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妮珊拿著南溪拖鞋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查牧摁著南溪的手腕在低聲說著什麽,兩個人靠的很近。


    “先生,鞋子拿過來了。”她開口。


    “放下,都滾出去。”查牧冷著臉鬆開手,隨後轉身背對著南溪調整唿吸,將傭人都轟了出去。


    “溪溪,我給你兩條路,要麽,安安分分留在我身邊,我養著這個孩子,給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資源,將來你身體養好了,再給我生一個孩子,我對他們一視同仁,


    要麽,我弄死巴律,弄死這個孩子,給你用藥,忘記過往,我從此不要你的心,隻要人。”


    事已至此,查牧幹脆將底牌放到了明麵上,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曾經最陰暗肮髒的角落,那些最見不得光的事,哪次不是他帶著這具身體殺出一條血路的?南肅之仗著主人格隻管做他的謙謙君子,隻有幹這些髒事的時候,他才會出現站在聚光燈下。


    他本就是暗夜孤鬼,什麽道德信仰,法律人性,於他而言,不值一提,隻要結果是想要的,過程他可以和任何魔鬼做交易。


    南溪濕潤的眼眸劇烈顫抖,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他眼神堅定而肆意,邪佞又陰鷙,但是語氣卻平靜的完全不像是在威脅。


    達邁說,他是這片土地的上帝,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這裏規則的製造者,她總算明白了這句話裏的意思。


    現在的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他怎麽會屑於威脅呢?攤牌隻是因為貪心,想要一個完完全全的南溪,而不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僅此而已。


    南溪久久沒有說話,悄悄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仿佛,這就是她的呆龍,能給她僅有的安全感,讓她能有片刻冷靜思忖的時間。


    “好,我答應你,但我也有條件。”良久的沉默後,她終於開口。


    “你說。”查牧眼中的黑沉淡了淡,看著她的臉,似是在辨別真假。


    “我要你答應,永遠不會傷害我的寶寶。”


    “好。”


    “這裏,除了你的軍隊,其他的我說了算,看誰不順眼,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當然,我說過了,你是這裏的女主人。”


    “你既然想要我的心,那就憑本事拿,三年為期,三年內,你不許強迫我,如果在這期間,我愛上了你,那說明我不是非巴律不可,如果我沒有,那說明,你沒那個本事,我們根本就不合適,到時候,要麽放我離開,要麽,殺了我們母子。”


    如果阿律找不到這個孤島,她也沒辦法向外求救,那麽三年,足以讓她做好放手一搏的準備,並且給小龍崽找到一條後路了。


    “不行。”對麵的男人斬釘截鐵,“你想給我用緩兵之計?”


    “願者上鉤,你連這個都不敢,那就幹脆動手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對抗一個主權國家的正規軍天才指揮官,你當我家巴律是吃素的?”


    “南溪,你還敢給我提他?”


    “是你逼我的,提不提的,他都是我兒子的父親,你接受不了就別為難自己,世上女人死光了嗎?你跟韓英娜都睡了,為什麽要執著於一個不愛你的孕婦?”


    “閉嘴……你給我閉嘴。”男人一腳將對麵的茶幾踹出去幾米遠,渾身青筋都凸了出來。沉寂幾秒後,查牧才疾步走到落地窗邊,抽了支煙,情緒慢慢平複,理智迴歸。


    她在激自己。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動怒了。


    這個狡猾的小野貓。


    “好,我答應你。”他朝天吐了個煙圈,自嘲搖頭,隨後才開口。


    南溪目的達成,心裏稍稍放鬆了一點。


    查牧性情複雜多疑,陰晴不定,難以捉弄,隻能用這種辦法,跟他打太極,打情緒戰,才有可能找到轉機。


    剛才是自己被噩夢嚇到了,情緒崩潰,現在冷靜下來,有點後怕,不能再刺激他,要見好就收。


    “我想出去透透氣。”她冷著臉開口,但是人不動。


    對麵的人摁滅了煙頭,冷著臉走了過來,彎腰,給她穿鞋。“你就是被慣壞了。”


    “有人願意慣著我。”


    “嗯,以後我也慣著。”


    “離我遠點兒,一股子煙味兒,以後不許在我麵前抽煙。”


    “知道了,想去哪兒逛?”查牧起身,看著她問道。


    “去和皓皓玩吧,我昨天沒見到他。”


    “他父母過來了,我讓他們在島南待著,免得你看見韓英娜又想起那件事,要不是刀子看上了她,我早就把人處理了,不可能讓她再出現在你麵前。”


    “跟我有什麽關係?你過的去就行了,再說了,我氣的是你們在爸爸頭七都沒過的時候就亂搞好吧?”


    “那件事你最好忘了,她現在和刀子過的挺好,還有了皓皓,就當是一場荒唐,我也懶得再追究。”


    南溪沒理他,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大度”。


    ……


    怡雅莊園。


    雅娜和梁露坐在客廳,滿臉愁容,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對麵的茵茵最誇張,她已經斷斷續續哭了一個小時了,跟剛迴來的梁露說著南溪丟了之後的事情。


    不遠處的颯勳擰眉,看著已經賴在這裏三天沒迴家的茵茵,心緒難安。


    他本不想表現的太明顯親吳派,可是這個祖宗天天待在這兒,巴律的老婆丟了,他怎麽放心讓茵茵一個人待著,不得不用自己的人脈做投名狀,以幫著找人的名義天天賴在人家家裏。


    半小時前,吳猛進來看他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自己過來幫忙。


    吳猛雖說點了點頭,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抬頭看了看還在哭的茵茵,轉身出了門,“阿爸……”


    茵茵聽見了他出門時說的那句話,哭聲戛然而止,扒著沙發椅背向後看,直到颯勳出門了,才看向雅娜和梁露。


    “我剛才聽見颯勳叫他爸了,那個老東西骨髓都是黑的,他不會趁機要對龍哥做什麽吧?”


    “應該不會,我聽占蓬說,颯勳和他爸不對付。”雅娜開口。


    “不對付那也是他老子,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龍哥醒了,我得跟他說一聲。”


    梁露以為茵茵和颯勳是男女朋友,還不太了解他們的孽緣,有點懵,但是她能看出來,茵茵是真心希望南溪好。


    “雅娜,茵茵。”梁露抿了抿唇開口,“溪溪突然消失了,宋猜說這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我不懂男人的那些政治,但是,最起碼,我們能幫幫溪溪照顧好家裏。


    莊園以後我來操心,福利院和慈善機構,雅娜你和茵茵多看顧一點,我們一起加油。”


    雅娜和茵茵點了點頭,梁露繼續開口,“宋猜說,莊園裏的人雖然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但是人心易變,如果沒有人出賣溪溪的行蹤,對方不可能在伏猜和潘普眼皮子底下得逞,我們得把這個人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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