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歡:我的女兒是怎麽沒的?


    “什麽?”


    “藍曦。”唇角微勾,聲音較於之前緩和不少:“我們女兒的名字。”


    我們女兒,四個字多少都透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好像他們的一生都會被這四個字捆綁住。藍慕緋錯愕,“藍....曦?”


    他竟然要讓女兒跟著她姓,為什麽?


    “明天我就叫人去改!”


    “不用了,杭航已經讓人改好了。”


    藍慕緋眸子一掠,片刻反應過來,他剛剛全部是在捉弄自己?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瞬間推開他麵對著水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眸光飄忽不定,不知道看到哪裏,心思百轉千迴,良久之後隻是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


    路易·英寡沒有說話,低眸看著她繼續洗碗,站在她的身邊,深邃的眸光逐漸變得悠遠,像是想起了遙遠的過去。


    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杭航沒有來接他,倒是他竟然要親自開車送她迴去。


    藍慕緋微微詫異後,倒也鎮定下來,既來之則安之。


    基本上路易·英寡不主動開口,藍慕緋便也不會主動開口,因為她怕自己不管說什麽都換來他輕蔑的鄙夷,給自己添堵,倒不如什麽都不說,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挺好的。


    車子停靠在路邊,路易·英寡沒有紳士的去為她拉開車門,下車眸光落在破舊的建築上,眉頭緊鎖,側頭看下車的她:“你還住在這裏?”


    藍慕緋點頭。


    “薪水不夠用?”他記得me的薪水很高,看她穿衣打扮也沒什麽改變,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還好。”藍慕緋迴答,見他下顎緊繃的厲害,沉默幾秒解釋道:“阿故現在要讀書,一個人的薪水養活兩個人的生活,該節省的地方還是得節省。再緩兩年就好了……”


    她和阿故擠一個房間的確諸多不便,但是現在她的工作剛剛起步,阿故要讀書,還要生活,都是需要錢的;租個兩室一廳的房子,租金真的不便宜,身上還得要有點錢備用,免得出了什麽事,手足無措的,所以這一年內不打算換好點的住所,等手頭經濟寬裕些再說!


    路易·英寡眸底劃過一絲意外,這麽多年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像她這樣精打細算的女人,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用。


    “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藍慕緋站在原地沒動,他剛走了兩步停下,迴頭看她。


    藍慕緋猶豫幾秒,遲緩的開口:“巷子裏很髒,而且空氣也很不好……”


    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人,哪裏能受得了這麽破舊髒亂不堪的環境。


    他薄唇緊抿,神色倨傲,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向巷子裏。藍慕緋咬了咬唇,幾秒後小跑的跟上他的腳步。


    巷子裏是沒有路燈的,昏昏沉沉的光都是別人家的燈火,還有頭頂上皎白的月光。巷子的寬度剛好夠兩個人並排行走,再多一個人就沒法走了。


    借著昏沉的光線,藍慕緋看到英俊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除了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露出任何嫌棄或不屑的神色。


    昏暗中對麵似乎有人走過來,步伐很快,急匆匆的就要往藍慕緋的身上撞,她想事情出神並未在意,幸好路易·英寡反應迅速,抓著她的手腕就將整個人摟到自己的懷中。


    藍慕緋猛地撞進他的懷中,他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腰上,淡淡煙草味彌漫在鼻端下,莫名的心漏跳一拍,抬頭隱約可看見他的劍眉鎖的更緊……


    路易·英寡深邃的眸子裏有著濃烈的陰鬱,眸光鋒芒的從撞向藍慕緋的那道黑影上掠過,大掌不由自主的收緊將她摟在懷中。


    仲夏之夜,她的體溫微涼在他的懷中透過單薄的衣物貼著他健碩的胸膛,左邊的胸膛一瞬間似有雷聲陣陣,歡騰鼓舞,血液在身體的每一寸亢奮,翻騰。


    她的身子那麽的柔軟,腰那麽細,仿佛稍稍用力便可折斷,纖細單薄的不忍再多絲毫的力量。


    唿吸教纏,匯聚成一線,莫名的*氤氳,旖旎漸濃。


    待黑影走遠,藍慕緋最先迴過神來,“你,可以放開我了!謝謝!”


    路易·英寡劍眉挑了下,眸底迅速閃過一抹不舍,因為太快,藍慕緋沒有捕捉到,疑惑是自己看錯了。


    他是鬆開放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有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相反更是滑落到她的掌心,將柔荑不輕不重的握在掌心。


    藍慕緋心驀地一揪,被他牽著手往前走了好幾步,“我可以自己走!”


