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聳聳肩,道:“那我就長命百歲的活著,纏死你,煩死你,這樣子說,高興了嗎?”她道他為何迴來的這麽早,原來是沒有進宮啊!當然,快到酉時了,也不怎麽早了。


    沈廷鈞果然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道:“這還差不多!”


    玉煙就低頭吃飯,心裏黯然,她的命真的不是她說了算的啊!看他如孩子般賭氣的言行,分明是舍不得她呀!


    院子裏傳來了阿楠和白狐的嬉鬧。


    沈廷鈞道:“你什麽時候治好的他?”


    玉煙道:“這個點兒,薛梅也該迴來了吧!”


    沈廷鈞道:“我在問你話呢!”


    玉煙道:“我在斟酌著要不要迴答你呢!如果薛梅在這兒,她能接你幾招?”


    沈廷鈞狐疑的看著她,道:“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想挑撥我倆打架吧?”


    玉煙放了碗筷,起身後退,道:“我隻是在衡量,倘使你追殺我,她能阻擋你多長時間供我逃跑。”


    沈廷鈞眯了眼睛,起身,兩步跨越,就已經將她擒在身前,道:“說!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了什麽?”居然想到用薛梅來阻擋他,明顯的自不量力,還有就是做賊心虛。


    玉煙嘻嘻笑,道:“你猜!我可是一直生活在你眼皮底下的!”


    沈廷鈞道:“我想象不出你做了什麽讓我震怒。窀”


    玉煙目光閃爍,道:“那就是沒有嘍!”


    沈廷鈞誘哄道:“玉兒,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我保證不發火!”


    玉煙眨巴眼睛,道:“就算火是我燒起來的也無妨?”


    沈廷鈞道:“隻要你不做傷害你自己以及背叛我的事,什麽都好說!”


    玉煙就看向呆站在那裏的忍冬,問道:“忍冬,男人的話可信嗎?”


    忍冬道:“奴婢聽到外麵好像丹若在喊,奴婢出去看看!”她說完,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玉煙就皺了小臉,看向沈廷鈞,道:“親愛的,你真的要聽嗎?”


    “是!”她越是不想說,反而越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玉煙歎了口氣,道:“好吧!反正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此事你遲早會知道,那就說了吧!阿楠的病是因為當年受了刺激,那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再給他來個同樣的刺激,讓他再目睹一場同樣的熊熊大火。”


    沈廷鈞道:“你是說西院的那場火才是治好阿楠病的良藥?”


    玉煙點頭,道:“對啊!就是那場火,讓阿楠的記憶一下子迴到了當初,也因此迴到了現實。”


    沈廷鈞道:“就這麽點兒事,你怕我什麽?那場火雖然燒壞了房子,但看來也是有用處的啊!”


    玉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當然!如果沒有那場火,阿楠的病還要拖上一陣子;如果沒有那場火,我也沒有理由堂而皇之的入住這裏。沈廷鈞,你有沒有覺得我賺大發了?”


    沈廷鈞擁住她的手臂猛的收緊,道:“我隻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玉煙道:“你說過就算火是我燒的也無妨的!”


    沈廷鈞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道:“你說什麽?你燒的?那場大火?真的是你放的?”


    玉煙用力的點頭,道:“我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啊!信我,就那麽難嗎?想你這堂堂平祝王府,是宵小之輩能隨便進入的嗎?想你,堂堂平祝王爺,若是內鬼所為,會至今都抓不到嗎?”


    沈廷鈞深吸口氣,道:“你再說一遍!除夕夜的大火真的是你自己放的?”


    玉煙道:“是!若是別人放的,我早死八百次了,哪還能好好的站在你麵前。”


    “你這個女人------你這個女人!居然一把火燒了我的西院,還堂而皇之的賊喊捉賊。最可惡的是,令我一想起你差點兒葬身火海就心有餘悸。這筆賬,怎麽算?”沈廷鈞臭了一張臉。


    玉煙就覺得烏雲壓頂,硬著頭皮道:“別氣!別氣!不就是一座西院嘛!等我那六豐樓開張後,掙了錢,首要的就是給你重建西院,總行了吧?”


