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天一黑,客棧就打烊了,大門緊緊關閉這,所以店小二們對於突然從源朔房裏走來,要在開兩個客房的梁蕭和瀟湘妃都大感意外,倒是金老板似乎毫不壓抑於他們的出現,見和源朔是一夥的,立馬就在三樓再開了兩間天字房給他們,此時,梁蕭正在屋裏躺著,看著那幅掛在牆上的畫卷,心酸纏綿間,不禁渾渾噩噩的睡下了。

    而就在外麵的走廊上,冉月緩緩走到他隔壁的瀟湘妃的房間,敲響了房門:“瀟瀟,睡了嗎?”

    咯吱一聲響,隻見瀟湘妃打開房門來:“是月姐姐呀,快進來,外麵風大。”於是牽著她的手進了房間,把門關緊了些。

    冉月坐下來,這間房和她的規格倒也相仿,隻是從靠外的窗戶看去,卻是沒有桃樹的,空蕩了許多,瀟湘妃連忙給她倒了杯茶,從床上拿出條小攤子蓋在她膝蓋上:“這個時候天最涼的,蓋上些免日後積下病根。”

    冉月微笑著說了聲謝謝,她不知道瀟湘妃是無意識的把自己當做了水千秋,還是一向做事都如此關懷備至,心裏都不禁覺得這女生很討喜,她一手靠在桌上,一手拿著茶杯說:“這個時候來,沒有打擾你睡覺吧?”

    瀟湘妃搖了搖,看著窗外天邊說:“以往在山上的時候日日都比這時睡的晚,而又起的早,怎麽會打擾呢,卻不是月姐姐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麽事嗎?”

    冉月放下茶杯,拉了拉膝蓋上的攤子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來問問那位水姑娘的事。”

    瀟湘妃怔了一下:“水姑娘?”隨即反應過來:“是秋姐姐啊,打探她的事情做什麽?”

    冉月猶豫了下,她低頭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畢竟這件事終究太過靈異稀奇:“實不相瞞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睡覺時,在夢中一直夢見一個穿著嫁衣的姑娘,她背對著我,站在山巔,望著一抹夕陽,每次在這個夢裏醒來後,我總是不自覺的感到一陣悲戚,落下眼淚,而剛剛我在看到梁大哥他的那張畫卷時,突然發現,我夢裏的姑娘身上穿的嫁衣,就和畫上水姑娘穿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敢肯定,在我夢裏出現的那個人就是她,因此想來問問你,這個夢到底是怎麽迴事,還想再問問更多的關於她的事,看看能不能有些線索,為什麽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說完,不僅瀟湘妃的臉色大變,就連她自己也不禁覺得背後發涼,確實,一個在幾百年前死去的人幾百年後在自己的夢裏出現,而且不止一次,尤其當這個人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時,任誰都都會感到害怕。

    瀟湘妃看著她的臉色也不好看,連忙又倒了杯茶給她:“你是說你做了兩生夢?”

    冉月不解的看著她:“兩生夢?什麽意思?”

    瀟湘妃站起來一邊走一邊給她解釋著:“兩生夢是指在人死亡後,靈魂已經步入輪迴,但因為生前還有未完結的心結,因此他的意念對進入到某個人的夢裏,讓別人看見他的心結,從而希望能夠有人代替他完成這件事。”

    冉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看著茶杯:“那就是說我相當於繼承了水姑娘的一樁心事,她通過夢境繼展現給我?”

    瀟湘妃恩了一聲:“是這個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是秋姐姐的話,而你們又不相識,並且聽各位說的,你們來自不同的時代,那麽她怎麽會把這個夢托付給你?正常情況下,應該會托付給她生前最重要的人,或者最親密的人才是,況且一般的兩生夢不可能穿越太長的時間才在別人身上出現,除非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非常重要的事?”冉月不明白的搖了搖頭,她除了在夢醒來厚莫名其妙的想哭外,其他的根本沒感覺有什麽重要的事在夢裏出現。

    瀟湘妃坐下問她:“你還記得在夢境裏,都看見了什麽嗎?除了山崖,陽光之外?”

    冉月此時細細的迴想起來,那個夢每次她總感覺朦朦朧朧的,像被霧覆蓋著一樣,除了那女子永遠不變的背影和嫁衣外,她幾乎再也看不清什麽來,每當她想轉過去看那女子的臉時,她就會被一陣心酸驚醒,隨即眼淚濕了一片。

    她在努力的迴想了幾分鍾後,實在是再也想不起來有什麽,於是對瀟湘妃說:“不行,我總是除了那些之外,其他的都沒有看清,不知道夢裏還出現了什麽。”

    瀟湘妃哦了一聲點點頭,她想了一會告訴她:“可能是你的意識還不夠明朗,也或許是她的意念還不打算把全部的夢境告訴你,因為你看到的是她的夢境,所以心酸的感覺也由她的意念得來的,這一定是件令她感到心酸的事,既然目前來說還看不清夢裏究竟還有什麽東西出現,那就隻有等到完全展示出來才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聽到這裏,冉月不禁一陣鬱悶,原來每次被心酸驚醒,都是來自水千秋自己的感受,那麽她也真夠倒黴的,白白替她掉了那麽多的淚。

    不過話說迴來,既然她把夢寄托給自己,那就一定是有原因,何況她是一個這麽厲害的法師,當中一定有她的考慮,好吧,反正既然已經流了那麽多次淚了,那也不在乎再多流幾次了,隻有把夢境完全展示出來才能知道她有什麽未了的心事,不然難道自己要一輩子被這個夢所困擾嗎?

    不,睡覺就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她可不能拿自己的臉開玩笑。

    冉月想了想,又想起梁蕭和水千秋之間的愛情,終究覺得那個夢一定和他有關,不然怎麽會穿著嫁衣呢?在不到一分鍾的考慮後,她決定了,下次再做這個夢時,她一定把夢境看清楚,這不僅是在幫自己,也是在幫他們。

    其實梁蕭也真是可憐,至少她在夢裏還能看見水千秋,說不定把夢看清楚後還能和她說說話,而他隻有那副冰涼的畫,畫上的佳人笑的越美,他的心就越痛,她突然有種想把夢給他的想法,她根本就是個局外人,隻不過和水千秋碰巧長得一模一樣罷了,到頭來讓自己一直夢到她又有什麽用呢?倒不如給愛他的人做去,雖然醒來會很痛,但至少夢裏舔過。

    冉月淡淡的吐了口氣,她想了想交代了一句:“先不要跟其他人說這件事,尤其是梁大哥,等我把夢看清楚,弄明白水姑娘到底還有什麽未了的心事後再告訴他們,我不想梁大哥再傷心這個做夢的人不是他了。”

    瀟湘妃點點頭,她自然是明白絕不能告訴他這件事,否則他又該心痛好一陣,他難受,看著的人也難受。

    此時,已經大概淩晨三點鍾,冉月又和瀟湘妃聊了一會,越發喜歡她,如果說莫離是個穩重可靠的姐姐,銀鈴是個精靈閨蜜,那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不僅懂人心思,而且很好聊的開,兩人一見如故講了很久,快天亮時冉月才迴房小睡了一會,似乎是跟她把事情聊開來,明白了那個夢的來由,更或許是因為某人封住了她昨晚的記憶,這一覺睡的很香,直到中午吃飯時,有人來叫她,才懶懶的伸個懶腰醒過來,推開窗,陽光明媚,身體也輕盈了許多,感覺格外舒暢。

    而那些桃花也在陽光下翼翼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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