    “這麽黑,看不清楚路,要是摔的鼻青臉腫出去丟的是公司的臉!”他眸光看著黑暗處,並沒有看她。


    “……”


    藍慕緋覺得他這個理由很是牽強,這條巷子他怎麽會有自己熟,或者他是不是怕自己摔倒會很丟人,故意說是怕她跌倒。


    暗暗掙脫好幾次,越是掙紮,他便握的越緊,最後痛的人還是她,藍慕緋見也快到了,便沒有再掙紮著。


    “到了。”藍慕緋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他英俊的臉龐,示意他可以鬆開自己的手了。


    路易·英寡抬頭看向她身後破破舊舊的樓房,她就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和一個男孩住同一個房間?!


    藍慕緋見他遲遲不放手,嚐試的把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


    他低頭,眸光明暗不定:“你不送我出去?”


    藍慕緋怔愣,抬頭不解的眼神看著他,總感覺今晚的伯爵,怪怪的。究竟哪裏怪,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算了!這麽笨摔破相就罷了,摔壞腦子就完了……”他的聲音低緩,像是對藍慕緋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


    藍慕緋忍著心裏的不高興,輕聲道:“謝謝您送我迴來,伯爵,晚安。”


    路易·英寡目光重新放在她清澈的眸底,“明早見。”


    藍慕緋聽懂他話的意思,點頭,等他轉身後就立刻走進屋裏,所以沒有看到走了兩步的身影停下,站在昏暗的小巷裏,眸光深沉盯著亮著的燈光許久,許久……


    雲故看到她迴來,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眸光卻極其的複雜……


    藍慕緋放下手提包,將包裏放的太陽帽放好,見他神色不對,關心的語氣道:“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雲故搖頭,沒有開口,卻做起了手語:“你送迴來的男人是誰?”


    藍慕緋沒有遲疑和隱瞞的迴答:“boss!”


    雲故沉默一小會,開口:“他是....路易·英寡伯爵!”


    “是。”藍慕緋點頭,路易·英寡的身份尊貴,又因為未婚妻是grace,所以阿故知道他也不足為奇。


    “姐,我說過,離他們遠點。這些人有錢人,壞。”這句話是用手語做的。


    他認出路易·英寡和上次送她迴來的人不是同一個人,而且比起那個人,他更排斥路易·英寡!


    藍慕緋在他身邊坐下,淺笑道:“他隻是我的boss,今天送我迴來是因為工作遇到,順便罷了!你不要多想,也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雲故見她神色沉靜,鎮定自若,應該沒有騙自己,緊繃的臉色放鬆起來,說:“餓不餓?”


    “不餓,晚上吃過了。”藍慕緋這麽迴答著,起身道:“你補習的怎麽樣了?”


    姐弟倆有一下沒一下聊著生活上的瑣碎,時間很快到了淩晨,明天還要起早去給路易·英寡做早餐,沒有再聊,熄燈休息。


    躺在*上藍慕緋想到路易·英寡今晚在廚房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隱隱不安,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認為他不過是惡作劇的捉弄自己。


    這個男人,不僅是脾氣差,性格壞,還很惡劣的喜歡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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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慕緋去伯爵的別墅做早餐,照舊是司機來接她的,剛做好早餐,路易·英寡換了衣服下樓。


    今天他身穿一件白色襯衫,灰色條紋馬甲,修長有力的雙腿被熨燙筆直的西裝褲包裹,抱著包子,眸光平靜。


    “伯爵早。”


    “早。”他眉頭微不可察的挑了下,坐下時將包子放在它專屬的位置上。


    有了上次的經驗藍慕緋已經沒有那麽局促不安,坐下來陪他一起用早餐,他用的中式早餐,她卻是用著西式早餐。


    早餐後,包子跳下凳子在藍慕緋的腳邊蹭來蹭去,像是在對她撒歡。


    藍慕緋彎腰摸了摸它的頭,眸底浮動著淡淡的笑意。


    路易·英寡目光從她的臉上掠過頓了幾秒,抽迴後,起身道:“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藍慕緋一怔,滿眼的疑惑與不解。


    外套搭在有力的臂膀上,並沒有打算向她解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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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園,綠蔭成片,微風輕拂,明明夏日炎炎,這裏卻偏偏有些陰涼,莊嚴肅穆的讓人不顫而栗。