    “不行!”沈廷鈞咬一下唇。


    玉煙就撅了嘴巴,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用我的方式懲罰!”沈廷鈞說著,直接抱起玉煙,衝進內室,將人扔到榻上。


    “沈廷鈞------”玉煙剛一張口,嘴巴就被霸道的堵住。這一吻,有別於昨夜的憐惜,竟有種瘋狂,充滿了野性的掠奪。她的身體就跟著戰栗。他青青的胡茬刺疼了她的下巴,然後沿著脖子往下,製造著酥酥麻麻的感覺。“沈廷鈞------”


    “是你自己引火上身的!”沈廷鈞喘著粗氣,手如同蛇般鑽進來她的衣服。


    玉煙咬著唇,害怕自己會發出別樣的聲音,道:“那個------”


    “你把自己洗的香香的,靠在我的懷裏,根本就是在點火。”沈廷鈞聲音嘶啞的控訴。


    玉煙低歎,道:“這樣子是不對的!”


    “哪裏不對了?”沈廷鈞手上壞心的一用力,惹得玉煙驚唿出聲。“你可是我的玉夫人!甚至為我懷孕小產,卻還把我往外推,就對了嗎?我要名副其實!”


    玉煙就再也忍不住,發出了令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沈廷鈞------”她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將他推開,很顯然的這個身體對他是有反應的。想那柳煙,從生到死十五年,一直都在準備著嫁他呀!那麽,她代她將身體交給他,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吧!


    “沈廷鈞,柳玉煙,你倆給我出來!”震破天的喊聲由遠及近,隔空而來。


    玉煙就笑著歎氣,道:“好像,選錯時候了!”


    沈廷鈞就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玉煙就用手梳理著他的頭發,在現代,這樣子好手感的男人頭發還真是不好找呢!“沈廷鈞,咱倆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啊!”


    沈廷鈞這才穩住唿吸,支起身子,在她的唇上啄一下,道:“這句話,我喜歡!但那隱晦的意思,我不喜歡!”


    玉煙就翹了嘴角,道:“我哪有什麽隱晦的意思!”她當然有!她未出口的隱晦的意思就是,既然緣分天注定,又何必急在一時。


    沈廷鈞為她拉好衣服,道:“我就是著急,怎麽了?我現在恨不得一口吃掉你!”


    “你倆再不出來,我可要闖了啊!”外麵的聲音顯然很不耐煩。


    玉煙歎氣,道:“這得是多大的憤怒啊!”


    沈廷鈞迅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道:“你先別出來!我把忍冬叫進來幫你梳洗。”


    玉煙就抿嘴笑,看他那張臭臉,與外麵那個對上,怕是又要電光石火了。


    隻聽沈廷鈞先吩咐忍冬進來,然後衝著那個道:“你交完差不會滾迴你自己的府邸去?跑這裏來叫什麽?”


    雲竹在院子裏拉開陣勢,道:“我傻啊!才著了你夫妻倆的道兒,一個算計了我一晚上,一個又算計了我一白天。不管了!趕緊讓你屋裏那個給我炒幾樣下酒小菜,我要把酒言歡。”


    “想得美!”沈廷鈞沒好氣的道,“滾吧!哪裏涼快哪裏去!”


    雲竹道:“我肚子餓死了,滾不動!你也別衝著我吹胡子瞪眼,想打架,找韓鬆,我可沒力氣奉陪。”


    沈廷鈞看著他那賴皮樣,當真是無語了。兩人就隻剩下大眼瞪小眼。


    玉煙推開沈廷鈞,探出腦袋,道:“一個快餓死的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嗓門,還真是令人長見識啊!”


    雲竹臉不紅氣不喘的道:“因為我把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到了嘴上,靜候佳肴。”


    玉煙就噗嗤笑了,道:“你們去書房談吧!我去吩咐小廚房,為國舅爺慶功。”


    沈廷鈞一把拉住玉煙的胳膊,道:“不能這樣子慣他,以後他會得寸進尺的。”每次餓了就往他這王府跑,那豈不是被他煩死?


    雲竹道:“喂!你這家夥,怎麽這麽沒有人性啊!”


    玉煙推掉沈廷鈞的手,卻是走向剛進院子的人,道:“薛梅,你迴來了!還順利嗎?”


    薛梅一拱手,道:“是!主子!”


    玉煙道:“侍衛們也都迴來了嗎?”


    薛梅道:“都迴來了!二總管已去吩咐廚房,今晚為他們加菜了。”


    玉煙微微一笑,道:“二總管,越來越會辦事了!好!今晚小廚房也為薛梅加菜,國舅爺就跟著沾沾光吧!”


