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歡:最肮髒的


    清早,房東太太來敲門,看到她什麽東西都沒收拾,臉色黑的很難堪。站在門口苦口婆心的勸說她還是快點搬走,自己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遙想當初他們偶爾拖欠房租,她每次都寬限幾天,沒有趕他們走,這次是真的有難處,希望藍慕緋不要為難她,畢竟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想過平凡的生活。


    藍慕緋沒有多說什麽,臉色憔悴,眼睛是腫的,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是沙啞,說不出的疲憊。


    她讓房東太太先迴去,總之不會讓房東太太為難,最快在今天下午就會結束。


    房東太太見她神色不太好,知道她這幾年也不容易,沒有再咄咄逼人,叮囑幾句讓她不要給自己招來麻煩後轉身就走了。


    藍慕緋關上門,轉身坐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眸光環顧這四麵牆,眼睛酸澀,這四麵牆得來不易,不想輕易就失去掉。


    而現在已經不在是雲故的手術費問題,更牽扯到以後她和雲故還能不能在巴黎好好的生活下去。


    路易·英寡他很厲害,她努力六年的結果,他不過一句話就可以輕易毀掉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究竟是他太過強大,還是她不堪一擊!


    堅固如堡壘的自尊,在一點點的被路易·英寡摧毀,瓦解,潰不成軍。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繼續和路易·英寡對抗下去,反正再可怕的事情,她已經經曆了,沒什麽可怕的,隻是——


    雲故怎麽辦?


    要因為自己的固執和自尊,拖累雲故,讓他又迴到不能說話,無處藏身,迴到最卑賤不堪的生活裏去嗎?


    昨晚*未眠,她想了很多。


    這六年她咬牙切齒的堅持下來,不願意接受龍離非的幫助,不願意收路易·英寡的支票,無非是逞強的在證明她藍慕緋他們的可憐與施舍,一樣可以活的很好,不理會龍離非愧疚的心理,不在乎路易·英寡莫名其妙的行徑,固步自封的活著。


    而現在路易·英寡想要擊碎她所有自尊與驕傲,想要再次的讓她變得不堪,如果這樣能夠換來日後和阿故平靜的生活,那麽就當自己再死了一次。


    因為,她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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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去醫院給雲故送吃的,逗留一會,借口說是要上班,迴到家換了一件衣服,搭公車抵達漫步雲端。


    在進去之前,她給杭航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一會,漫步雲端的經理親自帶領她去了伯爵的專屬包廂。


    經理關上門的時候,眸光下意識的瞥她一眼,眼神複雜,似乎有著輕蔑與鄙夷。


    藍慕緋佯裝沒看到,因為連自己在心裏都瞧不起自己,更何況別人。


    包廂很大,她沒有興趣去看,看到上次路易·英寡坐過的沙發,便走過去坐下等。


    杭航隻是讓她在包廂等,卻沒有告訴她,需要等多久。


    脫掉鞋子,蜷曲在沙發的衣角,拱起雙膝,雙臂環抱著,薄如蟬翼的睫毛下一雙清澈的瞳孔流轉過對生活,對命運的屈服。


    很多時候,不是我們不夠努力,隻是不管我們多努力,生活總能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打迴原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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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航推開門,路易·英寡走進來,大概是剛忙完正事,西裝革履,眉宇倨傲,在看到她窩在沙發一角似乎睡著時,步伐頓住。


    她還能睡得著?


