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冷宮出事了!”玉煙拿起一塊兒點心,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你------你------”元朔月瞪大眼睛盯著玉煙,心中自是訝異非常。


    這宮中的事一向都是保密的。當然了,太監宮女管不住自己的嘴,說出來,也是有的。但真若有外泄,怎麽也得等到三天後啊!


    雲竹道:“冷宮?不是桃妃剛進去嗎?難不成是她逃了?”


    玉煙微微一笑,“她弟弟逃了,她就必死無疑!”


    雲竹恍然的瞪著她,“你讓元璟去救那賈鵬程,原來還有這麽一個目的啊!羿”


    玉煙道:“嘿嘿!我的目的就這一個。皇上不是下不了決心殺那桃妃嗎?那我就隻能助他一臂之力了。”


    雲竹道:“賈家人若是老老實實的,皇上自然懶得管那桃妃。但隻要賈家人一動,尤其又處於現在這樣的敏感期,皇上就非殺桃妃不可了。妙哉!恐怕也隻有鬼醫能算計到這一層了。”


    “玉姐姐?”元朔月猛的從凳子上滑落。


    小夏子和靈兒連忙奔過來,將人扶了起來。


    沈廷鈞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通過玉煙和雲竹的對話,他已經將事情猜了個大概。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小丫頭還真是能算計啊!


    這是準備正式收網了嗎?


    元朔月就用力的一下子抓住了沈廷鈞的胳膊,“表哥,玉姐姐沒有死!玉姐姐真的沒有死,對嗎?”


    沈廷鈞看看玉煙,玉煙隻顧氣定神閑的喝茶。


    沈廷鈞掰開元朔月的手,一向都不喜歡外人的碰觸,尤其是女人的,隻一個除外。“你聽誰說的玉兒沒有死?”


    元朔月道:“桃妃啊!她在冷宮那裏大喊大叫了一夜,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沈廷鈞蹙眉,“喊叫什麽?”


    元朔月道:“說玉姐姐沒有死,選妃宴上死的那個不過是從千嬌閣請來的替身。”


    “噗——”南紅扭頭,把喝到嘴裏的一口茶硬生生的噴了出去。她已經知道這個故事來源於哪裏了。


    這個世上,怕是隻有一個人的腦子會有這麽離譜的想法。


    而這想法一出口,居然有人就信了。不但信了,還廣為散播。


    “你怎麽了?”元朔月無辜的問,“這事莫非你也知情?”


    南紅用手指指玉煙,卻是憋得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元朔月恍然,“哦!我知道了,玉姐姐在暗處,指揮著柳玉雪說話辦事,所以,柳玉雪才會突然變聰明了。”


    雲竹輕拍南紅的背,他突然間想到了,玉煙昨日進宮,原來是去趁機做事去了呀!


    難怪她會暗示他去通知皇後,因為在那後宮之中,皇後不但貴為六宮之首,關鍵的她對那桃妃可是恨之入骨的。


    智慧加權勢,這兩人一聯合,那桃妃還有活路嗎?


    玉煙就嗆咳了一下,裝傻的笑,卻沒有作答。


    元朔月卻又突然泄氣的坐迴座位,“可那個桃妃還說,玉姐姐是要怪帶著表哥謀朝篡位呢!這樣的話,她都能想得出。為了離間父皇和表哥,她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所以,我很擔心!”


    “擔心什麽?”玉煙歪著頭問,“擔心你父皇的江山不保嗎?”


    元朔月搖搖頭,撅了嘴巴,道:“我隻是擔心父皇千萬別聽信了那桃妃的話,再對表哥和玉姐姐不利啊!”


    玉煙的心中就湧起小小的感動,這丫頭對她竟是這般的看重啊!“沒事的!你父皇若是相信,就不會賜死那桃妃了。皇上可是交給皇後娘娘親自處置的嗎?”


    “嗯!”說到對桃妃的處置,元朔月的情緒就一下子又被調動了起來。“皇後娘娘親自賜她喝下了鶴頂紅!總算為玉姐姐報了一箭之仇。”


    玉煙就淺淺淡淡的笑了,“鶴頂紅,又名紅信石,同樣死於穿腸之毒,柳煙九泉之下,可以安慰了。”


    “不是說沒死嗎?”元朔月大驚。


    沈廷鈞道:“桃妃隻是想離間我和皇上而已,她的話怎麽能信?”既然整個的事情都是這個小女人的策劃,那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可驚訝的了。


    借桃妃的嘴害死她自己,這一計,果然高明。


    元朔月就瞬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要是她說的是真的,該有多好?”


