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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一場小規模的晚宴在總督官邸召開。


    見識過美國佬那些充滿了不可理喻的“潔癖”作風後,總督加西亞提前好幾天就發動了所有傭人與奴隸對官邸內外進行了極為仔細的清潔打掃。


    官邸四周的雜草被加西亞東施效顰般一律讓奴隸們修建成一般長短,然後從附近山坡上挖來不少小樹,以營造美國人所說的那種“自然清新”。


    接著又從本地路過的商人手裏高價購入香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官邸大門開始,一直到宴會廳,統統撒下。這樣敗家的行為,讓總督夫人嘴角隻抽。


    在巴西有著幾份種植園產業的加西亞總督,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幾千西班牙銀元,而這次一個晚上的宴會籌備,就花掉了1500西班牙銀元!


    就在加西亞總督在晚宴開始前進行著最後的檢查工作的時候,在港口的另一頭,“華美商務會館”裏,幾個年輕人也在做著出門前的準備。


    男士們倒還好說,幾個季節的正裝都有現成的,但三位女士就麻煩多了。


    那個莫雷拉男爵洛佩茲在某個下午茶後,當即在本地商人手裏收羅了一大堆的禮物,然後送到了美國商館,指名道姓地贈給“尊敬的美利堅共和國商務部副部長楊雯雯小姐”,並表示還會有更體貼的禮物將在裏斯本親自送到。


    幾小瓶香水、英格蘭天鵝絨、荷蘭毛織印花坎肩、還有一大堆產自法國裏昂的精美絲綢,莫雷拉男爵洛佩茲幾乎一個下午就花光從裏斯本帶來的資金,也把英雄港商人們手裏為數不多的貴重商品收了個精光。


    袁欣藝和夏秋瑜看到這些,都大叫不公平,尤其是當楊雯雯得意洋洋地把那個鄉巴佬男爵如何花癡的表現添油加醋一番後,三個女人一致決定要再給予這些葡萄牙人一些好看。


    先不論這個口號到底有多少言不由衷在裏麵,但從接到禮物當天晚上開始,以楊雯雯擔任首席剪裁師、袁欣藝擔任服裝設計師、夏秋瑜擔任藝術總監的草台班子就宣布成立了,然後派遣傭人把英雄港裏最好的裁縫給找來,據說其中幾位還曾為裏斯本的貴族做過禮服。


    三個人用著吐詞不清的非專業方式和極為抽象的服裝設計稿把那幾個可憐的葡萄牙裁縫給弄懵了,後來隻能楊雯雯根據圖紙把主要服裝部位給裁剪好,才讓葡萄牙裁縫去處理其他的細節。


    每人100西班牙銀幣的報酬讓那些葡萄牙裁縫直接發了瘋,短短兩天,幾套洋溢著這個時代無法比擬的帶有許多21細節的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宮廷禮裙出爐。


    裁縫們結束工作後,一致地抽著冷氣,他們甚至擔心這樣的藝術品會不會給他們以後帶來什麽災難。因為他們幾乎沒法自行理解和應用這些東方人的設計理念。


    放眼整個歐洲貴族階層,文藝複興所衍生出的服裝審美還處在一個很低的水平,對剪裁層次、顏色搭配、裝飾部位、人體曲線比例等等理解完全是亂七八糟。那些高貴的貴族們所穿戴的服裝基本還以炫耀財富為主要目的。所有他們自以為漂亮的東西全堆疊在一套緊繃身體的衣服上。


    三位女士中,年齡最大的楊雯雯理所當然是從頭到腳的高貴禦姐派頭,年齡居中的袁欣藝選擇了清麗文靜的淑女風範,年齡最小的夏秋瑜則是精致優雅的公主盛裝。毫不客氣的說,就算是放在21世紀,三人這樣的打扮也絕對是招蜂引蝶的下場,又何況那些17世紀的葡萄牙悶騷男?


