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哥,我就是要她當老婆,誰說都沒用,你要是和猛哥逼我,我就退役,混黑幫也好,做生意也好,總歸能養活老婆孩子。”


    沉默良久,巴律掐滅煙頭,來了這麽一句。


    占蓬頭皮都開始發麻了,得虧這小子是洪大少的寶貝疙瘩,要是換了自己,別說洪大少了,光猛哥都能扒了自己的皮。


    一旁的男人嘴角扯出幾分冷笑,“可以,如果你這狗模樣能入得了南家的眼,人家願意讓姑娘跟著你的話,我二話不說讓阿猛放你走,


    到時候你結婚,我把東南亞一半的私產送給你當新婚禮物,怎麽樣?”


    “謹哥,你什麽意思?”巴律擰眉,謹哥從來不會說沒根據的話,連他都忌憚的南家,到底什麽路子?


    洪謹掐滅煙頭,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一舉一動貴不可言,


    “阿律,華國的文化和社會結構多元複雜,他們頂級權貴階層講究門第,講究家族傳承,像南家這樣的百年世家,更甚,他們有著隱形的階級壁壘,因為被文化和意識包裝,所以更加難以打破。


    我讓人查過了,那個女孩的爺爺是前任雲城軍區司令,她的父親雖然沒從政,但是商業手腕了得,一手撐起了南家,她的那個哥,雖然是養子,但是大器已成,將來很有可能接管南家。


    你和她畢竟日子不長,將來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女孩,別再去招惹南家的人,給你猛哥惹事了。”


    洪謹頎長身軀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碧天雲海,歎了口氣,心裏也不好過,沒人比他更希望巴律能過的幸福。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年在緬北的叢林,遇見的那個野人一樣,髒兮兮的小孩,渾身沒一塊好肉,瘦成了皮包骨,蹲在死人身邊,割了塊肉下來,塞進嘴裏生嚼。


    那一幕,對於出生即巔峰的太子爺衝擊實在太巨大了。


    年幼的巴律,看見自己渾身美式精良裝備,持槍靠近,居然毫無懼色,甚至拿起手邊的槍上膛想要反擊,眼神堅定,動作熟練又果斷。


    幾乎那一眼,他就斷定,這小子是個天生的軍人。


    他年少孤苦,十歲就上了戰場,為了讓他能活的久一點,他幾乎是用的西點軍校最嚴厲的訓練在練他。


    巴律也沒有讓他失望,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成長,沒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這個初初長成的少年,吃過多少苦,經曆過多少次的九死一生。


    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那個女孩能留在巴律身邊,讓他孤苦的心有一個港灣,可是老天似乎從不善待這個忠勇無畏的少年,為什麽要讓他遇見南家的女孩?


    “謹哥!”巴律啞聲開口,


    “我不管她是誰家的大小姐,在我眼裏,他隻是我在大其力救的那個女孩,是我的南小溪。對軍隊的責任,我會去擔,但是對南小溪,我沒辦法放手”


    他怎麽可能放手,他怎麽舍得放手,那是他以命相聘的小妻子,是他這麽多天來,夜夜耳鬢廝磨,放在心尖的白月光,他怎麽會放手?


    洪謹轉身,清俊的眸子看著眼前油鹽不進的狼崽子,良久,才開口,


    “那你就得成為一個無堅不摧的男人,而不是隻會跟我和阿猛強嘴的混賬!等你練好了牙口,再去啃南家那塊硬骨頭吧!”


    太子爺時間寶貴,能在參加東南亞濟論壇的間隙跑過來管一趟犯渾的弟弟已經是極限,留下一句,


    “迴去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就去軍事學院報道。”的交代後,便匆匆離開。


    ……


    整整一天,巴律坐在海邊,望著洶湧的碧藍,一動不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占蓬晚上過來看的時候,他還坐在那裏,同周遭枯寂岩石融為一色。


    好兄弟搖搖頭,牽著懷孕的小妻子默默離開。


    “這個疤好了,就忘了我,別一直活在恨裏!”


    這是南小溪離開前,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可是南小溪,恨可以消失,那愛呢?我該拿什麽安置這份愛?


    都說我會遇到更好的姑娘,可是隻有我知道,你就是最好的,沒人比你更好了,從你以後,誰都不是你,誰都不可以。


    他從褲兜摸出一瓶藥物,麵無表情撒在了胸口的牙印上,傷口瞬間腐蝕,流出斑斑血跡,


    “南小溪,這個疤,注定一輩子都好不了,你注定,一輩子要跟我在一起。”


    傷口刺痛帶來凜冽的快感,他似乎,感受到了南小溪俯身咬上自己時,唇瓣上淡淡的溫度。


    南小溪,我不要當你一天的丈夫,要當,就當一輩子……


    緬北局勢瞬息萬變,突然有一夥裝備精良的雇傭兵出現在了木姐周遭的熱帶叢林中,無人知曉其真實意圖。


    吳猛在仰光分身乏術,顧不上手下那蚊子撓似的情傷,半夜打電話罵娘,


    “媽的,死不了就給老子上,拿突已經過去接你和占蓬了,再他媽的給老子磨洋工出洋相,老子斃了你們兩個廢物!”


    占蓬抱著還在睡夢中的小妻子,罵罵咧咧上了直升機。


    “老子當兵的時候罵,當了官還是罵,猛哥在仰光搞權謀搞到內分泌失調,盡拿我們涮嘴玩!”


    巴律坐著擦槍,懶得跟碎嘴的好兄弟搭腔。


    轉頭看向一邊的拿突,


    “拿突,紮卡為什麽沒動靜?”


    “不知道,聽說她女兒被人給截了,估計抽不開身。”拿突隨口答了一句。


    巴律薄唇緊抿,一切似乎都透著那麽一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紮卡的女兒?就是那個纏著阿龍的花癡?誰他媽沒事綁那個女人幹嘛?要錢紮卡也沒幾個錢,要權隻要阿龍在,他也沒多大話語權。”占蓬撓頭,疑惑開口。


    一語驚醒夢中人。


    巴律狼眸迸射寒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南小溪曾經說過,紮敏背的一個鱷魚皮的破包都得上百萬,那時候光想著哄南小溪了,忽略了關鍵信息,紮卡,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樸實。


    同盟軍隊的軍費都是自籌,紮卡從來都是在他麵前哭窮,不忍心讓出生入死的兄弟受窮,他和猛哥想盡辦法搞錢,除了紮卡的親信,連夥房買菜的錢都是他們出的。


    紮卡要養親信,要打點關係,要養活紮家那麽大一家子,還在外麵養著十來個小老婆和私生子,他的女兒還能用上百萬的包,他哪兒來的錢?


    “拿突,迴去以後,派個人去紮卡身邊,想辦法弄清楚,他的錢除了明麵上透明的來源,真正的路子究竟是什麽。


    另外,去查白守業躲到了哪兒,老子要活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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