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恬欣已經走遠,灸日盤膝坐到床上,閉上雙眼默念起記憶中的心法。湧動在經脈中的原力,雖然很少,但是那原力中蘊藏的力量,足以讓世人震驚。


    灸日驚訝的看著空氣中不斷向他聚攏的魔法元素。各種顏色的魔法元素由一開始的星星點點,到後來匯聚成一條條多彩的線,纏繞在原力周圍,像是依附著原力一般,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現象。


    “看來郝翁說的是真的,原力異能跟著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原本閉塞的靜脈全都打開了,暗夜幽瞑這一次你有什麽理由再讓我自生自滅!”


    調息片刻感覺有人在向竹樓走來,灸日緩緩睜開眼睛,瞬移到青玉書案邊,隨便拿起一本書,開始翻看。


    幾聲叩門聲響起,灸日放下書,坐直身體。“進來吧。”待門打開灸日不由得暗歎,這紫衣少女長得還算清秀,年紀也就十五歲左右,身體裏湧動的魔力卻也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必有大的成就。“大少爺,大小姐讓紫月給您送些點心,大小姐說家主找她去問話,晚些再來。”和紅月一般年紀,紫月看上去卻要比紅月成熟許多。


    “我知道了。”紫月把食盒放到桌邊並未離開。


    灸日看了紫月一眼,緩緩說道,“你先迴去吧,點心我一會吃。”


    “大小姐吩咐紫月在家主未給大少爺安排伺候的人的時候,讓紫月伺候大少爺起居。”


    “……明白了。”監視也好,真心也罷,灸日不願多想,不再看一邊的紫月,專心的看起書來。


    一開始灸日並沒有多少看書的心思,可是掃了一眼書名後,灸日的好奇心便被吊起來了。原來灸日這一世並不似前世的現代,更像前世看過的那些玄幻小說所描述的異世。更讓灸日感興趣的是,在這個隻有魔法和鬥氣的時空,這裏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異能,也難怪灸日因為天生原力占據經脈,無法感知魔法元素也無法修煉鬥氣。


    灸日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真的因為原力占據經脈無法修煉鬥氣,也不會在感應魔力時,讓測試魔力的水晶球完全沒有反應。隻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許久以後,灸日才知曉。


    灸日迷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本應在書案前的自己,也不知怎的躺在了床上。


    灸日猛地抬起頭,床前一個帶著半張銀色麵具的男人坐在一張雕花竹椅上看著自己。而躺在床上的灸日剛好比他矮了許多。被人俯視的感覺讓灸日很不舒服,利落的翻身下床,完無視一言不發隻顧著散發冷氣的男人。放在窗前的食盒突然吸引了灸日的注意力。走到窗前,打開食盒,食盒裏五顏六色的糕點,一瞬間讓灸日食欲大動。


    灸日拿起一塊翠綠的糕點,剛要放到嘴裏,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奪了去。“冷了,不能吃。”


    “你的手,很冰。”不在乎被奪走的糕點,而是驚訝與男人不似常人的體溫。這,還是那個以自我為主,自私的過了頭的灸日嗎?灸日頓時陷入了自我厭惡中。


    “習慣了。”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讓灸日在心底翻了幾個白眼。


    “你是......暗夜幽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暗夜幽瞑是除了灸日自己的名字外,唯一記住的名字。


    “你記得我?”不知為何,聽到暗夜幽瞑說這句話,灸日心裏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這麽問過自己。隻是一時間竟想不起來是誰問過。


    “隻是記得這個名字而已。”隻是記得這個名字而已,沒有特殊的意思。


    灸日的一句話,讓整個房間頃刻間安靜了下來。竹窗外,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去分院,在那裏雖然你的生活比不上在本家的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冷漠的聲音卻掩飾不了話語中的無奈。