    其實藍慕緋並沒有睡著,更不可能睡著,從門被人推開時她就知道他已經來了,隻是逃避的不願意睜開眼睛,直到一雙鷹眸如炬的落在她身上,終究逃避不了一世。


    緩慢的睜開眼睛,純淨的眸光沒有絲毫光澤,像是一灘死水。


    從沙發上站起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今天她穿的是連衣裙,藍色格子,胸前有一拍扣子,裙擺在她的膝蓋處,露出的小腿潔白剔透。


    布料久舊,款式也老土的要命,哪怕她樣貌身材再姣好,塞在這樣的衣服裏,還真沒辦法讓人有欣賞的*。


    選擇穿裙子,而不是褲子,是因為既然做了這樣決定就沒必要故作矯情,裙子好脫也好穿,隻希望結束後能最快速度離開這裏,穿著自己的衣服。


    “是不是隻要我陪你睡*,你就會把我的生活還給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


    哪怕在心裏再怎麽催眠自己,想到即將要重溫的噩夢,依舊會怕。


    路易·英寡蹙眉,點頭,修長有力的手指機械般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讓其淩亂的掛在脖子上,眸光再次落在她白希婉約的頸脖處,多了幾份複雜和隱晦。


    走到沙發坐下,修長的雙腿重疊,宛如帝王一般的審視她:“先把你身上這套老土的衣服脫了,看得我一點生理*都沒有。”


    藍慕緋的身子一僵,轉身麵對他站著,聽到他的聲音潔白的腳趾都不安的蜷曲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處躲藏。


    見她遲遲沒有動,薄唇勾起雅痞的笑容:“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手指了指門,示意她做不到現在就可以離開。


    泛白的唇瓣被貝齒緊緊咬住,垂落在身旁兩側的雙手從緊攥成拳頭到緩慢的鬆開,沉重無比的抬起,解開自己領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四顆,越是到下麵,動作越是緩慢,手指不受控製,顫抖的厲害。


    路易·英寡的身子往後靠,眸光盯著她的手指再到她頸脖下的風景,因為清瘦的關係鎖骨凸出的厲害,兩旁有凹下去的小窩,再往下敞開的衣縫中她的*依舊老土破舊的破壞美景,隱藏在下麵的風景卻令人心猿意馬。


    她的皮膚真的很白,與她的滿是老繭的雙手有很大的不同。


    “聽說你這幾年過的很不好,卻還能長這麽高。”路易·英寡絲毫都不在意壓抑的氣氛,自顧的開口。


    比起七年前,她長高很多,目測有178左右,在女性當中算是很高了。


    藍慕緋的手指頓了下,垂著的眼簾,沒有去看他,也沒有說話,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內唇,滿空腔的腥血味。


    “胸小了點,應該是發育期間營養*造成的。”他看著她繼續漫不經心的說下去。


    藍慕緋頭放的更低,不管他說什麽,聲音在她耳邊就是一種羞辱。


    七年前的一次意外,他們糾纏在一起,七年後,卻因為自己的倔強和自尊得罪他,被迫再一次的麵對羞辱,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霧水在眼眶驟然氤氳,最後一個扣子幾乎是被她衣服上扯下來,指尖一抖,扣子滑落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滾向他的腳邊,打了幾個轉安靜的躺著。


    與此同時,身上的衣服也倏地掉下去,站在他麵前的藍慕緋,隻穿著貼身的衣物,房間裏明明很溫暖,她卻後脊骨陣陣的寒涼,蔓延四肢百骸。


    齊肩的黑發似有若無的撩.亂著白希勝雪的香肩,身子微微的顫抖。


    那聲清脆的聲音又何嚐不是她最後那點自尊的支離破碎。


    路易·英寡蹙眉,目不斜視的看著她近乎*的身子,“我判斷錯誤。哪怕你滿身廉價東西,現在看著還是讓人很有生理*。”


    因為他的話,她的身體緊繃的更加厲害,更不會抬頭去看他,也不說話,甚至閉上眼睛,就當自己死了一樣!


    他起身,站在她麵前,她顫栗的更厲害。


    薄唇勾起笑容,手指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肌膚很涼,被他觸摸過的肌膚都滲出細密的顆粒。


    “我還記得那一晚你是初次,咬的我很緊,我吻過你這裏七次……這裏我揉捏過八次……”


    沉啞的嗓音透著一股熱火,吹在她的肌膚上,手指很自然的經過她女xing特征上,一路往下……


    她止不住的顫栗,恨不得朝他吼:閉嘴。


    但是她不能。


    唯有死死的閉著眼睛,咬牙裝作沒有聽到,更不敢去迴憶那*發生的他說的那些細節。


    路易·英寡手指一路往下,蹲下身子,手指輕撫著她的小腿,“我記得,我親過這裏。”


    何止是小腿,她渾身上下那*哪裏沒有被他親過?


