒,安然揉捏的姿勢比傅君皇看起來要熟練些。傅君皇出神的看著她的動作,復而重新將視線落迴到自己的麵團上,從新開始揉捏。


    不知道兩人折騰了多久,直到兩人將長壽麵下到鍋裏的時候,天已經擦亮了。


    將自己能夠想到的調料全部都放在了鍋裏,兩人都是盡量的讓對方的味道好些,即便是賣相不怎麽好看,那味道也必須要好些吧。


    將長壽麵端到餐廳裏,兩人相視一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生日快樂。」


    傅君皇的心底一直都是暖暖的,看著安然雙手上捧著的長壽麵,心底一片柔軟。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從來沒想過要說謝謝。


    傅君皇是能不和她說謝謝,是堅決不會說的。在傅君皇看來,他和安然之間的事情,所有的都是理所當然,她的事情都是他該為她做的,她說謝謝他接受,但是他不會允許自己對她說謝謝。


    寶貝對他說謝謝是因為她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情感到底有多重,他不敢告訴她,害怕嚇著她,她還這樣小,他就讓她失去了自由,就這麽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


    安然輕輕地在發愣中的傅君皇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下,那隻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安然很快的就退開了。


    「快吃吧,要不然,一會兒可就不好吃了。」安然的嗓音很柔,眸光柔軟的厲害。


    傅君皇的隻覺自己的嗓子更加幹涸了,他沉默的轉身,從廚房裏接了些許的涼水,滿滿的一杯子水,全部都被他灌下去了。


    而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著的都是安然的麵孔,傅君皇的心跳如雷,他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他現在需要冷靜。


    安然知道他是去做什麽了,也不點破,就坐在餐廳裏,看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笑道:


    「君皇,你再不出來,長壽麵可就要囊掉了。」


    安然的話音剛落,傅君皇就從廚房裏出來了。


    他已經脫下了身上的圍裙,他臉上還有水漬,顯然是剛剛洗了洗臉。


    兩人什麽都沒再說,吹頭,吃麵。


    麵條的口感果然不如外麵的大師傅們做的好,但是此時的他們哪裏還能注意到麵條的口感問題?他們現在心中被充盈著滿滿的愛,即便是這麵再難吃,他們也都會一口不剩的吃下去的。


    七點的時候,傅家人差不多都起來了。


    早餐安然和傅君皇都做的差不多了,保姆阿姨進廚房看到兩位忙了半天後,她緊張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兩位小主子會這麽早的就進廚房,做了飯,她可是知道,今天這兩位可都是壽星。


    「這些都是你們做的?」傅老爺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一桌子的食物。


    其實也沒什麽,安然隻是熬了些米粥,煎蛋,切好的水果,還有兩人大清早出去買的小籠包……


    樣式很簡單,隻是這齣自兩位壽星之手,可真是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傻丫頭,不好好的多睡一會兒,沒事兒起來這麽早做什麽?」徐靜凝握著安然微涼的手,不贊成的看著她。


    安然看著身邊的傅君皇,笑了出來,「被吵醒的啊。」


    聽到這話,徐靜凝瞪傅君皇,「你自己睡不著就算了,沒事兒吵安然做什麽?」


    傅君皇抿嘴,不說話,他自然是不會說他是起來給寶貝做長壽麵的。


    「太太,你們可不知道,少爺是起來給小姐做長壽麵呢。」保姆阿姨將最後的米粥盛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


    她可是看到廚房的垃圾桶裏麵有廢掉的麵團,以她老婆子的經驗可是能夠猜到些許的。


    眾人聽到保姆阿姨這麽說,視線全部都落在了傅君皇的身上。


    「哇!哥哥你好厲害。」傅君雅不可置信的看著傅君皇,在她看來傅君皇就是個什麽都不會,隻知道練兵的人,可是他竟然會做長壽麵誒。


    傅君皇的麵孔有些收緊,顯然,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也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怎麽的。


    傅君毅更是驚奇的看著傅君皇,隨即視線又落在了傅安然的身上,心底是一陣的不公平啊。


    為什麽他哥就沒有給他做過長壽麵呢?這小狐狸為什麽總是能夠得到大哥最好的待遇,為什麽他和她之間的待遇相差怎麽就這麽大呢?


    「哦?長壽麵?怎麽迴事?」顯然,傅老爺子不打算放過這話題。


    傅文安的視線中也是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他和傅君皇相處的比較少,但是傅君皇的威名已經傳到了他們s省軍區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鐵血和冷血。


    傅文安知道自己家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性情,對外他們永遠都是冰冰冷冷的,即便是看起來客客氣氣的,那也是客氣而疏遠的,但是對待自己的家人時,雖然言語不多,卻是總是想著將最好的留給自己的家人,將自己最柔和的一麵留給自己的家人,而不是留給陌生人。


    他聽了不少傅君皇和安然之間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君皇對安然那丫頭好到讓人髮指,但是沒想到能夠好到如此,竟然親手為她做上手麵嗎?