    玉煙打趣道:“你就那麽希望你表哥去造你父皇的反啊?”


    “切!”元朔月白了她一眼,“我隻是希望玉姐姐是活著的而已。”


    “是啊!”玉煙歎氣,“她若活著,就可以幫你撬開皇陵那邊的那個人的嘴了。”


    一提到這個茬,元朔月就黯然了神色,“也不知我母親去了哪裏?父皇和我派出去的人京城附近都找遍了,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是嗎?”玉煙皺了眉頭,將茶杯緩緩的放下,“如果京城附近都找遍了,


    還是找不到,那麽就有可能人已經遠走高飛了。如果還在這京城附近卻沒有找到,那隻能說明還有地方沒去找。”


    “你這究竟想說什麽呀?”元朔月翻著白眼道,“繞來繞去,都把我給搞暈了。”


    玉煙猛的起身,跑到窗前,往外麵看去。


    雲竹打趣道:“你該不會想重新再拋一次繡球吧?”


    玉煙冷了小臉,“雲竹,趕緊召集你剛才在下麵搗亂的丐幫弟子,問問他們剛剛有沒有什麽異樣?”


    “怎麽?”沈廷鈞也跟著踱步過來,“有什麽不對勁嗎?”


    玉煙甩甩頭,“拋繡球招親,我一直都在造勢,奇怪的是,為何沒有人來搗亂呢?對了!你剛才注意到魏玄機沒有?”


    沈廷鈞道:“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哪還有心思去注意別人?”


    “那麽,薛梅你呢?”玉煙迴頭。


    薛梅道:“屬下的確看到了神算他老人家。畢竟當所有人都在搶錢的時候,隻有他跟王爺沒有低頭。但是神算站的比王爺遠,他的周圍並沒有出現異常的人。”


    雲竹也站起身,“江湖傳言,神算魏玄機喜歡獨來獨往,一生隻交了一個朋友,那便是神醫花果。所以,他應該不會結伴而來才對。”


    玉煙笑,“我隻是覺得元璟是不是該出手了呢?所謂的夜長夢多,一旦邊關之急接了,沈大將軍班師迴朝,那他可就被動了。”


    “你們說的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元朔月道,“我就想知道,表哥什麽時候能陪我去一趟皇陵啊?”


    沈廷鈞道:“等我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務再說!”


    “拖!拖!拖!”元朔月狠狠的一跺腳,“我看你能拖到什麽時候。這地方太吵了,我去找姑母聊天了。表哥,你要不要一起走?”


    沈廷鈞道:“你先去吧!”


    這話擺明了拒絕。迴來自然是要去公主府請安的,但卻不急在一時。


    元朔月一扭身子,噌噌的下樓,來去都如一陣風。小夏子和靈兒連忙追了出去。


    玉煙冷聲道:“韓鬆,薛梅,跟著她!”


    韓鬆冷哼,“你沒有權利命令我!”


    沈廷鈞道:“韓鬆,跟著朔月公主!”


    “爺!這------”韓鬆滿臉的不情願。但仔細想想,他家王爺沒有直接命令他聽柳玉雪的,就算是已經給他留麵子了。


    可不知為什麽,他的潛意識中竟有一種想跟柳玉雪作對的衝動,一如當初對待柳玉煙的情境。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一驚。


    沈廷鈞沒好氣的道:“怎麽?本王也沒權利命令你了嗎?”


    韓鬆便不再多說什麽,追著薛梅下樓去了。


    沈廷鈞就過去握住玉煙的手,“你擔心會有人對朔月不利?”


    玉煙道:“所謂的有備無患吧!我怕元璟在他手握的那份名單上,會想要再加一個有分量的人,來要挾皇上。算了,希望是我想多了。”


    沈廷鈞道:“我以為你是皇上的敵人。”


    玉煙微微笑,“是啊!他現在就是我的敵人啊!並且是隻能被我虐的敵人。若是被別人先折騰了,那我還玩個什麽勁?”


    沈廷鈞歎氣,“走吧!跟我迴家!”


    玉煙道:“迴家可以,你得先帶我去一個地方!”


