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肖方讀過書,說話也有幾分書卷氣:“杜夫郎和杜哥很相配呢。咦,杜哥,你提的這些兔皮和兔肉是拿去賣?”“是的。”“可巧了!”肖方道:“我爹爹就是專門收獸皮的,就在東街一家叫做肖記皮草的店裏,杜哥你去我爹那吧,我給你寫個字條就說你是我友人,我爹不會坑你的。”“這麽巧。”杜簡峰也很開心,這樣一來他省事很多。肖方寫好了字條,遞給杜簡峰,道:“太巧了,你趕緊去吧!”“那多謝你了。”杜簡峰接過字條,帶著慕江嶼直去了東街。那肖記皮草果然顯眼,入了東街一下子就看到了。肖方的父親很年輕,看起來三十幾歲,待人還算熱情,一看到他們是肖方介紹來的,便給了每張兔皮十五文錢的價格,收了杜簡峰的六張兔皮。“九十文,你拿好。”肖方的父親把錢遞給杜簡峰:“後生打獵的功夫不錯,這皮沒有一點損壞,也就是野兔太常見所以收的價格並不高,當然狼皮虎皮也不是一般人能獵到的,即便九死一生獵到了,皮也損壞得差不多了。”杜簡峰借過錢,轉手就把錢給了慕江嶼,又對肖方父親說道:“確實,那肖掌櫃,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東西還送到您這裏來。”“行。”肖方父親也滿意杜簡峰帶來的貨,看天色不早,便也不和他多說,讓他們走了。出了肖記,杜簡峰看慕江嶼似乎是有話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便主動問他道:“小嶼,你怎麽了?有什麽事盡管和我說。”慕江嶼停下腳步,終於鼓起勇氣問他道:“峰哥,你是怎麽會做這些事情的?為什麽以前我們都不知道?”杜簡峰今天選擇帶慕江嶼過來,就知道他有此一問,但他又不能告訴慕江嶼其實他原來的丈夫已經死了,現在這個並不是他的丈夫,但如果什麽都不說,這少年恐怕晚上要睡不著覺。想了一下,杜簡峰才道:“你知道我爺爺嗎?”慕江嶼點點頭,關於杜簡峰的爺爺,他當然有耳聞,十裏八鄉難得出秀才,杜簡峰的爺爺就是其中一個。杜簡峰在心裏對原主已經去世的爺爺說了聲抱歉,便對慕江嶼道:“我爺爺年輕的時候讀了很多書,結識了很多友人,我小時候常跟著他,他教過我寫字,教過我認識草藥,說關鍵時候能保命。至於打獵,這個我不太會,也隻是看了爺爺給我的書上說的方法之後才自己慢慢學的。爺爺臨走時讓我孝敬奶奶,我原本不想計較,隻想老老實實幫奶奶做事,但是他們也太過分了,我孝敬了他們這麽多年,也夠了。”慕江嶼這才放下心裏的疑問,道:“原來是這樣。”杜簡峰見他信了,心裏鬆了口氣,又轉念想說這小孩還真好糊弄。兩個人邊走邊找酒店想賣兔肉,結果開始幾家根本不理,直到問到第四家,店家才願意以每斤兔子五文錢的價格收,杜簡峰的兔子總共27斤,賣了135文錢。兩個人終於賣了山上弄來的所有東西,慕江嶼興奮得小臉通紅,杜簡峰見他高興,也就隨他去了。其實在這個時候,會點東西賺錢真的挺容易,可一般人不認識藥草,一般的獵戶又隻能獵到野兔野鹿之類的無攻擊動物,野鹿還好,還能賣點錢,野兔就不值幾個錢,關鍵是更少的人一般不會去山裏。見天色漸晚,這會兒家裏應該做晚飯了,杜簡峰便給慕江嶼買了點吃食,又給杜簡文買了飴糖,這才準備迴家。誰知他剛付完錢還沒轉身,就看到南街街頭湧過來大量的人,像逃命似的逃開南街。杜簡峰見這陣仗,不由得皺了皺眉,南街是他們迴村的必經之路,這是出什麽事情了。思索間,還有更多的人從南街那邊跑了過來,甚至有人嘴裏還高喊著“快跑啊殺人啦”之類的話。慕江嶼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往杜簡峰身邊挪近了點,道:“峰哥怎麽辦,南街好像出事了。”杜簡峰將慕江嶼護在懷裏,道:“別怕,沒事的。”混亂間杜簡峰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在這樣一個不算大的鎮子上若真是出了命案,那人們的反應應該是去看熱鬧才對,而不是像這樣逃命似的跑,一般這樣,隻能證明那行兇之人還在現場。思及此,杜簡峰拉過一個跑路的人,問道:“南街怎麽了?”那人喘了口氣,剛想罵人,一看杜簡峰那麽高,又氣勢淩人,便吞了一口口水,道:“曾獵到過老虎的盤古村王獵戶他婆娘和鎮上一個漢子卷走他所有的銀子跑了,他報官半個月了事情還沒任何著落,他老娘一氣之下也去了,王獵戶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他婆娘和那漢子臨走之前給官府塞了銀兩,一氣之下,說反正他現在孤身一人不怕連累,說這世上沒一個好人,要見一個殺一個,現在正拿著他的弓箭和獵刀到處傷人!