    歐洲教會勢力的高高存在,讓17世紀的女人們在裝束上不敢越雷池一步,當然類似露胸這樣的古老審美為什麽會大行其道則另行別論。為了不至於被人抓到把柄,三人的服飾至少在肩部還是做了保守性設計。


    換裝和細節的修整,從下午3點一直折騰到晚上6點,三位女士才把最後的頭飾整理完畢,六位男士已經坐在客廳裏昏昏欲睡了。


    ……


    ……


    寬敞的亞速爾總督府官邸內,燭光搖曳,人影攢動,長長的宴會桌除了靠近主位的兩側空著座位,其他位置都坐滿本地的上流人士。


    當然,一個亞速爾總督治下的亞速爾群島也不會有什麽真正的大臉麵人物,為了充數,包括碼頭稅務官在內的小官吏都攜帶家屬到場了,其中還包括幾個在亞速爾長期駐留的有著本土大貴族後台的葡萄牙商人。


    仆人進了宴會廳,帶著奇怪的表情再總督耳邊嘀咕了幾聲,然後總督趕緊抬手製止了等候在宴會桌邊已經帶著不耐煩情緒的竊竊私語。


    不多時,管家帶著“美國使團”一行九人走進了宴會廳。


    “噢……我的上帝……”


    “他們就是總督說的美國人?”


    “耶穌……聖母瑪利亞……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是我見過的最華貴的人!”


    各種驚歎各種貪婪目光出現在每個葡萄牙男人的臉上,夫人小姐們則帶著陰晴不定的表情沉默著。


    麵前的美國貴賓人人都個子高挑(至少在他們眼裏如此),衣著或高雅或華貴或穩重,男的帥氣灑脫,女的更是魅力四射。


    “實在抱歉,各位,車夫不太熟悉街道,所以……”蘇子寧走到總督加西亞麵前,露出歉意,然後對著在場的所有人微微點頭算是行禮。


    “楊雯雯小姐!”抹了不知道多少發油的莫雷拉男爵洛佩茲幾乎是幾步衝到楊雯雯身邊,然後為對方拉開了椅子,蒼白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您今天真漂亮,您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哦,謝謝,莫雷拉男爵今天也很精神。”楊雯雯並不謙讓,頂著所有葡萄牙女人的嫉妒目光輕輕坐了下來。


    當所有人落座後,總督加西亞開始一一介紹起就算他本人也不能完全認熟的美國客人,因為這些屬於東方民族麵孔的貴賓令他一直無法找到最合適的記憶方式。


    “蘇議員。”


    “嚴議員。”


    蘇子寧和嚴曉鬆的裝逼派頭是最足的,也理所應當被所有的葡萄牙人一眼認定為是這個使團的最高人物。


    “周中尉。”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掃了過來,知道是介紹到自己了。一身筆挺軍裝的周可民站起來,“哢”地一聲,兩腿腳後跟一閉,然後輕輕點頭致敬,身板姿勢要多帥有多帥,現場的幾個葡萄牙小姐都看迷眼了。


    “祝中尉。”


    又是“哢”地一下,走廊裏偷偷往裏看的女仆們都發出了小聲的興奮尖叫。


    介紹完了男賓,當介紹女賓的時候,出於禮貌,應該由蘇子寧或嚴曉鬆來介紹,這個過程中葡萄牙老少爺們的眼睛全是直的。


    “袁小姐,本次代表團的翻譯,精通歐洲各國語言,嗯……袁小姐的父親是本國國會的資深元老議員……”


    除了已經被嚴曉鬆介紹過一次的楊雯雯,男青年的滿嘴跑火車在這個時候更加不可收拾,現場的葡萄牙人紛紛發出低聲的驚唿。


    “夏小姐,本次代表團的健康專家,她將對代表團所有成員的健康提出寶貴意見……夏小姐的父親是本國國會議長閣下!”


    得,這下更嚇人了,如果說袁欣藝的拚爹還隻是嚴曉鬆隨便胡謅不傷大雅的話,那主席劉老這次直接成了護士夏秋瑜的便宜老爸!