    除了私.mi.處,他不是很喜歡取悅女人,包括他當初的未婚妻,那是他第一次有欲.望親遍一個女人的全身。


    雖然喝的多,但一個女人是不是初次,他還是分得出來,在把自己埋進她身體那一刻,她生澀反應已經告訴他,她不是他的未婚妻。


    不是沒有停下的念頭,隻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停下來,毋容置疑,17歲的身體,青澀的毫無技巧,卻能惹得他無法自控,著魔般整夜要她!


    拇指在肌膚上留下的觸感令她害怕不已,而他不斷的說著那些露骨的話,更讓她無法躲避七年前發生的事情,似有如無的氣息像是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包圍著她,無處可逃,極其折磨與煎熬。


    所有的驕傲與自尊在一瞬間崩潰,睜開眼睛,已是滿眸子的淚水,“夠了,不要再說了……”


    話音還未落定,她愣住了,屈辱的眼淚在眼眶裏倔強的不肯落下。


    路易·英寡的手指挑著她的裙子,往上拉遮住她的好*,隨之站起來,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腕,穿過衣袖,替她重新穿上裙子。


    她怔住了。


    他低頭,幹淨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圓潤,大概是抽過雪茄不久,指尖彌散著淡淡的煙草味,慢條斯理的替她扣上扣子。


    淚光倒映著他英俊的五官,也泛著疑惑與不解。


    路易·英寡頭低下,唿吸似有若無的噴灑在她的臉龐,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鼻端。


    “寧願放下所有的自尊受盡屈辱也不迴去找他。”低沉的嗓音頓了下,他似乎笑了下,“好姑娘,有骨氣!”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藍慕緋不明白,他不是想要羞辱她?


    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麽?


    “還不明白?”路易·英寡挑眉,神色毫不掩飾嫌棄她的愚笨,“事實證明你所謂的自尊一文不值,你抱著它活不下去!”


    最後扣的是最頂端的紐扣,扣好,他雙手脆弱,隨意的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在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莫過於自尊心,因為那是需要無數的金錢和權利堆砌起來的。”


    說著話,他轉身坐在沙發上,眸光犀利的落在她的身上,“小女孩,在這個社會上想要生存,光有骨氣是沒用的。”


    這一句話的語氣,好像是長者給年輕人的忠告。


    畢竟他年長她那麽多歲,在這個社會上打滾爬摸這麽多年,事事都經曆的比她多,足夠資格在她麵前說這句話。


    “為什麽?”她不明白。


    他搞出這麽多事,僅僅是想要向她證明:自尊心沒用,骨氣沒有用。


    那什麽才是有用的?!


    “我說過,我不喜歡虧欠別人,也不喜歡被人拒絕。”路易·英寡掠眸,難得把自己的話又重複第二遍,放在以前,他不會說的。


    一隻手伸出來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


    “這是me公司經紀人的入職函,如果你選擇它,可以事先預支一年薪水!”他眸底的光深邃,勾唇笑道:“我想足夠讓你那個小白臉做手術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路易·英寡起身,邊走邊說:“當然,你依舊可以為你那點可笑的自尊,拒絕這份工作!但是我想....聰明如你,相同的錯誤應該不會犯第二次。”


    藍慕緋轉身,眸光看向他的背影走到了門口頓住。


    他手握冰冷的金屬,側頭用漂亮的側臉對著她,聲音低低的:“藍慕緋,逞強從來都不是自尊,離開他,就讓你變得這樣的極端,醒不過來嗎?”


