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前,端起一杯冒著熱氣的早茶,輕抿了一口,感受著舌尖上綻放的濃茶味,麵部肌肉都皺縮成一團了。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羊皮紙上,又喝了一大口濃茶後,嫌棄地放下茶杯,原本略帶疲憊的雙眼終於恢複以往的精明。


    “真是件怪事,你居然一大早喝濃茶?”一道懶散地嘲諷聲從右側肖像裏傳來。


    鄧布利多絲毫不在意菲尼亞斯的嘲諷,自言自語道:“老實說,對活了一個世紀又經常失眠的老人來說,早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來,今天早上有重要的客人?”銀發卷的老女巫問。


    “一個學生。”


    “真是讓我吃驚,讓我猜猜究竟是哪位學生能夠讓大名鼎鼎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如此鄭重地接待?”穿著睡袍的菲尼亞斯用非常誇張地口吻說:“是不是你那個寶貝的救世主哈利·波特?還是那個叫艾伯特·安德森的貪婪小鬼。”


    “得了吧,菲尼亞斯。”紅鼻子的大胖男巫打著哈欠說,“我記得你上次還很尊重地稱他安德森先生。”


    鄧布利多沒在意曆代校長畫像們之間的日常交流,視線重新落到羊皮紙上,寄信人叫艾伯特·安德森,對方想在周末早上九點過來拜訪。


    在鄧布利多的印象裏,安德森先生顯然不會沒事來找自己,更多時候是自己邀請對方過來喝茶,現在對方居然主動跑來拜訪自己,顯然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沒讓鄧布利多等太久,校長室的櫟木門就被準時敲響了。


    “請進。”鄧布利多稍稍提高了聲音。


    “早上好,鄧布利多教授。”艾伯特推開門走進校長辦公室。


    “啊,早上好,安德森先生,請坐吧,想喝點什麽。”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問,完全沒了剛才的疲憊。


    “一杯紅茶,謝謝。”


    艾伯特伸手接過鄧布利多憑空變出來的還冒著熱氣的紅茶,抿了一口後,開門見山地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三強爭霸賽的第三個項目很危險。”


    鄧布利多微微挑起眉梢,但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安靜地聽艾伯特繼續說下去。


    校長辦公室裏裝睡的畫像們也都豎起耳朵偷聽兩人的對話。


    “你知道的,我會占卜,在某些事情上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覺。”艾伯特抬頭看著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這一屆三強爭霸賽很反常,居然出現了第四名勇士,雖然比賽到目前為止並未出現任何意外,但也意味著最大的意外會出錯在第三個項目期間。”


    “你預言到第三個項目會出現一些糟糕的事情?”鄧布利多斟酌了一下用詞。


    “這是必然的結果,想必你應該能猜到。”艾伯特望著麵前的老人,平靜地說:“而這件事可能會波及到我,甚至危害到我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來找你。”


    “老實說,這真讓我吃驚。”鄧布利多有點意外,試探性問道:“你占卜過嗎?”


    “我沒敢嚐試占卜。”艾伯特輕聲說,“有些事一旦占卜出結果,會變得很糟糕。”


    “你感覺自己生命受到威脅,跑過來向鄧布利多求救?”菲尼亞斯懶洋洋地聲音從肖像畫裏傳來。


    “我不知道你在什麽時候丟掉了最基本的禮貌,菲尼亞斯。”一個目光精明的女巫舉起一根極粗的魔杖說。


    “你可以這樣認為,畢竟我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艾伯特也不在意菲尼亞斯的譏諷,冷靜地說,“完全沒必要為了個比賽冠軍而丟掉自己的小命。”


    “格蘭芬多什麽時候也跟謹慎扯上邊了?”菲尼亞斯躲過女巫揮過來的魔杖,繼續嘲諷道。


    “謹慎可以讓我活得更久,還有這跟學院無關,性格使然而已。”艾伯特饒有興趣望著被女巫追得四處逃竄的菲尼亞斯。


    “三強爭霸賽不可能被取消。”


    鄧布利多仔細思索艾伯特話裏的意思,他其實沒有懷疑艾伯特在說謊,因為尼可·勒梅同樣能在危機到來前提前察覺到,而他不敢預言,更多是擔心占卜到自己的死亡。


    這甚至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


    “我需要加強自己的實力。”艾伯特果斷攤牌了,“我想向你學習戰鬥技巧,應對黑巫師的經驗與戰鬥技巧。”


    “據我所知,你在這方麵已經相當厲害了。”鄧布利多沒有立刻拒絕,隻是詫異艾伯特會因這事找自己。


    “我確實掌握了不少的魔法,也自認為實力還不錯,但會魔法與會靈活使用魔法戰鬥是兩迴事。”艾伯特看著麵前的老人,正視自己的缺點:“由於年輕導致的經驗不足是我目前最大的問題,這導致我無法徹底發揮出自己的能力,而且,毫無經驗就上戰場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戰場?我覺得你把這件事說得過於嚴重了,安德森先生。”鄧布利多微微挑眉道。


    “嚴重嗎?我倒是不覺得。”艾伯特喝著紅茶,不鹹不淡地說,“我從來都不認為三強爭霸賽的第三個項目可以給我帶來威脅,比賽項目終歸隻是比賽項目,就算在危險也就那樣,否則其他勇士早死光了。”


    “然而,我現在居然預感到第三個項目會給我帶來生命威脅,那隻可能是其他外在因素,這件事其實並不難猜,原因必然跟哈利·波特成為第四位勇士有關,而跟波特有關的事,肯定會牽涉到神秘人,我認為這次的威脅應該是來源於神秘人與他的爪牙。”


    “我想伏地魔應該不至於蠢到自己闖入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搖頭道。


    艾伯特目光平靜地看著麵前的老人,心裏有些不高興,跟聰明人說話,有些時候並不需要拐彎抹角,除非你把別人當成了傻子。


    難道自己會不知道不可能是伏地魔嗎?