    宴會廳爆發出比剛才更加大聲的驚唿,許多葡萄牙人都不得不站起來,對著一臉茫然的護士鞠躬致敬。就連總督加西亞夫婦,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要知道在17世紀,就算是有著國會或議會這樣的所謂非君主政體國家,議員也鐵定是傳統貴族家族才有資格擔任,除開荷蘭和英格蘭不用說,議會體製更規範的威尼斯共和國,其議會成員也全是威尼斯曆史上的門閥大貴族組成。


    “你妹的……我現在終於知道你臉皮厚的程度了,50碼距離24磅炮彈都打不穿……”嚴曉鬆落座後,一邊的退役特種兵祝曉力終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如果讓蘇子寧來介紹,檔次不會比我放得更低……”嚴曉鬆麵不改色心不跳,典型的忽悠死人不償命的態度。


    ……


    ……


    一場讓所有人都思維短路的“美國貴族成員大遊行”一直持續到晚上21點過才結束。宴會後,總督加西亞、莫雷拉男爵佩羅茲,還特地和蘇子寧、嚴曉鬆在一間小客廳裏又秘密交談了1個多小時。


    迴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晚上23點了。一進大門,三位女士就急不可耐地直奔各自的房間。宴會上那些葡萄牙男人身上的味道,再混合著菜肴裏濃烈香料的氣息所組合出的氣息,讓她們完全沒有吃東西的胃口,她們三人幾乎是帶著空腹和一身怪味結束了晚宴。


    而男人們,則被蘇子寧召集在一起,整理到達英雄港後截止今天的所有收獲或問題。


    “法國還有荷蘭商人那邊已經快談好了,他們將馬上迴國聯係各自的商會渠道,為我們湊集物資。法國人希望所有交易能在南特港進行,那個荷蘭人則堅持他要獲得整個北尼德蘭地區的壟斷貿易權。對於法國人,我以百分之五的價格讓步讓他們把交易中心放在亞速爾英雄港,不過每年的價格協議調整我們仍然擁有優先主動權;荷蘭人的要求我沒答應,這個人背後的商會我覺得不是很靠譜,我隻答應了毛皮產品給予他們商會三年的壟斷貿易權。”


    任長樂拿出筆記本,一頁一頁講述著他的工作進展。


    “本地葡萄牙商人那裏很輕鬆。但他們許多貨物渠道都不是很穩定,可能需要聯絡更多的供應商或商會來加入,如此一來,他們希望我們保證每年的價格協議浮動不能超過百分之五,以確保他們的長期供貨商不會中途退出。我已經答應這些條款,並預付了定金,嗬嗬。”


    擔任任長樂副手的霍謙也趕緊掏出了幾張紙,進展不錯,連合同都搞定了,合同擔保人就是總督加西亞。


    “我們從港口附近招募到了12個人,其中6個自由海員,全是葡萄牙籍的,還有4個契約奴,不過都是學徒工級的木匠或鐵匠,最後是2個女人,一個18歲,一個21歲,酒吧裏的舞女,西班牙人,本地破產農民,也算契約奴性質了。身體我都檢查過了,沒有惡性傳染病攜帶。”


    船醫老趙笑嗬嗬地用手虛指了下夏秋瑜的房間方向,壓低了聲音:“小孩子對這事還很膈應,我說了很多大道理,但她就是不接受。”


    “沒辦法的事,曼哈頓定居點光棍男太多了,某些產業是必須有的……”蘇子沉默了一小會兒,理解地點點頭。


    “好吧,最後說說我和嚴曉鬆的進展。”蘇子寧做了個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加西亞總督目前還搞不清楚我們的真正實力,隻限於商談貿易相關的事,但特別強調西班牙人在葡萄牙的巨大影響力,希望我們能拿出更有說服力的東西來交換,他才能保證能說服布拉幹薩公爵動用整個葡萄牙舊貴族的實力來幫助我們。”


    “更有說服力的東西?”任長樂有點搞不懂,“既然他們不是很認同我們,為什麽那麽著急拉攏我們?”