    “好!”沈廷鈞拉起她的手,兩人一起往外走。


    雲竹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的問:“你說,他們要去哪裏?”


    “不知道!”南紅扔下三個字,忙不迭的想下樓去招唿客人。


    雲竹緊走兩步,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迴家吧!”


    南紅的身體一震,他說的是迴家,而不是迴府,心中止不住的雀躍。是她想多了嗎?“哪個家?”


    雲竹道:“你的繡球我接了,你說哪個家?”


    南紅這才緩緩的迴頭,“你確定嗎?”


    雲竹歎口氣,“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心,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不管我走多遠,不管我去向何處,家裏都一個人在等我。”


    南紅眼中含淚,道:“照這麽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雲竹道:“是啊!這幾日你不在,我已經都不想迴那個家了。南紅,我不想騙你。我的這顆心現在是不在你這兒的,那麽,你願意等嗎?”


    南紅就輕輕的靠到他懷裏,“我能逃得開嗎?我一直都在等啊!隻是,以前等的絕望,現在好像看到了希望了呢!”


    就憑剛剛他飛身接住她的那個舉動,就夠她付出一生去等待了。


    她的經曆讓她從未抱過幻想,尤其在千嬌閣的時候。


    後來認識了玉煙,心境居然悄無聲息的變了。


    是玉煙的漫天要嫁激勵了她,讓她那顆本來畏怯的心變得蠢蠢欲.動了嗎?


    是啊!


    玉煙那驚世駭俗的言行,的確是一種新鮮的刺激。


    若沒有這種刺激,她怎會有勇氣做這六豐樓的掌櫃?


    若沒有這種刺激,她又怎會厚著臉皮住進那國舅府呢?更有甚者,對這個全京城的女人都想要嫁的人產生非分之想呢?


    耳邊的心跳竟是那般的悅耳,恐怕天下最動聽的音樂都不能與之相比了。


    雲竹握住她的手,那般的小巧,我在手裏,真的有種柔若無骨的感覺。“咱們先去接小白和奶娘吧!”


    南紅搖搖頭,“你去吧!樓下那麽多人,我這個老板如何走得開?”


    雲竹道:“那倒也是!那我就留下來幫你吧!這麽多年,有我這個丐幫幫主在這兒維持秩序也是好的。”


    南紅笑笑,“其實,有五行在,這裏挺安全的。”


    雲竹道:“你這是嫌棄我嗎?”


    南紅從他的手中抽出手,“我隻是覺得國舅爺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對!”


    “你真是我的解語花!”雲竹動情的說。


    南紅眨巴著眼睛,道:“跟她學的呀!”


    雲竹歎口氣,“南紅,我並不想委屈你,所以想再問一次,你真的不介意嗎?”


    南紅釋然的笑笑,“我之前希望你們在一起,絕對是發自真心的。要知道,她不止在你的心中,更在我心中。從這一點兒上說,我們扯平了。”


    雲竹就露出了溫暖人心的笑,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印下一吻。“南紅,你真的是個可人的女子!”


    南紅的小臉就瞬間紅透。


    有一種策略,叫以退為進!她似乎發揮的很好。


    雲竹就再次擁了擁她,然後離開。有兩件事,他必須去做。一件,就是剛才玉煙交代的;另一件,他得進宮去見皇後。


    天上烏雲聚攏,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


    夏日的天,如同娃娃的臉,還真是說變就變啊!


    雲竹走向自己的馬,剛解下馬繩,陡然間脊背挺直,迴頭,就看到了白發間夾雜著黑發的老人。


    “魏先生?”雲竹訝異,“原來先生也是練家子!”


    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他,直到三米的距離才被他發現,武功應該是不弱的了。


    剛才,拋灑萬貫錢的時候,他當然是注意到這個老頭的了。


    畢竟無論是氣場還是如此別致的頭發,都太紮眼了。


    魏玄機擼著胡須,笑道:“老夫習武,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


    雲竹道:“先生找雲某,可是有事?”


    “那個丫頭------”魏玄機斂了笑,神情瞬間肅穆,“就是煙丫頭的妹妹,應是個極聰明的吧?”


    雲竹道:“不瞞先生,她們姐妹倆原是一樣的聰明!先生問這個做什麽?”


