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中文網】,為您提供高速文字首發。師父和那南海劍妖上了寶塔峰,這兩位都是當世間的尖高手,自然不用我操心,而我在峰下等待著。正是無聊,卻沒想到左畔的林中突然有諸般鬼火浮現,山風唿唿,頗為古怪,瞧得人心中怪不安的。


    我舉起手,七劍立刻朝著我靠攏,作防備狀,而茅山一邊,則已茅師叔為首,他眯著眼睛打量遠方,問我道:“誌程,你待如何?”


    我遠眺而去,有些擔憂地對他說道:“茅師叔,遠處鬼影浮現,我擔心跟昨日我遇到的湘西鬼王有關,若是如此。我一定得去瞧一眼的,你且在這裏等待,我過去探一下對方虛實。”


    茅師叔聽我說起,不由得皺眉說道:“你師父吩咐我們在此等待。你倘若離去,隻怕不太好啊?”


    我微笑著說道:“事有輕重緩急,也有臨場應變,凡事若是不變通,隻怕會錯過許多東西;我身邊有幾名兄弟。倒也不會妨礙太多,至於這陳慎,我讓他留在此處,拜托茅師叔多加看管才是。”


    我在宗教局做慣了老大,擱我師父麵前那肯定是得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在烈陽真人麵前,則沒有唯唯諾諾的必要。


    我有我的判斷,除了我師父。不會受任何人的牽製,茅師叔曉得我的性子,自問也沒有能力管我。於是哼了一聲,示意符鈞過來,看住陳慎,而我與那家夥交代幾句,讓他老實安分一些,若是有所異心,我可沒有那麽客氣。


    豆子改名陳慎,又被我師父傳授的那一段經訣降服過後,整個人都變得恭謹多了,頭哈腰,顯得十分無害。


    我又吩咐了一下符鈞,讓他務必打起精神,在師弟不見的這段時間裏,我們想要找到那黃山龍蟒、黑花夫人,這家夥是唯一的線索,可不能讓他找到機會逃離,符鈞嚴肅地了頭,讓我放心,不要掛念。


    我與這邊交待清楚,方才帶著七劍,朝左側那飄蕩著鬼火的林間走去。


    一行人越過兩道土埂子,來到了林邊,這兒草木茂盛,暗處不知道有多少蟲子在低語鳴叫,而我們在遠處瞧見的那鬼火,就在前麵的不遠處,飄來飄去,仿佛有意識一般的精靈,我揮了揮手,尹悅一馬當先,飛身躍上了樹林之上。


    她幾個閃身過後,沒一會兒便迴來給我匯報,說沒有瞧見裏麵有什麽動靜,這些鬼火,仿佛就隻是從地裏麵冒出來的。


    果真如此?


    盡管我對尹悅的探察能力十分信任,但是卻有想不明白這林子裏怎麽會平白無故地生出這麽多的鬼火來,事出詭異,必有蹊蹺。我帶著七劍呈扇形而入,緩步向前,來到了林間的空地上,瞧見前方果然有鬼火浮動,伸手過去,卻瞧見那鬼火與尋常墳地裏的並不相同。


    這鬼火雖然外麵有瑩藍之色,然而內裏之中,卻有一兒星芒閃爍。


    我認真地觀察著鬼火之中的星芒,卻發現裏麵蘊含著極為複雜的符文印記,裏麵體現出來的異樣之美,讓人實在難以言敘。


    我伸手,那鬼火在我的手掌上不停旋動著,它似乎害怕我身上的氣息,想要逃離,然而哪裏能夠逃得脫我的掌控,左右搖晃,卻一直不得離開,我感受著上麵傳來的灼熱,以及內中包含的一絲冷意,仿佛並非這世間所有,正疑惑間,突然頭的寶塔峰上,傳來了一陣宛如鷹唳的尖叫之聲,卻見一隻翼展十幾米的巨大鳥禽出現在雲海之中,不斷翻騰而起。


    這般巨大的鳥類,已經並非自然界中所能夠瞧見的普通物種了,我當日瞧見的風魔原型,恐怕都不如這般恐怖。


    我不知道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這一聲鷹唳之後,諸般鬼火突然在一瞬間受驚了,朝著某一個方向倏然飛去,我下意識地帶頭追逐,然而那鬼火卻越發地快了幾分,如此深入林中幾裏路,我瞧見前麵的鬼火在一瞬間集結在一塊兒,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舉手發布命令,讓眾人戒備,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卻見那火焰凝結的一瞬間,卻是有一個黑髯中年從裏麵走了出來,目光一掃,瞧見了我們,抱拳說道:“太上峰徐晨飛這廂有禮了,不知道諸位道友在此,所為何事?”