    “他們要阻止西班牙人切進來,也為了盡量獲得一切可以利用的外部力量。但我們的需求比他們想要的多太多,所以他們需要我們拿出對等的東西。比如……”嚴曉鬆笑著指了指周可民,“比如軍事上的支持,他們現在認為我們肯定是個軍事強大的國家。葡萄牙雖然海外殖民地多,但國家小人口少,西班牙貴族利用聯姻和駐軍多種手段,對葡萄牙本土的滲透控製很快。”


    “不僅僅如此……現任的布拉幹薩公爵提奧多西奧二世雖然被葡萄牙貴族聯合會尊為葡萄牙王國複興的領袖,但他本人卻並非一個有魄力的領頭人,不光西班牙人看得很緊,就連他自己整天都提心吊膽疑神疑鬼的,因為他老婆就是西班牙人。”蘇子寧趕緊補充,“總督加西亞這次是被我們勾引後先斬後奏,所以不了解情況的提奧多西奧二世肯定不會貿然接受我們的要求。為此,我特定扮演了一次神棍,我說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因為生活糜爛,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掉,到時西班牙會陷入相當長時間的低迷,提奧多西奧二世可以大膽做一些提前準備。曆史上,這個國王本月31號就會掛掉,如果再沒有其他穿越者過來的話。”


    “是真的?那曆史上葡萄牙什麽時候複國成功的?”祝曉力突然問了句。


    “1640年,19年以後了。”蘇子寧攤開雙手,一臉無奈,“而且並非提奧多西奧二世實現的,而是他兒子若昂四世。理論上,就算我們不切入,葡萄牙照樣會找到機會。”


    “那既然這麽麻煩……我們反正不就是尋找原料供應商和產品傾銷市場嘛,法國人、荷蘭、英格蘭人,甚至瑞典人我們都可以利用,為什麽就偏偏死盯著他們?你剛才說要說服他們和我們交換?是什麽意思?”老趙摸著下巴,很是不解這些天來蘇子寧和嚴曉鬆一味地對葡萄牙人下功夫。


    不光是老趙,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轉向了兩隻“狐狸”――蘇子寧和嚴曉鬆。後者對視了一眼後,表情同時變得異常認真。


    呆了一小會兒,嚴曉鬆做了個請的動作,把發言權留給了蘇子寧。


    “為了葡萄牙的殖民地!或者準確點說,利用他們分布在南美、西非、東非、印度還有東南亞的殖民地,以及強大的遠洋運力,做為我們從明朝移民的沿途跳板,這是這個時代無可替代的便利條件!”


    蘇子寧站起來,推開窗戶,靜靜地看著東方的夜空,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除了嚴曉鬆一臉冷靜表情外,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在他們看來,目前的曼哈頓一切良好運轉著,隻要有了足夠的原材料進口渠道和產品傾銷市場,有了印第安人這些人力資源,他們可以在北美活得異常滋潤。


    “我們能保持這樣的安全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嚴曉鬆沉沉地說著,表情越來越嚴肅,“等歐洲人度過這最艱難的幾十年,他們會如蝗蟲一樣湧進北美。曼哈頓才多少自己人,除去老幼,不到四百號,而且十年二十年後,當我們都老了,我們怎麽保障自己,保障自己的後代?難道指望那些連輪子車都不會造的印第安人?”


    眾人沉默了,不是他們沒想過這些問題,而是他們潛意識地總認為這些問題自然有人來解決,而他們隻要照著做就行了。


    他們的一生,從沒有如此鄭重過需要為超過10個人的團隊去負責,甚至就連這次歐洲之行,估計都是走熱鬧遠超過履行職責的心態。


    現在,他們居然在參與一場為了整個曼哈頓團體的未來,乃至他們後代的生活去布局的大事,而這樣的大事,就在這樣一個小房間裏決定著。


    以前也就覺得蘇子寧博學外加舌頭毒,嚴曉鬆樂觀熱心腸外加狡猾,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到底在哪兒。


    “蘇哥,是不是你和嚴哥早就商量好了的……”周可民突然站了起來,兩眼冒光,“劉老和首長他們知道嗎?”