    魏玄機歎口氣,“老夫十六年前算得一卦,就是柳家右眉裏有痣的女兒,會在十六年後救得花果一命。那個時候以為是柳煙,所以,便讓花果收她為徒。”


    雲竹蹙眉,“聽先生的意思,這所謂的神醫花果的唯一徒弟,其實並不是先生算出來的,而是先生牽強附會的。”


    魏玄機的臉色一紅,“唯有如此,才能將兩人聯係起來啊!”


    雲竹的臉上就現出譏嘲,道:“找上柳家,原來隻是為了十六年後的救命啊!先生不覺得這個樣子利用人,太不厚道嗎?”


    “國舅爺何出此言?”魏玄機問。


    雲竹道:“花果是誰?那可是前朝太子啊!你讓一個清白之家硬是與之有牽扯,有沒有考慮到後果?柳煙選妃宴上的毒酒穿腸,先生覺得與那花果就真的無關嗎?”


    他越說越憤恨,若沒有花果這一層關係,皇上對柳煙的忌憚應該就沒有那麽強了吧?


    魏玄機歎氣,“老夫承認是利用了她,但最大的錯誤並不這裏啊!是元碧霄他生性多疑,剛愎自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們還有什麽理由保他?”


    雲竹挑眉,“那麽,以先生之見呢?推翻皇上,擁立元璟嗎?”


    魏玄機搖搖頭,“元璟成不了大器的!新主畢竟是你的親外甥的,國舅爺可以將此話帶給皇後安心了。”


    雲竹心裏暗驚,他連他要進宮去見皇後都已經算到了嗎?“先生本是世外高人,如今過問這朝政之事,求的什麽?”


    魏玄機凜然了神色,“士為知己者死!老夫求的隻是花果能夠平安歸來。”


    雲竹道:“以先生智謀,此事怕是不難吧?”


    魏玄機眼一瞪道:“人各有天命,你當老夫這神算是唬人的嗎?花果不是由老夫救出,隻能是右眉中有痣的女子。”


    雲竹爭辯道:“右眉中有痣的女子多得是,何必非得是柳玉雪?”


    魏玄機道:“你說的很對!右眉中有痣的人的確很多,所以,還要看痔的在眉毛裏的位置,以及痔的顏色,大小。而柳玉雪的眉間痣,卻是恰到好處。


    ”


    雲竹道:“這算命術數雲某一竅不通,先生說這些,無非是對牛彈琴。雲某還有事,先告辭了!”


    “國舅爺,留步!”魏玄機喊住他。


    雲竹挑眉,“先生還有事!”


    魏玄機道:“國舅爺見了皇後,請轉告她,皇上的心結非到皇陵不能解。”


    雲竹道:“先生是想讓皇後勸皇上去皇陵嗎?先生是真的不知道嗎?皇上的心裏隻有香妃,我那皇後姐姐在皇上麵前說話是沒有多少分量的。”


    魏玄機道:“以前沒有,並不代表現在沒有!內憂外患,現在正是皇上心理最脆弱的時候,是很好抓住的。”


    雲竹道:“難不成跟皇上說,祭拜皇陵可以轉國運嗎?”


    魏玄機道:“在那之前,皇後娘娘可以去承念寺祈福!”


    魏玄機說完,轉身離去,步伐穩重而矯健,哪裏像老年人。可看他的外貌,卻又分明已經遲暮。


    “真是個怪人!”雲竹自言自語的說著,翻身上馬。心裏想的卻是,柳玉雪此刻去了哪裏呢?


    柳玉雪此刻正在沈廷鈞的馬上,兩人去向的不是別處,而是天牢。


    天牢此刻是重兵把守。


    經曆了昨夜的劫天牢事件,皇上盛怒之下不但賜死了桃妃,對這天牢也加強了防範。


    玉煙被沈廷鈞抱下馬來,忍不住的歎息,“雖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那也隻是對養羊的來說的。這天牢畢竟不同於羊圈,人被救走了,再怎麽加強防守也晚了。或者說,現在就是把所有的守衛都撤了,元璟也不會再打這天牢的主意了。”


    沈廷鈞道:“他劫完天牢後,也該有進一步的舉動了吧!”


    玉煙抿嘴笑,“嗯!我想他是在打一擊命中要害的主意。”


    沈廷鈞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救出賈鵬程,桃妃必死,笨蛋元璟就沒想過他這是在為你做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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