    這樣的安排,兩個大男人再無異議,一前一後去了書房。玉煙拍拍薛梅的肩膀,道:“你先迴去歇會兒,飯好了,我會讓她們給你送到屋裏。”


    “謝主子!”薛梅一拱手,迴頭,往自己屋裏去。


    就見韓鬆的門是開著的,韓鬆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口。目光落在薛梅身上,隻是薛梅並沒有去承接。


    忍冬道:“奴婢這就去吩咐!”


    玉煙喊聲:“柳雪!”


    柳雪就從西廂房裏跑出來,道:“在!”


    玉煙道:“你跟我過來!”說完,率先進了主屋。


    丹若和百結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盤狼藉,見玉煙帶著柳雪進來,連忙退了下去。


    玉煙坐到軟榻上,道:“你現在可以恨我,但你將來應該會感激我的。”


    柳雪畢恭畢敬的站著,道:“我不恨你!”


    玉煙微微一笑,道:“這或許是你的真心話!謝柔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我說,你是個心地純良的女孩。元宵節晚上的燭燈,你很清楚是怎麽迴事,你不說,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柳雪就歎了口氣,道:“今日之事,柳雪已經見識了夫人的睿智。所以,夫人若是還知道別的什麽,柳雪一點兒都不懷疑。”長到十二歲,她才第一次見識到,一個人的氣場可以這麽強大,三言兩語就可以掌控全部的局麵,就算麵對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人,也沒有絲毫的慌亂和畏懼。那一刻,她是完全被震懾住了的。而這個帶給她心靈震撼的卻也不過是一個長不了她幾歲的女人。


    玉煙道:“你跟謝柔一樣,就喊我玉姐姐吧!”


    柳雪詫異,道:“柳雪難道不是來伺候夫人的嗎?”


    玉煙道:“臨來前,你的母親對你交代了什麽?”


    柳雪就低了頭,貝齒咬上嘴唇。


    玉煙道:“有些事,我必須給你說清楚。明天開始,我就會去給你的祖母治病。但是,一碼歸一碼,我與那柳煙,乃至整個柳家都是不共戴天的。這平祝王妃的位子隻能一個人來坐,如果不是我,除非我死。”


    柳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抬起淚眼道:“為什麽呀?”


    玉煙道:“你覺得元宵夜的燭燈還不足以引起我心中的憤恨嗎?那麽,再加上我臉上的這道傷疤呢?”


    柳雪癱坐在地,道:“他們為何要這樣子做呀?我不懂!不懂!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啊!”


    玉煙歎了口氣,起身,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道:“你當然不會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的父母都是純良之人,又怎麽會傳給你邪惡的基因呢?柳雪,我要你過來,就是要曆練你單純的心,培養你麵對殘忍的能力。那樣子,以後你才不會受人欺負。至於我和柳家人的立場,你可以選擇中立。”


    柳雪搖搖頭,搖飛幾滴眼淚,道:“柳雪站在玉姐姐這一邊!”


    玉煙訝異的看著她,道:“你可是想好了?”


    柳雪點點頭,道:“臨來時,母親讓我跪在佛堂起誓。無論玉姐姐跟柳家人起什麽衝突,她都讓我發誓無條件的站在玉姐姐這一邊。”


    玉煙猛的後退一步,眼中瞬間潮濕,道:“她真的這樣子說?”


    柳雪道:“是!柳家人都透著古怪,母親一直叫我置身事外,還是被卷了進來。現在,連母親都古怪了。不論玉姐姐昨日對我母親說了什麽,以至於讓她性情大變。但母親既然如此鄭重其事的交代於我,想來定然有她的理由。柳雪既然起了誓,自然就會選擇相信母親,相信玉姐姐!”


    玉煙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難為你了!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許多。但願事情能很快的過去!”


    柳雪道:“聽丹若姐姐說,玉姐姐認可的人都會為她改名字,請玉姐姐給柳雪賜名吧!”


    玉煙道:“你知道嗎?雪兒這個名字是我一直很喜歡的呢!那是冬天裏最美麗的風景,可以觸摸的到,即便融化了,也是變成了最柔情的水,多好!”


