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落站在廢墟之中,落櫻激憤的訓斥讓他感到頗為尷尬,說實話之所以加持鏡花水月改變容貌為的就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奈何剛才渡大自然審判時,一時興起想試試大自然的七彩本源威力究竟如何,結果遭到反噬,一不小心導致加持在身上的鏡花水月陣法瞬間潰散,當時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被人喊出名字才反應過來,可再想掩飾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任其發展。


    陳落了解落櫻,比任何人都了解,知道她是一個無比驕傲的女人,亦是一個至情至xing的女人,從來就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感覺,心裏怎樣想就怎樣做,瘋狂起來更是渾然忘我不顧一切,這種情況下,最好就是保持沉默,因為他很清楚,瘋狂中的落櫻是惹不得的。


    “有什麽事兒私下再說行不行?”


    陳落望著蒼穹,心中有著很不好的預感,忍不住說了一句。


    “私下說?嗬嗬嗬……土豪陳,姐姐跟你很熟嗎?”落櫻的容顏上掛著激憤與瘋狂複雜的笑意,指著陳落,繼續詛咒道:“告訴你,你不要得意,老天爺會收拾你的……”


    陳落搖頭無奈的笑了笑,迴應道:“沒準還真被你言重了,說不定老天爺還真不會放過我啊!”


    “嗬嗬嗬……那豈不是更好,劈死你才好咧!誰讓你這麽變態!”


    陳落懶得跟她墨跡下去,對著旁邊的薛裳菀說道:“裳菀,她現在的情緒不穩定,能不能先帶她……”正說著,陳落忽然停止,因為觸及到薛裳菀那幽怨的眼神時再也說不下去。


    “她的情緒不穩定,你覺得我現在的情緒很穩定是嗎?”


    薛裳菀望著他,幽幽望著,眸中似那數不盡的糾結與恨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這裏很危險,待會兒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你們還是先離開要緊。”


    “和我……有關係嗎?”


    此間的薛裳菀宛麵無表情,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感情se彩。


    陳落本想勸夏沫將她們二人帶迴去,奈何觸及到夏沫的眼神時,立刻感受到那雙美眸中滿滿的怒火,馬上識趣的閉上嘴,不再勸說,直接手臂一揮,施展陣法強行將她們送到了人群中。


    周邊不知道聚集著多少人,關於逍遊子就是陳落,陳落就是逍遊子的事情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的情緒雖說不像落櫻那般反應那麽強烈,但也好不到哪去,畢竟大家都是人,每個人都有好勝心,如今親眼目睹一個二十歲的青年橫跨巫法陣法兩大領域皆逆天,這對大家的承受能力實在是一種強烈的考驗,自尊感稍微強一點的人都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發生,如果隻是神話故事也就罷了,如果隻是傳聞隻是傳說也還行,再退一步如果沒有親眼看見也還能承受,可他偏偏就發生在身邊。


    哪怕是心xing淡然,靜如止水,淡泊名利之人也都無法接受,人群之中,秦奮同學就是如此,他和冷穀早就來到了青帝城,一直默默關注著這場鬥陣大賽,發現逍遊子就是陳落時,冷穀當場也傻了,直到現在依舊呆若木雞般的愣在那裏還未迴過神來,而旁邊的秦奮望著陳落,足足望了許久,才深深的哀歎一聲,這一歎歎出內心深處對老天的不公,擁有皇室背景的他從來就沒有覺得老天爺有什麽不公平的地方,可是直至遇見陳落,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老天不公,至於多少次,他已經記不清了。


    閉上眼,搖著頭,秦奮神情無奈的苦笑道:“我終於明白為何天先生會讓我來這青帝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場內一片混亂,方圓百裏聚集著十餘二十萬人,而且依舊有人從四麵八方趕過來,人群中,以魏大總管為首的一群來自中央學府的大佬們此時神se一個比一個不自然,一個比一個怪異,一個比一個尷尬,尤其是魏大總管,盯著陳落,臉上的表情那是要多複雜有多複雜。


    的確,他本來還琢磨著將逍遊子拉入中央學府磨練一下,好讓他壓一壓陳落囂張的氣焰。


    可誰知道逍遊子就是陳落,陳落就是逍遊子。


    這他娘的還怎麽壓?


    人家壓根就是同一個人好不好,還讓逍遊子去壓製陳落?這不是講笑話嗎?