    鄧布利多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雖然從一開始就不報任何期望,但還是不免有點遺憾,校長先生跟伏地魔一樣是個大寶庫,如果他願意教導自己的話,肯定能有飛一般的進步。


    可惜了。


    “神秘人自然不敢跑到霍格沃茨,眾所周知,神秘人害怕你。”


    “你太抬舉我了。”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不,這並非抬舉,作為魔法界最強大的巫師,你的實力毋庸置疑。”艾伯特喝完杯裏的紅茶,起身說:“打攪了,祝您周末愉快。”


    “為什麽不去找穆迪教授呢?我想他更適合教你戰鬥技巧,那是傲羅的本職工作。”鄧布利多在艾伯特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開口詢問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穆迪教授的事情。”


    “穆迪教授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不相信他。”艾伯特反手關上校長辦公室的門。


    “你這樣做可不太明智鄧布利多!”菲尼亞斯注視著艾伯特離去的方向,又看向正在喝濃茶的鄧布利多說,“我敢說那小子肯定會記恨你。”


    “安德森先生沒有你想的那樣小氣。”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其實,我就很不解你為什麽要拒絕,那家夥奉行的是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菲尼亞斯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我跟那小子接觸就清楚這點,隻要你願意教他些戰鬥技巧,那小子肯定會願意迴報你。”


    鄧布利多沒說話,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麽。


    “我隻是不想害他。”


    “害他?”菲尼亞斯故意拉長了語調,“真虛偽……”


    “閉嘴菲尼亞斯,鄧布利多有自己的考慮。”女巫舉起一根極粗的魔杖猛然敲在菲尼亞斯的腦袋上,疼得他伸出雙手捂住腦袋。


    “你居然會對安德森先生如此上心。”紅鼻子男巫覺得這件事很反常。


    “那家夥很快就能在威森加摩獲得一個席位。”菲尼亞斯揉著腦袋說:“安德森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家夥,就算是鄧布利多在他的年齡都無法做到,而且,那家夥還幫過我那個倒黴玄孫。”


    “還真像斯萊特林的風格。”女巫譏諷道。


    “難道你以為你拒絕了他,那家夥就不會另找其他人教自己戰鬥技巧?”菲尼亞斯沒在意女巫的話,他覺得鄧布利多真是老糊塗了,像艾伯特那樣的天才,毫無疑問應該拉攏,對方還給機會,你自己居然都不把握,這不是犯糊塗是什麽?


    “我不適合教他。”鄧布利多搖頭說。


    “你不適合,誰適合,那個喜歡抓捕黑巫師的穆迪?”菲尼亞斯挑眉問道。


    “是啊,阿拉斯托更適合。”


    “真虛偽。”


    菲尼亞斯也懶得再說,自己迴去睡迴籠覺了。


    這並非借口,鄧布利多的戰鬥方式不適合艾伯特,最多就隻能教點艾伯特不懂的魔法。而作為曾經的傲羅,身經百戰的阿拉斯托在鄧布利多看來更適合教導艾伯特,然而,最終從艾伯特那裏得到的卻是:我不相信他。


    其實,鄧布利多忽視了一件事,艾伯特怎麽可能沒考慮過阿拉斯托·穆迪這位老傲羅呢?


    鄧布利多起身走到壁爐旁,撒入一小撮飛路粉,對著騰起的火焰說:“西弗勒斯,麻煩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幾分鍾後,魔藥課教授從壁爐裏騰起的綠色火焰中走進校長室,眉宇間透著煩躁。


    “什麽事?”


    “艾伯特先生覺得第三個項目可能會出現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意外。”鄧布利多直接對斯內普說,“他希望我能教導他戰鬥技巧,但我並不太合適,你知道我已經是個……”


    “我的坩堝裏還熬著魔藥,你最好長話短說。”斯內普不耐煩地打斷道。


    “我希望你能教導安德森先生戰鬥技巧,你知道的,他太年輕了,在這方麵沒什麽經驗。”鄧布利多向魔藥教授解釋道。


    “那家夥根本不用人教。”斯內普雖然不喜歡艾伯特,但對艾伯特的評價仍然很高。


    “他缺乏與巫師決鬥的經驗。”


    “那你應該讓他去找穆迪那老家夥,他更合適。”斯內普準備迴去繼續熬藥。


    “他不相信阿拉斯托。”鄧布利多無奈地說。


    斯內普的臉皮微微抖動,輕聲重複道:“不相信?”


    “對,他不相信阿拉斯托。”鄧布利多無奈地說。


    “也許,他也覺得穆迪老家夥很可疑。”斯內普抖動嘴唇,心情還不錯。


    “怎麽樣?”鄧布利多問道,“我想以安德森的天賦,應該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我不能保證格蘭芬多的巨怪腦袋能學到多少東西,哪怕他是那群巨怪中比較聰明的。”斯內普最終同意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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