    忍冬走進來,道:“主子,薛梅那邊的飯菜已經給她送進屋了。隻是書房那邊------”如果是在商討重要的事,她們做奴婢的可就不能隨便打擾了。


    玉煙道:“我去吧!雪兒的吃穿用度可都要打理好了!”


    忍冬道:“是!奴婢心中有數!”


    玉煙道:“趕緊把你的結婚用品也打理好了!需要銀子盡管去找王二,他現在對我那可是忠心耿耿呢!”


    忍冬就歎氣,道:“是!正在添置!在主子身邊呆久了,很少會有不忠心耿耿的吧!”


    玉煙的目光就看向院子,道:“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啊!看著像一條溫順的狗,保不定卻有一顆野狼的心,哪天趁你不備跳起來,咬一口是小事,害你的命那可就無法收拾了。”


    忍冬道:“主子這話說的,奴婢心裏毛毛的。”


    柳雪也無聲的打了個冷戰。


    玉煙看看她們,笑笑,走出了主屋。丹若端著飯菜正好從小廚房出來,跟著玉煙往書房走。


    雲竹從裏麵拉開門,伸長了鼻子,嗅嗅,道:“這香味!怎麽才送來!”


    玉煙打掉雲竹伸向丹若托盤的手,道:“注意形象!”


    雲竹道:“我現在可是餓虎撲食,哪還有什麽形象可講。”


    丹若進屋後,布好菜,雲竹招唿也不打,就坐過去大快朵頤起來。


    沈廷鈞拉著玉煙的手就往外走,玉煙便被他拖著便道:“我還有話要問他!”


    沈廷鈞道:“你看他還有嘴迴答你嗎?你想知道什麽,問我就是!”


    雲竹就抗議,但因嘴裏含著東西,發出的隻能是含混不清的嗚嗚叫。


    沈廷鈞拉著玉煙,去向的不是湖邊,也不是後花園,而是到了西院。


    夜幕漸漸的降臨,眼前的廢墟就顯得陰森恐怖。


    玉煙歎了口氣,道:“你帶我來這裏,想讓我在此懺悔嗎?”


    沈廷鈞捏了她的小手一下,道:“這把火怎麽會是你放的呢?”如此的出人意料,當真是令人難以接受啊!可反過來再想想,發生在這個女人身上的事,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隻是,心上的震撼久久不去而已。


    玉煙輕笑,道:“原來,你帶我來這裏找真實的感覺啊!”


    沈廷鈞道:“真的不是你替鬼奴脫罪嗎?你一個小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啊?”


    玉煙道:“是!那一夜,我的三個丫頭都進了宮,廚娘也被我遣散。西院如同空屋,的確是作惡的好時節。”


    沈廷鈞道:“你是故意將廚娘趕走的!”


    玉煙道:“是!我很怕傷及無辜。高飛病著,我又對申海下了死命令,那就是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必須先救阿楠。”


    沈廷鈞道:“是了!火可以從外麵燃放,帶你屋子的門卻是必須進院子才能鎖的。但如果火從外麵燃放,應該燒不起來就會被發現的。”


    玉煙道:“現在找到真實的感覺了?”


    沈廷鈞道:“玉兒,你當時如此不管不顧,膽大妄為,是因為你心中無所牽掛吧?”


    玉煙道:“是!不止是那場大火,從昭縣一路走來,屢屢犯險,我都無所畏懼,就是因為有顆不怕死的心。”


    沈廷鈞道:“那麽現在呢?在你做任何決定之前,會有所顧忌嗎?”


    玉煙道:“當然!你現在就是我心中最大的顧忌啊!”


    沈廷鈞鬆了她的手,扶住她的雙肩,道:“真的?”


    玉煙道:“怎麽了?你的心中是不是有什麽事?”他的話語,他的語氣,都在透露著他正在努力壓抑著什麽。


    沈廷鈞道:“你明天該去給柳老夫人瞧病了吧?”


    玉煙鬆了口氣,道:“你在擔心這個呀!你放心!無論柳老夫人的病多麽難治,我都會傾盡全力的。”


    沈廷鈞道:“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訴你。”


    玉煙挑眉,道:“什麽事?”


    沈廷鈞道:“關於跟太後打的那個賭,倘使賭輸了,我賭上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我的命!”


    玉煙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無奈光線太暗,她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猛的甩開一直被他握著的手,道:“沈廷鈞,你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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