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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政府的那幫蛀蟲早晚會被拔幹淨。”梁隊長也不顧自己警局局長的身份,張嘴就罵。但他罵的對,現在辦公室裏的家夥總是吃著人民的稅款不幫人民做事,能推就推,一天天到晚眼高於頂的看著普通群眾的問題不當迴事。也許說他們是人渣過分了,但的確好不到那裏去。


    這條高速修建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那家公司中的標,為了利益私摻化學品汙染土地,那些人民公仆去那了,說不定正在酒桌上跟那些個黑心商販高談闊論,把酒言歡哪。將整個村子的生計毀了,賠上兩個錢就當了事了,虧他們做得出來,也不知道摸摸自己的良心,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哎呦呦,老漢裝做沒聽見就算嘍,這話可別再外麵說,他們本事大,咱惹不起呀。”老人的話是為了我們好,但越聽我們就越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老人家你放心,政府裏麵可不是一家獨大,上麵會有人管這樣的事情的,我在這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盡我全部的能力幫你們村子討迴一個公道。”梁隊長的話慷鏘有力,實打實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


    老人顫動的嘴唇看著我們,渾濁的雙眼中泛出了朵朵淚花,‘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好人啊!”


    我們可禁不起這樣的大禮,連忙在他下彎身體前將他扶住:“老人家,不要這樣,我們受不起。”


    老人緊握著梁隊長的雙手,聲淚俱下的說道:“我代表我們全村一百二十八戶人家謝謝你們。”


    “老人家,你快快起來吧,要是累壞了身子,可就是我們的大過了,你要保重身體等著政府給村子一個真正的交代。”


    “謝謝,謝謝,謝謝。”三聲謝謝道出了千言萬語都難以說明的苦楚與感激,即便重新坐下後,老人的雙手也都是顫顫巍巍的。


    “您真是辛苦了。”梁隊長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我知道他是準備詢問去年送槍的人,可他又擔心現在問老人這種事情不合時宜,所以難以啟齒。


    那壞人就讓我來當吧,也算是對得起梁隊長對我的信任:“老人家,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找一個人的,不過看樣子是找不到了,但還是請您告訴我們他的下落,我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需要找到他。”


    “好好,老漢知道什麽說什麽。”


    “是這樣的,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去年軍區的人來銷毀過一批軍火,途中掉了一箱子手槍,你們村有人將那箱槍全都送了迴去。”


    “對,有這麽迴事,是年初的時候,外麵打工的孩子都會來了。我記得是大壯撿到的,還送到我這來了,我見是手槍,知道是當時那些輛軍車調出來的,就又讓狗娃他爸送過嘍去,迴來他還給我們村帶迴一張錦旗,說是部隊上表揚我們。”


    原來那一箱手槍一共經過了三個人的手裏,老村長肯定不會是偷卸零件的人,那麽有可能的就這有那個撿到的大壯和送會的狗娃他爸。


    “那大壯和狗娃他爸現在都在什麽地方。”


    “他們都說是去大城市嘍,我也不清楚是哪個城市,不過他們每個月都會打電話迴來報個平安,要不下次我問問?”


    “這樣也好,那你能先告訴我們他們兩個的真名叫什麽嗎?”


    “大壯就叫李大壯,狗娃他爸叫趙二柱。”


    “好,如果他們來電話了,請您務必問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然後跟我們聯係,可以的話就不要告訴他是我們要找他了。”


    “這,好吧。那你們給老漢說句實話,他們是不是犯錯誤嘍。”


    “這還不能確定,我們也需要當麵問清楚才行。”


    老人艱難的點了下頭:“好,老漢一定完成組織上交代地任務。”


    見他答應了,這個壞人的工作我也算不負眾望的完成了,接下來的收尾工作還是交還到梁隊長的手中吧。


    “老人家,我記得您已開始以為我們是為了別的東西來的,能問一下是什麽嗎?”


    “唉,還不是出去打工地那幫娃娃子,有地跑去挖煤,結果礦洞塌嘍娃子也沒有嘍,嚇得我天天不敢睡覺,生怕再出啥子事。你說幹個啥子活不行,非要去黑煤窯挖煤,人沒嘍喪都發不了,可憐丟下個八歲大地娃娃這麽小就成孤兒嘍。”


    還不是因為原本的生活被破壞,才出的這些事嘛:“您放心,我們一定不辜負村子的希望,不再讓更多的孩子成為孤兒。”


    “謝謝你們。”


    我們不想繼續停留,看著一位孤寡的老人帶著眾多可憐的孩子在一起放風,那對我們來說太殘忍了。告別了老人的家,我們重新迴到了村子,走在來時同樣的土路上,我們不再對這一間間孤若無人的房子感到奇怪,心裏就隻有對房子裏那一顆顆幼小心靈的感懷。從小他們的父母就不在他們身邊,有沒有能力供他們上學,就隻能惶惶終日的躲在各自的房間裏,等待一天裏為數不多的院外玩耍時間,他們會有多麽的孤獨,很難想象等他們長大後要怎樣去適應這個多變的社會。


    我們停在了狗娃的房子外,隱隱地聽到裏麵傳來的‘呲呲啦啦’的聲音,我想那是小狗娃站在凳子上,把菜放進油鍋的聲音,他炒的也許是菜,但燒的卻是我們的心。又看了看一旁沒有任何動靜的小虎子家,6歲的孩子應該是要等老村長來送飯吧。我們不想再去打擾他們,於是默默地走開了。


    一直沒有再次停下,直到走出村子,迴到車中。我們需要平複一下心情,當我們到來之前,誰能夠想像原本一個好好地村子會變成如今的光景,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進來的路是那麽的平整了,因為那個已經不能繼續種植莊稼了。


    在迴城的車上,我不禁開始想像‘大王村’原本的樣子,也許現在正是那些淳樸的村民從地裏幹完農活,正趕迴家為自己親愛的孩子準備一頓美味午餐的時候,有歡聲,有笑語,還有一家一隻的大黃狗在搖尾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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