    嘭,他離開,關上了門。


    ——逞強從來都不是自尊。


    ——離開他,就讓你走到這樣的極端,醒不過來嗎?


    長期以來逞強不肯示弱的淚水,終於此刻徹底崩塌,刹那間,淚如泉湧。


    緩慢的蹲下身子,抱著自己泣不成聲。


    他說的沒錯,她一直都在逞強,逞強的拒絕龍離非的幫助,逞強的拒絕向別人示弱,以為這樣活著就有尊嚴,以為這是自己能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其實她一直都在鑽牛角尖,倔強到一種極端的地步。


    半袖下白希的手臂有了不少的針孔,每次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賣血,換些許的金錢去解決溫飽。


    她的皮膚脆弱,一旦弄上傷疤很難消掉,以前賣過兩三次,這次為籌集阿故的手術費,她不得不再去定期賣血,能多攢點是一點,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那些針孔隱藏在她的衣服下,從來都不敢讓人發現,更不敢讓阿故知道。


    不然能怎麽辦,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長期壓抑的情緒在此刻釋放,哭的不能自已,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覺到身上有股溫暖,緩慢的抬頭,淚眼婆娑的連忙擦拭眼淚。


    杭航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她接過,很不好意思的擦拭眼淚,連忙站起來,可能是蹲的太久,站起來的時候太急,眼前的畫麵一片漆黑,頭暈的厲害,幾乎是站不穩。


    杭航連忙伸手扶住她,免得她跌倒,見她臉色不好,溫聲道:“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


    藍慕緋搖頭:“不用。”一出聲嗓音沙啞的不像話,更覺得丟人。


    好在杭航很溫煦,扶著她走到沙發旁邊坐下,讓她休息下。眼角的餘光掃到茶幾上的信封,不由的笑了。


    藍慕緋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但沒有開口詢問,心裏明白可能是和me入職函有關。


    這份入職函還是他親自去me取的,自然明白是怎麽迴事。


    “打算去me工作?”


    藍慕緋吸了吸鼻子,語氣不太肯定:“我不知道,還需要一段時間考慮。”她被路易·英寡逼的走投無路,已經準備好再次接受他的羞辱,沒有想到事情會峰迴路轉,更沒想到他會讓自己入職me。


    他的那些話,很對,哪怕心裏不肯承認。


    要不要接受這份工作,她真的得認真考慮。


    “這封入職函有效期一個月。”


    杭航話音落下,她怔住了,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哪裏會有入職函有效期有一個月這麽久。


    杭航笑:“伯爵除了要麵子點,說話直白點,脾氣壞點,喜怒無常點,人真的不壞。”


    與其他的貴族相比,伯爵的確很好。


    “……”


    藍慕緋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路易·英寡人好人壞,又與她有什麽關係。


    杭航見她垂眸,沉思狀態,清了清嗓子,道:“藍小姐,七年前讓你經曆不幸,真的很抱歉。你流產的當晚,我和伯爵在澳洲處理公司的事情,並不知道紅夫人讓人把你趕出別墅。等我們迴來,是一周後,紅夫人說給了你錢,你自己離開別墅,不知道去哪裏了。”


    聽他提及七年前的手,藍慕緋的手不自覺的揪住衣服,再聽到自己流產,他們在澳洲,對於紅夫人對自己做過的事並不知情....


    杭航見她瞳孔裏彌散著不相信,無奈的笑笑,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


    “我有找過你,但沒有找到你。”杭航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鏈,“不過我在別墅不遠的地方找到這個,我想應該是你不小心遺落下的。”


    藍慕緋看到他手中的那條銀色手鏈,整個人都怔住了。


    曾經以為徹底消失的東西,沒有想到還會有機會再次出現在眼前。


    這條手鏈,是龍離非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接過手鏈,緊緊握在掌心裏,情緒百味雜陳,她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紅夫人要那樣對她?


    如果那*她沒有被強製性丟出別墅,或許她不會被人毒打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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