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神姬飄然遠去,而我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瀕臨心髒位置的寒冰精元被挪開之後,小白狐兒終於能夠放心運用自己身上的勁氣。此刻也是活力十足,一掃先前那懨懨的狀態,瞧見我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頓時就叉著腰,衝著我說道:“哥哥,你是不是被那狐狸精給誘惑住了?”


    我從沉思中醒轉過來,瞧見小白狐兒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還說別人是狐狸精,那你自己是什麽?”


    小白狐兒揮揮小手,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我這可是在代小顏姐姐看著你呢,你瞧那惡女人平日裏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臨走時說的那話兒,卻這般的曖昧,我看他們天山神池宮勾搭男人的招數都是有遺傳的,不得不防呢!”


    我摸了摸小白狐兒的小腦袋,帶著她往迴走。一邊四處張望一番,一邊低聲說道:“我剛才在做一個實力推演。”


    “什麽推演?”


    “你想啊,為什麽龍在田能夠成為天山神池宮的駙馬,而銀姬公主郎情妾意的北疆王卻得在外麵遊蕩二十年呢?神池宮的內宮之中,除了宮主和大長老之外,還有無數豪門貴胄、長老,這些人哪個被龍在田收買說服了,哪個又是忠於原來宮主的,這個必須得搞清楚。才能夠明白敵我雙方的籌碼如何。這些神姬根本就沒有搞清楚,她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孩子而已,過於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知道世間的險惡、人心的恐怖……”


    小白狐兒十分讚同我的這個說法,很肯定地點頭說道:“嗯,她別看長得漂亮,人卻傻不隆冬、二啦吧唧的,哥哥你可千萬別喜歡她啊!”


    呃……小白狐兒說什麽都能夠繞到感情之事上來,著實有些讓人頭疼。


    逛了一早上。又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們也沒有再參觀交易會的心思,帶著一早上的收獲往迴趕,到了客棧的時候,發現平日裏一到中午就顯得十分熱鬧的大堂裏麵,人數稀少,想來應該是都去參加交易會的緣故,迴到小院,北疆王依舊沒有迴來。於是我就將手上的包裝打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來。


    雖說天山神姬說我們買得實在是太劃不來了,不過那是她見慣了好東西的緣故,就我覺得,這東西倒是大大地賺了,特別是當我將飲血寒光劍給放入八寶囊之中的時候,更是有著十二分的滿足。


    一直以來,我都為如何隱藏這長劍而頭疼,平日裏都是將它的劍匣偽裝成規劃院裝規劃圖的那種畫筒,不過弄得跟自己是文藝青年一般,現如今將八寶囊納於懷中,需要用的時候,直接拿出來,那瀟灑勁兒,可是爽利得緊呢。


    我將一堆行李和隨身之物都放入了八寶囊中,而旁邊的小白狐兒則眼巴巴地看著我,瞧見她這可憐模樣,我不由得笑了,遞給了她一個,然後說道:“我一個,你一個,還有一個,我留給小顏,你沒有意見吧?”


    對於這樣的“分贓”辦法,小白狐兒表示出了十二分的讚同,眉眼兒都笑彎了,而我又把玩了一番羽麒麟套件和小葫蘆裏麵的洗髓小還金丹,愛不釋手,苦想了半天,最後決定將這一半的洗髓小還金丹拿出來,上貢給師父,也算是報答他當年的賜書之情。


    如此盤算一番,心中當真是甜兮兮的,美得很。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讓人忐忑了,我們在客棧等了大半天,北疆王依舊沒有迴來,我讓小白狐兒到他房間去瞧了一迴,發現行李被褥都還在,並沒有離開的跡象,心中擔憂不已,當下又去交易會找了兩迴,都沒有瞧見他的身影,我和小白狐兒猜測,這家夥可能跑到那個所謂的修煉密林中去了,要不然我們差不多轉遍了大半個冰城,怎麽會看不到人呢?


    又或者,他跑到神池內宮裏麵去私會銀姬宮主了?


    我頭疼欲裂,找得煩躁不堪,眼看著到了傍晚時分,當下也是不再去管,而是返迴了房間裏,雙腿盤坐,閉目養神,準備著最好的狀態,以不變應萬變。


    如此一直打坐到了深夜,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我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躍而下,推開門,卻見到一個黑影從院牆那邊如狸貓一般翻了過來。


    我認真一瞧,卻見此人就是我找尋一天的北疆王。


    北疆王也瞧見了我,略微一愣,笑著對我說道:“長夜漫漫,怎麽半夜跑到院子裏來嚇人?”