    傅文安的視線落在安然的身上,安然恰好迴過頭來,對上了他審視的目光,安然坦然的接受,甚至還衝著他淡淡的笑了笑,隻是那笑,帶著太多的客氣。


    傅文安差不多從老爺子那裏都知道了她的情況,自然知道她對傅家的情感是什麽樣的,他們對她來說,不過是傅君皇想要珍愛的家人,如果傅君皇和他們之間沒關係了的話,那麽她和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絲毫的關係。


    「怎麽?不告訴老頭子我?」見傅君皇和安然都不接自己的話茬,傅老爺子挑眉。


    安然笑了,「不就是我們給對方都下了一碗麵條嗎?這有什麽好說的?快用餐吧,到時候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傅老爺子探究的看了傅君皇一眼,傅君毅並沒有去看傅老爺子,視線依舊靜靜的落在安然身上。


    在一邊吃飯的傅君雅拉了拉陶語雙的衣服,低聲問道:「媽咪,傅哥哥是不是喜歡姐姐啊?」那眼神簡直就是漏骨的不能夠在漏骨了。


    陶語雙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腦袋,「才多大,就瞎想。」


    傅君雅捂著頭,「才沒有瞎想,這誰都能夠看出來的好不好?」不過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


    客廳中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大清早的,不知道誰會打電話過來。


    沒過多久,管家就走過來,衝著安然道,「小姐,蘇小姐的電話。」


    安然衝著眾人點頭示意了下,方才起身離桌,從管家的手中接過電話來,「餵。」


    「小然小然,生日快樂喲,有沒有很開心?我可是爬起來就給你打電話的喲。」電話那頭是蘇諾軟軟糯糯的聲音。


    安然的唇角上不覺得就帶上了個弧度,「嗯,很開心。謝謝諾諾。」


    「我是不是第一個給小然說生日快樂的,嗯嗯嗯?」聽起來蘇諾很是開心的樣子,她在那邊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對,又突然道,「不對不對,我是不是排除了傅哥哥之外,第一個對你說生日快樂的人?」


    在蘇諾看來,傅君皇肯定是第一個對她說生日快樂的人,就好像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都是小叔叔第一個對她說生日快樂一樣,傅哥哥肯定是早早的就把這個第一的位置給搶走了。


    「是,你是第一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蘇諾在那邊興奮極了,「小然,我一會兒就到了喲,小叔叔說到時候我們在宴廳見,然後……小叔叔你別抱著我,我自己走啦,別那我電話,我要和小然說話啦……」


    安然愕然,果然不過片刻,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變了,低沉的嗓音從那邊傳來,「生日快樂。」「謝謝。」


    「嗯,掛了。」


    三個字過後,電話中果然傳來嘟嘟的聲音。


    安然差不多能夠想像的到在蘇擎天掛掉電話後,蘇諾會是怎樣的反應。


    「誰的電話?」徐靜凝抬頭,看著安然。


    「諾諾的。」安然的唇邊不覺得浮上一抹笑意來。


    「那孩子也算是有心了,大清早的就來給你說生日快樂。」對於蘇諾,傅家的人都是很喜歡的,那麽單純的一個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他們什麽時候來?」傅老爺子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蘇家丫頭了,他可是想她想的緊。


    「他們說直接去宴廳。」聽起來,他們似乎是剛剛起床沒多久。


    是的,蘇諾剛剛從夢中醒過來,她就從被窩裏麵翻身起來,一邊起來還一邊叨叨著:


    「小叔叔,你怎麽就不叫我呢?今天可是小然的生日,我要第一個說生日快樂的。」


    奈何那個被指控的男人就靠在床頭上,促狹的目光緊跟在她的身上。


    蘇諾完全不知,翻出他的手機,直接撥打了傅家的座機。


    看到自己的寶貝和別的人聊的那麽開心,開心的顯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她身邊的事實,蘇擎天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強勢的將坐在毛毯上的丫頭抱了起來,在她的抗議聲中搶走了她的電話,扔下幾個字毫不留情的扣了電話。


    「小叔叔!」蘇諾瞪他!


    蘇擎天完全不理會小丫頭的控訴,就那麽抱著隻身著了他一件白襯衣的小丫頭,闊步向浴室內走去。


    「小叔叔,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知道嗎?你以後再這樣下去,我可是會生氣的,我生氣了,可就……」她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以為他剩下的話全部都被蘇擎天吃進嘴裏去了。


    直到小丫頭氣喘籲籲,在他的懷裏徹底的軟了下來後,他方才將丫頭放下來,讓她在浴室裏站好。


    「洗完澡吃了早餐我們就可以去帝都了,你要是不聽話,今天就不過去了。」這是蘇擎天最厲害的威脅了。


    蘇諾還在想剛才的那個吻,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唇,控訴他,「小叔叔,你怎麽能夠耍心眼?你太壞了!」


    蘇擎天搖頭,將那件寬大的白襯衣脫掉,水的溫度正好後,他方才將她移到淋浴下麵,而從始至終,都是他抱著她洗的……


    傳說中的傅家小姐的成人禮,也是傅君皇和傅安然的生日宴會舉行地點就在徐靜凝手下的一處星級酒店內。


    這座酒店在帝都乃至全國都是比較出名的,這一天整座酒店停業,全心全意的準備著這一次的宴會。


    沒有請帖的人是進不了酒店大門的,大門處就有不下十個看起來訓練有素的保安,他們身著保安製服,表情嚴肅的看著每一位貴賓,檢看著每一張請帖。


    上頭有吩咐過,不能夠有絲毫鬆懈。


    當所有的人都進去後,宴會才真正的——


    開始了——!


    ------題外話------


    這幾天的章節裏麵雖然有過度,但是裏麵都埋下了不少的坑,不曉得妞兒們有木有看明白啊~


    藍後謝謝君哥每天的花花~還有新妹紙的鑽鑽,在藍後,慧慧你貌似木有領養銀喲~


    藍後藍後,我想問下……囧,腦子不好用了,每次都是在更新完畢後再想起來要說啥,但是現在忘記了囧……好吧,我腦子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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