小夥子聽我一句勸,趕緊帶著你夫郎跑吧,說不定他一會兒就到這裏了!”旁邊幾個賣飴糖和一些其他小玩意兒的攤戶一聽這話,立馬收攤跑了,慕江嶼雙手緊緊抓著杜簡峰的手臂,道:“峰哥,我們也快跑吧!”杜簡峰心說真是到哪兒都有報複社會的人,這種人誠然自己也很慘,但……唉,一言難盡。跑肯定是不能跑了,那王獵戶現在在到處傷人,又有弓箭,恐怕衙役來了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他,而拖下去,隻會造成更多傷亡。思索間,南街那邊的動靜已經越來越近,杜簡峰隱約都能聽見衙役嗬斥的聲音了,他看了看旁邊因為害怕而瑟縮成一團的慕江嶼,想了一下,拉著他的手樣前方西街的醫館走去,到門口的時候,肖方正要關門,看見他們來,立即道:“杜哥,快帶你夫郎進來躲著!不然王獵戶來了不得了!”杜簡峰正有此意,他將慕江嶼推進屋裏,道:“肖賢弟,勞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夫郎。”他這話一出,肖方和慕江嶼俱是一驚,慕江嶼本來已經進屋去了,一聽他這話,又跑出來拉著他的手,道:“峰哥,你去哪!”“聽話,你在這裏躲著,我過去幫幫忙,不能讓他再傷害更多的人。”杜簡峰又把他推進去,使了力氣不讓他出來,慕江嶼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心裏一慌,道:“我不要,峰哥,我要你和我一起在這裏!”杜簡峰沒有再說話,他用力把慕江嶼往屋裏一推,大聲對還愣著的肖方說道:“把門窗鎖死,別讓他出來!”說完杜簡峰一刻也不耽擱地往南街跑去,還沒跑到南街,他就看到前麵有個高大健壯的身影手持弓箭,腰配獵刀,周圍圍了十來個衙役,一有人靠近他他就放箭,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杜簡峰看著地上躺了幾個人,已經沒動彈了,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摸出身上沒用完的竹子飛鏢,從王獵戶身後飛擲過去,一下子擊中了王獵戶的小腿。那王獵戶也是強悍,這樣一下竟然也沒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使得他一轉身,立即就朝杜簡峰射出了一箭。杜簡峰靈活躲過了這一箭,又朝他逼近了一點。“哈哈!又來一個送死的!好!來得好!多一個人陪老子上路老子更樂意!”王獵戶已經是癲狂了,杜簡峰卻絲毫沒有懈怠,據說這王獵戶曾經獵到過老虎,他當然要小心。在王獵戶朝他射出第二支箭的時候,他瞅準時機也擲出了第二支飛鏢,這下他擊中了王獵戶的左手腕,讓他吃痛,弓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些衙役想趁此機會一舉拿下他,卻不想王獵戶迅速抽出腰間的獵刀,一下子就打倒了他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衙役。杜簡峰快速行至他身後,王獵戶見他來,眼睛都紅了,不管不顧地拿著獵刀朝他劈頭砍過來。杜簡峰一矮身躲過這一擊,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搶了那衙役的配刀,橫在身前抵擋住了王獵戶的第二刀,隨後一腳將王獵戶踹得後退了好幾步。“上啊!”杜簡峰對這些衙役真是沒脾氣了,看個幾把,不一起上等死嗎?他一個人花點時間倒是能製服王獵戶,但此刻他夫郎恐怕已經水淹醫館了,他得早點過去接他才行。他一聲吼這些衙役才如夢初醒,一擁而上,製服了王獵戶。那王獵戶瞪著杜簡峰,像是能把他生吞一樣,杜簡峰自然不懼怕他,而是跑過去檢查那些躺著的人,發現了四個有救的,便讓衙役趕緊送醫,還有幾個被直接射中心髒,現在瞳孔都渙散了,徹底沒救了。“兄弟,今天多謝你了。”一個衙役跑過來,拍了拍杜簡峰的肩膀,說道:“我是鎮上的衙役李偉。”“不客氣。”杜簡峰道:“我正要去醫館,你要不要帶著傷者和我一道?”“行,那一道吧。”李偉說完,讓衙役扶著一些傷員去北街醫館,他則和杜簡峰帶著另外的傷員去了仁心醫館。第8章 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西街整條鋪子的門都是緊閉著的,杜簡峰和李偉攙扶著傷者,走到仁心醫館門外,大聲道:“肖賢弟,我是杜哥,開門吧,外麵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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