    我笑著說道:“田爺,等候一天,有事商量,可有時間?”


    北疆王提起手上的油紙包,哈哈一笑道:“我這兒帶得有醬牛肉和烤羊腿,房間裏還有酒,你若是不怕消化不良,便來我房間吃個夜宵便是。”


    我拱手說道:“也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北疆王一邊張羅吃食,一邊問我道:“小丫頭情況怎麽樣,若是太冷,我這裏還有點藥酒。”


    我看差不多收拾妥當了,左右一看,低聲說道:“房間裏麵說話,可安全?”


    北疆王將酒杯倒滿,一口飲盡杯中瓊漿,辣得直吸氣,接著傲然說道:“這世間,隻有我偷聽別人談話,能夠偷聽我說話的人,少之又少,而在天山神池宮這個地方,除了地下的那個老家夥,沒有誰敢來招這晦氣。”


    得到北疆王的承諾,我當下也是拿出神姬的信物,將今天碰到天山神姬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給他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這事兒關乎到很多人的命運,在北疆王麵前,我倒也不會繞這些彎子。


    北疆王原本還在一口酒、一口肉,心無旁鷲地吃著,結果聽到後來,那酒也不喝了,桌子上麵的菜不沒有再動,而是期期艾艾地說道:“神姬她真的這麽說?”


    我點頭,開誠布公地說道:“她嘴上雖說恨不得殺了你,但是最終還是委托我過來找你尋求幫助,想來對你這個親爹還是認可的––田爺,我說你行啊,連天山神池宮的宮主你都泡上了手,而且還讓人家給你生了一個女兒,這手段,能教教我不?”


    聽到我話語裏麵的調侃,北疆王的笑容變得極苦:“小陳,你剛才的擔心並沒有錯,有一個情況你可能也許不太了解,這裏間地位最為超然的大長老,便是龍在田的娘親……”


    北疆王這一句話說出來,我所有的疑惑都豁然開朗了,原來如此,北疆王和神池宮宮主之所以分離,那龍在田之所以能夠娶得美人歸,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


    雖說不知道大長老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和立場,但是有著這樣的背景,龍在田能夠橫著走,也不是沒有道理。


    對於現在的難題,我有些苦惱,對北疆王說道:“田爺,這事兒其實跟我無關,不過你女兒既然非要將我給攪到這裏麵來,並且以尹悅的性命作為威脅,我就不得不插入其中,但是我對這神池宮的狀況並不了解,心裏麵可也沒有底,您說說,這內宮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會站在龍在田這一邊,有多少人會聽從神姬的號令,拿起武器來跟龍在田和魯道夫這夥人幹仗呢?”


    北疆王苦笑著說道:“神姬這孩子許是自小沒有受到過什麽父愛母愛,性子格外的孤僻和冰冷,使得她雖然在神池宮中地位超然,但是並沒有什麽可以倚重的親信,即便是阿史那將軍,跟她也沒有什麽情分,而她唯一的優勢,也隻有此刻的身份了,然而即便如此,這點優勢也有可能被龍在田一幫人給抹殺掉。至於龍在田……”


    我抬起頭,期待地看住他,結果北疆王卻還是說出了一個讓人氣餒的事實來:“除了大部分的中立派,龍在田在內宮之中的死黨便有四成之多!”


    四成的死黨,而其餘明哲保身的人隻需要稍微撩撥和裹脅,天秤也就百分之百地朝著他那邊傾斜了。


    聽到這兒,我喝了一杯酒,苦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馬上就收拾包袱離開這兒吧,若是時機合適,我便能夠避開這一場風波,至於小白狐兒身上的寒毒,一年的時間,我有的是辦法解決。”


    北疆王看我打了退堂鼓,當下也是笑了,接著說道:“你先別急,我這兩日奔波忙碌,倒也不是瞎逛,天山神池宮的內宮橫行霸道,不過外宮卻並非沒有高手,盡管被嚴格封鎖,但是人員基數在那兒,總會有些天才出現,所以如果聯絡得當,勝率倒也不小––這兩天我一直頭疼兩件事情,不過既然你加入進來,倒是了卻了我的許多麻煩。”


    聽到他話語嚴肅,我當下也是拱手說道:“北疆王,以你我二人的交情,無須多言,你盡管吩咐便是了。”


    北疆王倒也不客氣,直接用手指沾了點酒,然後對我說道:“揭露龍在田勾結光明會的事情,需要兩個重要步驟,第一就是防止他狗急跳牆,利用親信封鎖百米冰窟;第二件,則是怕他解開修煉密林的時空裂縫……”陣以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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