    太上峰是滇南眾山之祖老君山的主峰,當年日軍全麵侵華,並且動用俗世力量的手段來打擊中華各大修行門派,大批修行者隨著國府遷往渝城,形成了一股龐大的修行力量,抗戰勝利之後開始分歧,一部分各迴家鄉,一部分成為了當時國府的高手,後來撤往了寶島,也有一部分加入了新社會。


    而另外還有部分誌同道合的道友,心誌高遠,不問世事,便前往滇南一帶,最後落戶於老君山的太上峰。


    簡單來講,太上峰有兒類似於東北的羅滿屯,山頭林立,不過對外又自成一體,特立獨行,不過後來也逐漸為朝堂所用,滇南宗教局的一眾高手,許多就出身於太上峰,譬如與我有過交往的烈火岩豹張金福、旱煙羅鍋、殷義亭殷老等人,便也都是。


    有著這份淵源,我自然不會對這位出身太上峰的人太過於苛刻,當下也是報上了名號,那人臉色肅然,抱拳說道:“竟然是茅山宗的陳師兄,失敬失敬。”


    我問他在此處幹嘛,對方說路過此地,瞧見諸多陰靈之氣,便起了煉製之心,於是才施法而為,不曾想驚擾了我們,實在得罪。


    我擺手而笑,說既是如此,倒也沒有什麽怪罪的,不過此地兇險無比,各處人馬匯聚,若是修行,還是需要心一些。


    那徐晨飛又是一禮,對我甚為恭謹,而就在這時,他的耳朵一動,右手做了一個法決,按在了胸口的一塊碧玉之上,裏麵卻是傳出了一個焦急的聲音來:“徐師兄,你快來,我們在丹霞峰這邊發現了巨蛇爬行過的痕跡,侯師叔說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尋的那龍蟒,你且快來搭把手……”


    這聲音十分細,不過我的聽力驚人,倒也能夠勉強聽入耳中,而徐晨飛似乎意識到我在聽這話兒,下意識地鬆開手,不再接收,而是尷尬地笑了,衝著我拱手說道:“我老徐素來敬仰徐師兄的為人和手段,若是有機會,一定跟你喝頓酒,不過兄弟我這裏還有一兒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就此別過。”


    他不等我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仿佛就怕我追問一般,而瞧見他的離去,張勵耘在我旁邊輕聲說道:“此人煉鬼的手段出神入化,十分了得啊?”


    我能夠聽明白張勵耘的意思,不過這煉鬼一道,其實也是修行的一種途徑,並不是所有修煉鬼道的人,心腸都不好,我茅山宗聞名於世的,除了降妖除魔之外,還有諸般法門,也是與禦使鬼物有關,不能一概而論,便比如我師叔梅浪,以及徐淡定,便是其中一例。


    我並沒有阻止徐晨飛的離開,不過心中卻生出了幾許想法來,迴身找到了茅師叔,這時師父倒也還沒有迴來,我將此事跟他說明,茅師叔顯得十分激動,說那畜生既然已經出現,不如我們趕緊過去瞧一瞧?


    話說如此,但是我師父沒有來,事情就變得有些棘手,茅師叔說不如讓他上到峰去,與師父提起。


    我考慮了一下,說不如這樣,你依舊帶著人在此等待,而我則帶著手下七人先行前往那丹霞峰,探明情況,一旦有確切的消息,我立刻發信號,而倘若是假的,那麽我們就在丹霞峰等待他和師父一眾人等的到來。


    茅師叔想了一會兒,同意了我的方案,於是我將地圖打開,仔細觀察了一下路線之後,與茅山眾人分開,帶著七劍前往附近不遠的丹霞峰。


    我說的不遠,指的是直線距離,望山跑死馬,我與七劍一路潛行,等望到丹霞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四處一片黑暗,而我們在來的路上,還碰到一波匆匆而過的行人,雖然不知道什麽來曆,卻也曉得都是有著身手的修行者,我們避而不見,不過瞧見這些人熙熙攘攘而來,心中不由得多出幾許隱憂,不知道在這天下英雄會黃山的當下,能否虎口拔牙,將那龍血結晶給拿迴來。


    而就在我們快要靠近丹霞峰的時候,突然瞧見前麵有激烈的追逐,兩個人影在林中飛速穿梭,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有四五個雙手前伸的僵硬身影,不斷地跳躍著。


    這些僵直身影動作十分古怪,全身上下仿佛柔不得一分,不過速度卻極快,雙腳一地,那人便騰空而起,直飛四五米。


    這去勢驚人得很,我瞧見前麵奔跑的那兩個人影踉踉蹌蹌,仿佛就要被追上一般,心中不忍,讓尹悅先行前往,過去查看一下情況,若是後麵幾個不是人類,也可以幫著搭把手。


    尹悅離去,而我的心中忽然一動,眯著眼睛瞧了過去,卻發現那奔逃的兩人之中,其中一個,真的很像我那失蹤的師弟。


    難道,他真的救出了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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