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葉兢兢業業,忙於籌備工作之際,他“東窗事發”啦。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在陸懷庸引領著白葉,抵達江南圖書館的時候,就有人目睹他們的蹤影。


    開始的時候,也沒人琢磨太多,隻是好奇陸懷庸躲去圖書館幹嘛,為什麽白葉還在邊上隨行……


    但是有些事情,經不住推敲。一推敲,真相就出來了。


    在這風口浪尖上,陸懷庸居然與白葉混在一起,一些人腦子靈活轉得很快,瞬間就有了一個想法。


    該不會,思想者雕塑的創作者,就是白葉?


    對,肯定是他……


    得到了這個結論,許多人覺得恍然大悟。


    “我說呢,這麽有內涵的作品,到底是誰的作品。原來是出自白葉之手,也不難理解啦。畢竟成熟的風格,打動人心的感染力,也不是普通雕塑家,可以辦到的事情。”


    這評論也有幾分馬後炮的嫌疑,卻代表了許多人的心聲。


    在現代這個社會,懷才不遇或許有。但是在行業中,有潛力的新人多數是科班出身,在學校接受了教育,如果有才華的話,很容易脫穎而出。


    參加各種活動、比賽,拿到了什麽獎項,基本在各大藝術畫廊、公司掛了名字。有些天才,甚至才進學校,就被盯上了。畫廊、藝術館,推薦的新人,十之八、九,就是在列表上。


    所以當陸懷庸力推雕像之後,許多人就開始揣測,到底是哪個年輕雕塑家入了他的法眼,讓他不遺餘力推薦。


    但是猜測幾天,又聯係不上陸懷庸之後,就有人覺得不對勁啦。如果隻是單純的推薦新人,沒理由這麽神秘啊。


    畢竟對於新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曝光率。


    名氣越大,越有好處。走神秘路線,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底細,這不是新人的風格。


    有聰明人覺得,這可能是某個成名雕塑家,在嚐試新風格雕塑,所以才這樣藏頭露尾。


    問題在於,這個推測沒有足夠的信息,未能成立。


    不過當陸懷庸與白葉聯係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推測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覺得可能性很大。


    畢竟白葉在大家心目中,可是抽象雕塑的代表人物。哪怕對方,也有蒙紗少女雕塑,這樣的經典作品在身。


    但是大眾的印象,輕易不會改變的。說到底還是空中之鳥,以及空間的連續的獨特形體,在業界的評價更高。


    蒙紗少女這個作品,或許在普通人眼裏,那是驚豔的神作。但是在專業人士心裏,卻是白葉討好世俗,自甘墮落的象征。


    有人揣測……


    白葉是不是被罵了,所以有新雕塑作品麵世,才幹脆隱瞞了自己的姓名,直接把作品推向市場,接受大眾檢驗。


    這樣的舉動,在業界不算新鮮。


    曾經有一些名家大師,受盛名所累,創作了東西,也是以匿名的形式發表,一探風向。


    大家見怪不怪啦。


    最關鍵是,研究最近的行業新聞動態,大家也覺得,這是白葉的報複啊。畢竟段囂碰瓷,在業界也算是沸沸揚揚,但是白葉一直沒有迴應,大家還以為他聰明機警不上當,來個冷處理。


    可是現在新聞一出,一些人也意識到了真相。白葉不是冷處理,而是陰險的迂迴一刀,直插要害。


    類似段囂風格的雕像,比段囂的作品更引人注目。


    這算不算是巨大的打擊?


    “砰!”


    某個住宅客廳中,段囂把看得見的東西,全部砸個粉碎。


    “卑鄙。”


    “無恥!”


    “陰險小人。”


    段囂破口大罵,他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還在猜測,哪怕有七八成的把握,覺得思想者雕塑是白葉的作品,卻不敢十足肯定。但是他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一瞬間,直覺本能確定這是真事。


    百分之百,就是白葉。


    一股無名怒火燃燒,讓他控製不住自己,宣泄。當他把最終一張沙發費力搬起來,砸向茶幾的時候。


    黎總出現在廳門口,陰沉著臉大喝:“鬧夠了沒有?”


    “……”


    段囂身體一僵,慢慢地迴頭,一臉憔悴的神色,仿佛幾天沒有休息好,眼圈都黑透了,整個人很頹廢。


    黎總皺眉,感覺再這樣下去,段囂恐怕要廢了,他的投資也要隨之打水漂。不過他也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鼓勵、安慰,或一起痛罵白葉,也於事無補。


    段囂這是心病,還需要心藥醫。


    當下,黎總直接道:“段囂,你還有一個機會,可以向大家證明你並不比白葉差。”


    “什麽?”


    段囂猛然抬頭,死寂的心神多了點神采。


    果然有效。


    黎總微不可察地點頭,繼續說道:“你知道白葉與陸懷庸,為什麽要去江南圖書館嗎?”


    “為什麽?”段囂的聲音,很嘶沙。


    黎總冷笑道:“因為江南圖書館的館長,袁瑞院士委托白葉製作一件雕像,以在之後的文化交流活動上展出。”


    “實話實話,這個文化交流活動,那是世界級的,到時候界各國的名人、文化學者,共聚一堂。”


    黎總徐徐道:“說不定還有政要、首腦之類,也會出席活動。白葉的作品,在這樣的場合中展出,對他的聲譽無疑是極大的推動。”


    “砰!”


    段囂臉色鐵青,又忍不住砸東西。


    一隻茶寵,在黎總的腳下四分五裂,他眼睛不眨,神色絲毫不變,隻是聲音冷了幾分:“段囂,你浮躁了,失去了理智,隻剩下無能的狂怒。這種狀態,怎麽打敗白葉翻身?”


    段囂身心一震,也終於恢複了冷靜,以嘶啞的聲音道:“黎總,我還有機會嗎?”


    “怎麽沒有?”


    黎總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意味:“袁院士的委托,就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


    段囂遲疑:“他委托的是白葉。”


    “你管他。”


    黎總冷笑道:“反正你做好了雕像,在交流會的當天直接運過去。我會安排好,你的雕像與白葉的作品,放在一起展示。”


    “啊?”


    段囂心中悸然,瞳孔猛地收縮:“這豈不是……”


    黎總目光閃爍:“兩件雕像擺在一起,誰的作品更好一目了然,這才是碰瓷的至高境界。”


    “不過這也意味著……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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