    墓碑上沒有照片,隻是刻著名字和出生和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


    mesharef,在埃及是一種很古老的姓氏,中文譯音:蒙梭勒佛。


    其含義是:陽光普照的地方。


    他路易·英寡的女兒,自然要有一個匹配她的尊貴名字。


    曦,晨光的意思,代表著希望和新的開始。


    藍曦,便是他與藍慕緋女兒的名字。


    藍慕緋看著嶄新的墓碑,還雕刻著小天使的圖案,想起未出生的女兒,滿心的悵然若失,她沒有想到他會將女兒的衣冠塚遷移到這麽好的墓園裏,更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路易·英寡一同站在墓碑前。


    她將懷中的鮮花放在墓碑前,沒有立刻站起來,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世界會不會覺得孤單,寂寞。


    “你的父親給你取名藍曦,以後我們就叫你曦曦。”


    路易·英寡站在墓碑前,下頜緊繃的很厲害,冷峭的眉宇縈繞著冷漠與威嚴,藍色的眸子看著墓碑,上前一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用紙巾包好的東西,打開放在了墓碑之上。


    藍慕緋看了一眼怔住了。


    那是她早上做的包子,他什麽時候把包子裝進口袋裏的,她一點兒也不知道。


    沒有想到他會把包子帶給女兒。


    雖然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對女兒說一句話,可是從他那輕盈的動作,藍慕緋能感覺到他對女兒的千言萬語已經說過了。


    兩個人站在墓碑前許久,直到他的手機響起,大概是司機催促他迴去。


    “讓杭航送你迴去,我要去公司開會。”折返墓園的門口時,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藍慕緋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向自己交代行蹤,大概是受女兒的影響,情緒都很低落,她點頭,不語。


    兩輛車,前麵是司機要送伯爵去公司,後麵這一輛是杭航的車子,要送她迴去。


    路易·英寡佇立在車門口看了許久,在臨上車之前,說了一句話,令藍慕緋臉色驟然蒼白。


    他說:“藍慕緋,七年前我的女兒究竟是怎麽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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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在公路上急速奔馳,車廂寂靜,不知是車內冷氣太足,還是因為路易·英寡那句話,藍慕緋的四肢一直冰冷,毫無暖意,臉色也是蒼白,眉眸盡是憔悴。


    杭航時不時睥睨她,卻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平靜。


    路易·英寡的話不由的勾起藍慕緋封沉了七年的記憶。


    七年前,她17歲,經曆那樣的事再迴到巴黎,成為路易·英寡牢籠裏的一隻金絲雀,說心裏沒有怨恨是假的。


    怨恨龍離非的不夠勇敢,怨恨路易·英寡讓她懷孕,怨恨命運對待自己不公平……


    跟隨路易·英寡迴到巴黎,被安排在他私人產業下的一棟別墅裏,傭人,醫生,護士,一應俱全。


    學業也因此被迫停止,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整天鬱鬱寡歡。最初的兩個月,路易·英寡完全沒有露過麵,就好像不知道她的存在。


    直到第三個月的某一個雨夜,他出現在別墅,她當時嚇了一跳,因為心裏有怨恨,對於他的出現,不曾有過好臉色,連同他問她:“還好嗎?”


    她也吝嗇的不給一言。


    路易·英寡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卻沒有惱怒,在客廳坐了沒多久便離開了。


    後來的每一個星期他都會來一次,每次她都佯裝看不到,不言不語;他也不曾主動找她說話,每次隻是過來坐幾分鍾,問醫生她的情況!


    藍慕緋知道他在乎的隻是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決定著他能不能和grace順利結婚!


    懷孕快到第五個月的時候,他又來別墅了,醫生告訴他關於第一次胎動的事,他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她已經顯現的肚子上,波光幽深。


    那時,藍慕緋對肚子裏的孩子已經能夠接受,而且有感情有期待,好像因為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她心裏的怨恨也得以寬解,對於路易·英寡的抵觸和排斥沒有一開始那麽深刻。


    似乎是因為見到父親的緣故,寶寶在她身體裏鬧騰的很厲害,她的手撫摸著凸起的肚子,低頭莞爾一笑,溫柔彌漫,略顯柔媚。


    路易·英寡藍色的眼眸深諳不定的看著她,劍眉緊蹙,沉默許久,忽而開口:“我可以摸你嗎?”


    藍慕緋嘴角的笑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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