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的是心病。


    身體的病好治,喝藥就好,甚至是吃她宮裏,從空間裏拿出來的藥膳就好。


    可心裏的病,它怎麽都不好癒合。


    涵妃一坐下,康熙就看著她,眼眶都紅了,“涵涵,二哥去了,五弟也走了。”


    男人嘆息一聲,就拉她坐下,二人十指相扣。


    涵妃靜靜的聽男人說他跟裕親王福全的點點滴滴,這一輩子,裕親王福全卻是忠心耿耿,康熙所經歷的大小磨難來看,都少不這個二哥的身影。


    如今,這忽然就病逝了,男人心底難過是正常的。


    恭親王常寧,雖然因為吳三桂的事情,跟男人曾經有過分心,但是大體在晚年的時候,感情是修復了不少。


    這會兒,也聽著人沒了,推己及人,康熙現在還在的親人越來越少,加之兒子們為了皇權,爭鬥越發激烈,難過男人一下就被打擊的一病不起了。


    涵妃咬了一勺餵給男人,男人卻是將頭橫著擺,“苦的,朕不喝。”


    她氣結,這還撒起嬌來了。


    涵妃放下藥碗,也不餵藥了,而是朝男人道:“三爺,臣妾疼。”


    一句話 本來先前還睡著撒嬌,滿臉病色的男人,立馬起來,將女人抱在懷裏,焦急的喊道:“涵涵,你哪裏疼?朕馬上給你叫太醫。”


    她被男人一把抱緊在懷裏,一遍遍的焦急的喊道,他是真的怕她出事。


    涵妃搖搖頭,聲音輕輕道:“三爺,你摸摸,這裏,它疼。”


    女人將男人的大手放在她心口,讓男人感受著掌心的心跳,一愣,男人看著眼前一張沒什麽變化的白嫩小臉上,停了良久,最後才重重的將女人抱在懷裏。


    他將整個臉都脈在她脖間,聲音帶著沙啞,“涵涵,就這一次,過了三爺還是你的三爺。保成他不聽朕的話,執意要去弔唁那個罪人,二哥五弟也走了,以後,朕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說來說去,心結還在太子這裏。


    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隻是壓垮這根神經的稻草。


    涵妃一下下拍著男人的肩膀,嘴裏哼著哄寶寶們睡覺的小調,她在他耳邊低聲清唱,一下一下安撫,隻是相互搖晃間,很快男人就在她的哼唱聲中,慢慢發出淺眠。


    男人在她懷裏睡著了。


    梁九功一進來,十分震驚,萬歲爺竟然睡著了。


    這麽多天,他可是知道,萬歲爺從來沒有睡過好覺。他忙朝涵妃一鞠躬,輕聲問道:“娘娘,可要將萬歲爺叫醒?”


    涵妃擺擺手道:“藥端下去,去讓景萃配點平日你本宮用的藥膳過來,萬歲爺的身子無礙,得的都是心病,以後你們少在他跟前提裕親王和恭親王的事情。”


    梁九功一愣後,忽然驚訝的看著眼前一身氣勢的貴妃娘娘。


    心裏感嘆這位娘娘的聰慧和能力後,最後‘喳’一聲就下去準備了。


    而這頭,康熙睡了好一會兒才醒來,一醒來就見女人一直抱著自己,沒讓他離開,康熙心底就跟火爐烤著一般,整個身子,乃至心髒都暖暖的。


    這樣的女人,充滿了母性光環,康熙早年皇額娘不在身邊,他從來沒有享受到過這種愛,這會兒感受著,他隻感覺眼前的女人美,很美很美。


    大抵在每一個幼年孩子的眼中,自己的母親都是十分美的,何況,女人本就長的傾國傾城,又保養的這些年一張如玉的臉蛋兒,似乎從年沒有變過。


    歲月偏愛這樣的女人,更是善待心底善良的女人,他能得涵涵一直在身邊,康熙是真的很滿足。


    這會兒,他拉著她,兩個人重新換了個位置,換為男人抱著女人。


    兩人的腿相互盤坐著,男人就這麽從身後抱著女人,下巴靠近女人的側臉,兩人臉頰靠著臉頰,男人溫柔的聲音傳來了,


    “涵涵,先前,朕似乎夢到皇額娘了,夢到她在給朕唱歌給朕聽,這麽多年了,她幾乎連朕的夢裏都很少靠近。她是不是在怪朕?”


    涵妃的手指被男人的手握著,她也離不開,便任由男人握著,她這才歪頭笑了笑,“傻三爺,這天下,哪有父母怪兒子的?”


    “真的?”


    男人的聲音微微一上揚,臉上的笑意起來,他剛剛就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發現這會兒的涵涵,就傻傻的掉進他話的陷阱裏,但是他喜歡她會兒的樣子。


    他皇額娘從小就不在身邊,又哪裏會唱歌給他聽。


    先前是女人的聲音,伴隨著他淺淺的入眠。這可,他發現也就隻有在女人身邊的時候,他會感受到異常的安心,人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看著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每一個眼神和笑容,無一不美好,無一不好看,上天到底待他不薄。


    “真的,三爺是天下最最好的君主,也是最好的兒子。三爺放心。”


    女人的聲音一響起,男人忽然又想起,很多年,他問過她,‘是不是最好的丈夫?’


    當時女人的答案是,‘君心似妾心。’


    是以這會兒,他又握緊了她的手,再問了一句,“那涵涵,你的三爺,可是你最好的丈夫?”


    涵妃本來準備好了一大堆的話準備安撫男人,卻沒想到,最後男人又問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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