    當然,尷尬歸尷尬,除了尷尬更多的是一種對人生的無奈,對蒼天的不公。


    辛辛苦苦,勞心勞累,戰戰兢兢的修煉了百餘年,跟大自然打了一輩子交代,別說融入進去,就是進大自然竄個門都還沒資格,而這小子呢,大自然就像跟人自己家開的一樣,想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想什麽時候進就什麽時候進,想什麽時候出來就什麽時候出來,想怎麽進就怎麽進,人家不但進去了,還他娘的混成了主人,還他娘的不是一次,上次被趕出來了吧,這次又他娘的混進去了,而且又他娘的混成了主人,你說這上哪說理去?大家都是人,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人家年紀輕輕才二十歲就已經是二進宮的主兒了,咱活了一百來歲求爺爺告nainai也隻能進去竄個門借點東西,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這麽多年過去,什麽都不長,光他娘的長歲數了。


    要說魏大總管這幫大佬活了大半輩子很多事情都能看開了,一直以來他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真正到了跟前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麽一迴事兒,有些東西不是說你能看開就能看開的,就比如你去爬一座山,奮鬥了一輩子才爬到半山腰,而人家隨隨便便就蹦到了山頂,這讓人怎麽能看得開?根本不公平啊!


    話又說迴來,氣也好,悲也罷,不公平又能如何?


    如何不了,也隻能受著。


    不然還能怎麽辦?


    有本事你也去逆個天?


    有本事嗎?


    魏大總管自認沒有這個本事,縱然有,也沒這個膽兒。


    “老魏啊,上次陳落以巫法通過大自然的審判,成就七彩子源之身,最後遭來了大蒼天的審判,這次他又以陣法成就七彩子源之身,你說老天爺會不會……”


    尷尬之後,無奈之後,中央學府的大佬開始認真的對待這個問題,畢竟陳落是中央學府的學員,先以巫法逆天,現在又以陣法逆天,這種橫跨巫陣兩屆的蓋世奇才可謂是今古之最,沒有之一,中央學府自然也跟著沾光,他們內心深處也真心希望陳落能夠再次創造一個無與倫比的奇跡,成為今古時代最為耀眼的傳奇。


    “這玩意兒畢竟是審判啊,對於咱們這些普通修行之人來說太高端了,就連咱們學府的典籍中關於審判的記載的也是少之又少,更別說還是大蒼天審判,老夫對這玩意兒簡直就是一無所知啊。”


    “上次陳落這孩子差點丟了生命,這次希望他能安然度過!如果成就七彩子源之身的代價是遭老蒼天審判的話,我們這些老家夥寧願孩子不去成就啊!”


    “你以為他願意啊?以老夫對這小子的了解,他就是一個典型的隨便主義者,以他的xing格絕對不會閑的沒事兒去給自己找不自在,這小子走上這條路恐怕也是迫不得已,你瞧瞧他,那種無奈全部都寫在臉上了,這小子看起來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啊。”


    話鋒一轉,魏老又道:“暫且不談陳落會不會遭來大蒼天審判,現在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擺在我們麵前。”


    “什麽問題?”


    “老天爺能不能容得下這小子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以這小子現在的情況,這個世界是絕對容不下他的,他的存在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就是一種潛在的巨大威脅,你們看看人群裏麵。”


    “十大陣塔的塔主幾乎全部來了,十大榮耀團,陣法公會的一二三號會長以及閣老也都來了,光明殿那邊來了十多位掌權長老,禁衛軍、光明軍、神聖軍三大軍團的大佬也出現了不少,三軍六殿都有大佬出現,連皇城的人也來了,剛才我還看見幾個黑暗陣營的老魔頭,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不知道來了多少老家夥,這幫人為了手中的權利和利益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允許陳落這樣人的活在世界上,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搶奪陳落。”


    “上次陳落逆天而行,最後還是我們學府那幾個老家夥出麵才將事情壓了下去,這一次就不好說了,太多的大勢力對陳落的存在虎視眈眈,有人想要他死,而有人極有可能想利用他製造禍端。”


    “那我們怎麽辦?就眼睜睜的看著陳落這孩子……”


    “我已經通知了府主,他應該快到了,現在情況不明朗,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們現在沒有動手,應該是害怕大蒼天降下審判,所以都在等著。”


    “府主是什麽意思?”


    “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陳落的安危,不管是誰敢動陳落,我們中央學府這次跟他死磕到底!”


    “府主真是這麽說的?”


    “原話。”


    “很好,老子們可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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