    “為什麽?”灸日不明白,七歲的他無力反抗,被送到那個地方。沒有一個人想到自己一個年幼的孩子的死活。後山別院,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夠嗎?六道輪迴,六世渾渾噩噩的日子,不夠嗎!重活一世,灸日的人生隻會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這一世,他灸日無數次午夜夢迴,都會再次迴憶起的地方,已無法再困住他!也沒有人能再決定他的命運,包括,暗夜幽暝。


    “暗夜幽暝,你已經囚禁了我十年,不夠嗎?”隻有灸日自己知道,不隻是十年,他被囚禁了整整六世,從身體,到靈魂。


    每一次轉世,每一次站在玄光鏡前他都會想起這一世。所以他甘願用五世的拚搏,來換取一個機會,一個洗刷這一世不甘的機會!


    暗夜幽暝,這一次,你休想再困住我!


    “暗夜曆代都沒有不能修習魔武的子孫。百年以來,卻出了你,魔武不能。族老商議過後,決定讓你自生自滅,沒想到你竟然活了下來。即使活了下來,你依舊無法修煉魔法和鬥氣。所以,隻能送你去別院,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沒錯,在灸日睡著的時候,他已經徹底的檢查了灸日的身體。和十年前一樣,灸日依舊無法修練。本來聽到黑影的迴報,以為灸日是故意隱藏起實力,哪知,又是空歡喜一場。


    暗夜幽暝自然不會知道,除非是灸日所認定的原力比灸日高上許多的人,否則就算是他暗夜幽暝這個曠世奇才,也休想看透灸日的修為。


    “所以,你還是認為我是個廢人?”暗夜幽暝沒有迴答。而灸日隻是當他默認了,一股無名火不由得升了起來。


    “好啊!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我是不是個廢人!”灸日退後一步,右手向前伸出。一團藍紫色的火焰緊緊地包裹在灸日的手上。


    “不可能?你明明……”


    那是暗夜幽暝從未見過的火焰,散發著森涼之氣的火焰。暗夜幽暝一個念頭閃過,暗夜幽暝突然明白了,這證明了什麽!


    “你……為什麽會……原來如此……”難怪,難怪父親命我無論如何也要囚禁你。原來如此!暗夜幽暝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卻終是不再說什麽,起身離開了。


    灸日敢肯定,他在暗夜幽暝那寂如深淵的眼中看到了興奮和憤怒,以及,連灸日都不確定的,那一絲愧疚。


    “暗夜幽暝,絕情如你也會愧疚嗎?”灸日坐迴床上。許多事他還想不清楚,也不願再去想。


    第二天一早,還在夢中的灸日便被粗暴地搖醒,剛想發作,看到搖醒他的人是紫月,而紫月身邊還站著笑盈盈的恬欣,隻得壓下怒火。


    “快起來,梳洗之後換了衣服,去用早膳。”


    灸日看著把一套白衣放下就出去的恬欣和紫月,無語的看著那套……不!那堆白花花的布料。


    “穿這麽多?不熱嗎?”隨便撿了幾件穿在身上,便把剩下的踹到了床下。


    走出房間,紫月早已恭敬的站在門外,“大少爺,大小姐讓紫月為您帶路。”


    “走吧。”


    一路走來,灸日居然完全沒有記住有多少竹樓和院落在身旁消失。跟在紫月身後,心底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該在哪裏拐彎,哪條路不能走。


    很奇怪的感覺,並不陌生,好像自己曾在這條路上走過無數次。


    “已經到了,大少爺。這裏,紫月不能進入。”紫月恭敬地說道,灸日點了點頭,朱紅色的牆麵上,隻在邊角處雕畫了一些形狀詭異的浮雲圖案,向上翻卷的簷邊如同蒼鷹的翅膀,高聳入雲。足有兩層樓高的廳堂,威嚴大氣。


    十多間廳堂,緊密的聯係在一起。灸日觀看了一會,徑自走進了這間不曾在記憶中出現過的留香堂。雖然有些疑惑,吃飯的地方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但一向以食為天的灸日,自覺的忽視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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