    周可民嘴裏的首長,就是指鄭泉。


    “不,他們現在不知道。但他們遲早會想到這一點。”蘇子寧迴過身,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別擔心,這隻是我和嚴曉鬆的初步計劃,如果實在不行,還是走一步算一步。”


    “明天開始,事情會越來越難做,甚至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現在我們已經在亞速爾購買到了能夠裝滿五月花號和聖瑪利亞號的第一批物資,你們隨時可以隨船迴曼哈頓。”嚴曉鬆低頭看著桌麵的地圖,麵色沉靜。


    幾個人麵麵相覷,各自表情不一。


    ……


    ……


    嚴曉鬆迴到房間的時候,手表已經過了淩晨1點了。


    剛才的會議,最終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了,除了蘇子寧外,沒有人給予了正麵的迴答,嚴曉鬆也如同早知道結果一樣第一個離開了房間。


    房間是亮的,幾根蠟燭還在艱難地搖動著火苗,而燭台上已經堆積了更多的蠟燭殘餘。


    西班牙女中尉,卡特琳娜在房間裏等著。少女沒有參加昨天晚上的總督府宴會,隻是在三個“德國鬼子”的暗中監視下呆在商館裏。


    一身女仆裙裝的卡特琳娜似乎已經坐了很久,但看到嚴曉鬆進來的時候,還是趕緊迎了上去,小心地解下了對方的西服外套,檢查著對方襯衫下的肩膀,然後從外麵端來了熱水。


    “已經快好了,別擔心。”嚴曉鬆做了個笑臉,想到對方這段時間一直精心看護著自己,心裏有點感動。


    “你對上帝發誓,你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公正的!”卡特琳娜替嚴曉鬆換著藥,突然抬起來,死死看著東方青年的眼睛,似乎要從中抓出什麽東西。


    “我沒有任何褻瀆你們心目中的上帝的想法,但我可以憑著本心發誓,我是無私的,為我的同胞。”嚴曉鬆想了下,緩緩說著。


    “但這裏屬於西班牙國王的統治!”卡特琳娜如一頭突然受了刺激的小母獅一樣跳了起來,雙手緊握,又變成了那艘戰艦上的西班牙中尉,“我知道你們在和那些膽大妄為的葡萄牙人接觸,這是在褻瀆西班牙王國菲利普國王陛下的神聖王冠!葡萄牙人是不會得逞的,他們會被吊死,你們也會!”


    “但葡萄牙人不那麽想……這些國王貴族們的繼承權遊戲,從來都是強者在製定規則,英格蘭人、法國人、奧地利人,無一例外。”嚴曉鬆比了個手勢,把手掌放到了脖子上,“英格蘭和法國,為了法國國王的王冠,曾打了一百多年,掉腦袋不掉王冠的事他們一直樂此不疲,葡萄牙人為什麽會怕死呢?”


    “所以你們也打算加進來,就為了奪走西班牙王國的尊嚴!”西班牙女中尉的文藝青年狀態到達了巔峰,衛道者光環覆蓋全身。


    “不,我們隻想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們需要葡萄牙人為我們服務。”嚴曉鬆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雙手按住了西班牙少女的雙肩,“至於葡萄牙人能否獲得他們的未來,其實我不關心。”


    “真的……你隻是在利用他們的野心是吧?”卡特琳娜眼淚汪汪地看著高大的青年,雙肩都在顫抖,“那你對上帝發誓,如果西班牙王國不做出對你不利的事,你的國家不要參與進來!”


    “好!我發誓!”


    嚴曉鬆腦子裏微微一轉,就笑了,但語氣很認真。


    “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男人……勇敢的人都是守信的……”


    卡特琳娜突然臉一紅,身體就撲進了嚴曉鬆的懷裏,把眼淚浸入了青年的胸前襯衫上,然後笑了。


    嚴曉鬆一愣,身體僵硬著沒敢動,心裏一陣陣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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